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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明月高楼[1/2页]

严卿和 严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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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空心道,不好对付。他瞧出来那用鞭的死士似乎有些受伤,身形比其他几个要慢了一些。旁的定是瞧不出,便使了密法传声给云末:“你先走,从东南走,我掩护你。”
      未得到回应,至空便回眸看云末。只见她持着霜云剑,素衣凛凛,她从容不迫,丝毫不惧。那自东南方伸来一褐色长鞭,犹如一条行动灵活的巨蛇,鬼魅般的缠住了霜云剑,云末蹙了蹙眉,被缠的甚紧。一时间似乎所有锋芒都对准了她,剑光闪闪映在她眸中。至空目光一跳,自东南、西北处钩镰锁、一枪皆对准云末,他再不恋战,长戟自上而下一劈退了围他的死士,身形如风到她周围,长戟与枪相对发出“铛、”一声巨响,他黑眸望她,另一手似金刚铁骨般握住了钩镰锁上的弯刀。
      云末侧眸看他,那眼里却是万般不舍的温柔与关切,她瞥一眼被他牵制的自己两侧的死士,微微一笑,霜云剑迸发出一股极大的力量,白森森的剑气将那缠在剑身的鞭子斩断,残身四分五裂向四面飘飘落下。那鞭子主人似乎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武器被毁,大多的武器时间长久与拥有者已经合为一体。于是那握着鞭子杆的死士在鞭子被毁后被击退到了十丈之外,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云末反应极快,霜云剑向那钩镰锁的方向而去,锋利剑气逼得那戴着面具的死士退了甚远。至空在她目光一掠时就明了,也将长戟一收合了法力向那长枪方向而去。
      霎时间,霜云剑剑起、钩镰锁落,长戟一出、长枪枪头扎在地上,那两个死士便再也起不来了。
      云末与至空同时回眸,远远望彼此一眼。又匆匆收了彼此的眼神,手下丝毫不留情,将所剩不多的死士都悉数解决了。
      云末收了霜云剑,抬手将一番战场打扫了,瞧一眼云雾缭绕的幽黑夜空,云与空,自然是该相拥相伴的。
      至空也不知在想什么,抬眼看夜空,背影孤傲冷清如秋。云末悄无声息立在他身侧,垂眸看一眼他袖中半握的拳,想到生死忧关之时他以单手替她挡住了来袭的钩镰锁,道:“让我瞧瞧你的手。”
      他回眸,看她难掩关切神色,另一手不动声色施了决,将“已经”结了血痂的左手收了收,反问道:“你怎的回来了?”
      云末一笑。将他袖中的手抽出来,眸光闪闪道:“心有灵犀,你需要我,我就回来了。”
      至空眸色却深了深,将手缩了缩,却被云末双手紧紧扯住。她垂眸,轻轻低头在他手掌处吹了几口,就像凡人那样最是无用也最温柔的对待伤口的方法……
      他将她一番温柔的模样尽收眼底,伤口被她口中的气息撩拨极痒,在她抬眸之际不动声色的转了头,收了那般痴狂炙热的目光……
      “师兄,我不问为何他们追杀你,也不问你究竟是何身份,我只等着,等你愿意,将这一切都告诉我。”
      至空目光缓缓望着遥远天际,内心早已被掀起巨浪狂澜,云末却笑意盈盈望着他,不多说,立在他身旁,又道:“师父呢?”
      “师尊五万年仙游之日,他得去一趟。”
      至空声音温和,却掩着些微微对于云末说不清道不明的躲避。他手心里的伤口发着滚烫的疼痛,他攥了攥拳,蹙眉,“师妹当知男女有别,以后莫说那些容易让我误会的话,或者说,你待男子一向如此?”
      云末眼里笑意丝毫未减,她知他待她真诚,虽不知为何故意说那些话来搪塞敷衍她,她定下的一颗心,又怎会轻易就变了?
      “师兄不必刻意惹我生气,以后你自会知道,我如此相待的,只有你一个罢了。”
      至空不由的将黑眸映上那双清明、明净的眸子,她眼里是坚定,是对他的一番爱意,如同旋风包裹着温柔巨浪,将他一颗心、整个身子都吸卷进去,他勉强定了定心神,深呼了口气,将自己从旋风巨浪中抽出来,将自己的眼神从她眼里撕下来,微叹口气:“这都从哪里学的……”
      云末轻笑,柔声道:“自学成才。我既轻薄了你,定是要负责到底的。”
      说的是醉酒后化作风在他身上爬了大半夜的事……
      他轻笑,“半年前轻薄我,半年后才来负责,你倒反应快。”
      “师兄可是怪我表明心意迟了?”云末微微凑过去,笑靥如花。
      他佯装生气,喝止,声音却没有怒意,反而是声线柔软:“越发……”却也说不下去,拂袖而去……
      云末望着至空离去的背影,收了笑容,她从未对谁这般过,他却无动于衷……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绝不能……他替她挡了那一枪一钩镰锁,那样的眼神,她绝不会忘记……
      他对她这般好,看她的眼里皆是柔情,这世间无论人、妖抑或神,无不以己为先,可他次次都将自己放在他前,若说他无意于自己,谁信?可他又为何那般压抑他的感情和情绪?
