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辛苦了,农闲炸油条赚来的钱虽不多,但也存起来。而且小钢在外边也知道节省用,所以目前还算过得去。小志惠虽然病好了,可考虑父母负担太重,也就不闹这去城里上学了,当时的农村家庭供一个孩子去城里上学确实负担太重了。上堤村就出去这么三个洋学生,一旦放假回了家,全村的人都羡慕,特别是张玉良家的张文喜,虽有一个好脑子,可是家里供不起,只要听说小钢回来了,他就像小钢学知识。志惠也是这样,利用哥哥的假期学习,进行深造,她还和张文喜订了学习计划,这样两个人常在一起接触,关系显得很好。二强看出了孩子们的一切表现,就和桂花说:“文喜三天两头来找志惠问学习的事儿,这样长了好吗?别让村里人说闲话。”桂花说:“文喜这孩子我从心眼里喜欢,人特别老实,不像他爹。再说咱志惠姓李,和姓张的没有血缘关系,就是奶奶健在也不会影响两个孩子的关系。咱要对孩子进行教育,让他们正常来往,不能出圈。”二强笑了,“你脑筋太新了,又要给女儿当红娘,这事你可得和秀秀商量商量。”桂花说:“我早就和秀秀说了,她还说让志贤嫁给咱们家小钢了。”二强说:“你们俩怪不得投脾气了,她有什么想法,你就有什么想法。”桂花说:“你算是说对了,我们两个长得是一颗心。”二强说:“我的心往哪放?”桂花说:“你的那颗心,放在俺俩的心上不行么?”“这样好,咱小钢又多了几个疼爱的人,咱和孙家就成了亲家了。孩子们将来有了亲人,以后在上堤村就不是单门独户了,儿媳妇和女婿都是本村的,他们这一代人就多了。”夫妻俩正在谈论着孩子们的将来,志惠从外边走过来说:“俺哥来信了,我已经看过了,他们三个放假都不回家了,说是要到一个地方找一个人谈一件大事。”李二强说:“这是写的什么信啊,一个地方,一个人,一件大事。”志惠又说:“俺哥不要家里挂念,还说他们不是小孩了。”二强和桂花半天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志惠看出他们担心忧虑便又劝说:“我哥是聪明人,他们不说明白一定是有原因的。三个人一定商量好的,而且是三个人都愿意做的事,你们就放心好了。”桂花说:“不行,我去秀秀家,看志高怎么说得。”她急忙来到秀秀家,孙长富正给秀秀读志高的来信。这封信和小钢写的一模一样。孙长富说:“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多想,孩子们有了文化,他们想要做自己要做的事,就由他们去吧错不了。再者说现在世道这么乱,孩子们也许怕什么话不能说,万一信件丢失了怎么办?”经过孙长富这么一解释,桂花和秀秀放心多了。桂花说:“眼下世道是乱的很,我想起玉山说马二狗他们连连吃败仗,日子不好过了。张玉凤她娘常常掉泪。咱这几个孩子,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会不会找马二狗报仇去了?”说得秀秀担心起来。最后还是孙长富说了很多话,秀秀和桂花才算放下心来。
这三个孩子在学校思想进步,平时又爱伸张正义,早被中共地下党组织发展为进步青年。并被吸收为共青团员了。他们对家中保密是怕发生意外,因为上堤村还没有共产党员活动。今年书架不回家是要去延安参加文艺工作会议。本来会后回校上学,可小钢和志贤都觉得延安是革命红区,这里是他们理想的地方。她愿意当一名文艺兵,小钢和志高愿做艰苦的工作,就这样他们走向了革命的道路。从此在没敢和家中联系,更不敢回家探亲。因为家乡还没解放,还是在保安团的控制下,家中接不到信,见不到人。两家的大人都急死了,村中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这是传来传去让保安团知道了,对三个学生起了疑心。一天保安团的两个士兵来到孙长富家中问:“你的儿女哪里去了,听说一年多没回家了。”孙长富说:“我怎么知道他们哪里去了,我天天都在着急,我的日子都没发过了。”秀秀很机灵的说:“我们村说什么都有,前几天有人说这几个孩子放学回家让人家打劫了,他大妈为此哭了一天一夜。”这时赵氏又放声大哭起来。两个士兵见这种情景便回去交差了。说这三个学生在回家路上让人打劫了,东西抢走了,人给杀了。从此保安团再也没追究过。然而桂花和秀秀心里都空了。每日愁眉苦脸的,像是叫霜打了一样,没精神了。孙长富为此常常埋怨秀秀不该心气这么高,叫孩子们都去省城读书。卖了地心不疼,可儿女失踪了,这日子过不上劲了。赵氏把志高抚养长大,没有得儿子好处志高就没音讯了,她又气又疼病倒了。孙长富请医生,怎么也治不好赵氏的心病。又因赵氏年近七旬,经不住这样的打击便去世了。冯秀秀心中十分愧疚,觉得自己对不住赵氏姐姐。所以她非要替志高给赵氏打幡。谁劝也没用,只好依了她。秀秀像是哭娘满面是泪,十分悲伤。村中的人无不叹息,无不称赞秀秀贤惠。突然间孙家变得冷清了,孙长富时常唠叨几句,怪秀秀太任性。因为儿女失踪,赵氏又走了,孙长富感到寂寞了,整日长叹不动。秀秀就常把二强桂花叫过来陪长富说说话。二强也不再炸油条了,儿子不知去了何方,上学的负担也没有了。同时志惠也长大了,替桂花做些家务,所以桂花比以前到轻松多了。虽然也挂念李小钢,但她比秀秀好过得多。因为身边还有志惠,张文喜也常来他们家找志惠研究学习的事儿,这样来桂花没有什么太愁的。桂花深知秀秀的心情不好,更知孙长富胸中烦闷,所以桂花千方百计的抽空就来玩,并带些自己做的小食品给秀秀夫妇吃。她这是用心良苦,为的是哄孙长富不要怪罪她的好妹妹秀秀。桂花的这个主意还真是灵,孙长富的心情好多了。有时孙长富满脸的皱纹上有了一丝微笑。一天李二强和桂花来到孙长富家,四个人说起来家常。秀秀问:“桂花姐,我问你件事。”“什么事?”桂花笑着反问道。秀秀说:“我看文喜对志惠是真心,你们千万别阻拦,尽快定下来吧。”桂花说:“以前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咱不管,但教育他们不能反规矩。”孙长富说:“你家这是门风儿,你和二强就是自己看中的,然后找媒人,女儿又是自己看上的小文喜。”说完呵呵笑起来。李二强说:“我和桂花的姻缘是你们俩的功劳。”大家都高兴地笑了。桂花说:“现在还有一个难题,志惠不愿意再叫张玉良爷了,她说叫着太费劲。而文喜早就不叫强哥了。”秀秀说:“这叫什么难题啊,改天你们把玉良两口子叫过来,在一起吃顿饭,当面说清楚。让孩子们改了称呼不就行了。”二强说:“是个好主意。你们夫妇也过去,咱三家好好热闹热闹。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准备酒菜,好好喝几杯。”晚上二强就去了张玉良家,说明天准备把秀秀夫妇叫过来,三家在一起聚聚。周小香问:“有什么喜事,是不是三个孩子有了消息了?”二强说:“不是,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小文