      与云末不同。
      至空是在仇恨里泡大的,在那样的过往中被仇恨饲养长大,他却出奇意料还能留的五分真诚、四分善良与一分真心,如此便凑成了一个十分别致的他。一个在心里沤了万年仇恨的他,眼里竟然澄澈如清溪,内心坦荡,脊骨挺直。纵是被逼之绝路,若非不得已,他绝不出手伤玉清派来的追兵。
      她感受到这一分真心给了她,便生出了十分真心来,想要对至空好,想要同他厮守、耳鬓厮磨,可他竟拒她……云末隐隐觉得与至空的身份定然有关……
      她的裙角被风吹起,耳边的丝丝碎发也被撩拨起。她抬眸,雪又开始下了。四面八方涌来的云层厚厚遮住了天,冰晶剔透微凉,洋洋洒洒飘下来,她仰着头,面无表情。还要她如何做呢?如何做才能到他的心里去?如何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十分真心?君若清路尘,妄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纵使再洒脱,再不愿被牵绊,也终会遇到心甘情愿被困在牢笼的那个缘分。命中注定,进退无路。
      她也不愿去取舍,取舍与他同路是何结局,思量至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妖。
      爱恨情欲,进退间哪有取舍,本就不该有思量,就该像一把大火燃了,烧死你,也烧死我,也求得一个“不同生,但共死”。
      但云末遇到的,听过见过的爱,也大都是因着你好抑或合适,取舍间才执手共度,若你不好,也定是不肯委身的。再就是,情初起,觉着你好,日子久了才发现那人不好,便又想全身而退,莫说爱恨。
      如此,也便罢。
      她笑了笑,论是他是怎样的,都不悔的。她既决意,也便再无退路。
      所谓注定,大概就是有千万条路放在你面前,却选择了一条兴许条条都比那路顺畅好走的路,只因着那双黑眸子,也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与他同路。至空隐了身形立在远处瞧她,一袭白衣飘飘神色不明,以往那般清冷、不将世事放在心上的云末,此刻竟有些落寞与孤独。那样失落的眼神终是让他微叹口气,现了身,持一柄油纸伞踏雪向她去。
      她想的入神,竟没意识到至空重新出现。他轻声道:“生气?”
      云末回眸,甚是温柔垂眸一笑,“没有。”
      至空抬手将她头发、肩膀落下的雪花掸下,柔声细语般在她头顶道:“诸事变化莫测,我既如此必有缘由,你莫多想。你知你在我心里……”他微顿了顿,看一眼望他的云末,笑:“甚好。”
      她又垂眸浅笑,如此便也足够。他性子内敛又克制,若让他说出些更甚的话,也是绝不会的。若不是云末立在雪中神色落寞惹他不忍,他对她的心意,不知要藏到几时。
      只是他哪里抵抗的住她……
      她一笑,她眼里哪怕只闪过一丝落寞,他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因她一笑,他的心里就盘根错节生出了一颗关于“云末”的树,她的目光温柔灌溉,便开出了硕硕红花。时至今日,这关于云末的树已参天,枝枝叶叶、根根节节都深入他骨髓、血脉,他又如何连根拔起?把云末从他眼里、心里扔出去……
      至空也不由深了深笑意,眼底里不知多了多少明媚,语气里也不知多了多少温柔,“你肯告诉我你的心意,我自是欢喜,现下却有诸多事情未完,你可谅解我?”
      云末也笑笑,“嗯,好。”
      他忽然想起来在云末面前杀了那么多死士,她又是怀着不忍之心的,颇有些试探问道:“瞧见那么多性命葬在我手里,你可有不忍?”
      云末依旧笑意满满,“你可瞧见我手下留情了?若不犯我我自懒得搭理他们,若欺负到我头上,我记仇,定然不会心有不忍。”雪纷飞,将这大雪笼罩下的准多纷乱悉数掩盖,人之百年,妖活万年,均赤条条来。云末望一眼身旁与她共同赏雪的至空,却生了临了贪心想带一份真心入土的心思。
      这世间的人过得不畅快、不如意,无非是因为求得太多。一个“求”字,困住多少灵魂、囚住多少心……年少求学、成年求爱、老来求所依求长寿,所求未成,也便多了些凄苦与不甘。云末便不如不求,行走在苍茫大地,倒也畅快自在。可如今却想求得与他共同携手,长久同心……
      有所求,便也有所期待。
      有期待,聊胜于无……
      弋黎臭着一张脸立在厅内,来时虽料想到少不了碰见玉清,现下看见他那张略有些态度强硬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玉清计划今日之事已经多日了,至空不死他难免不放心。却又碍着师父仙逝时交代他好生容着弋黎,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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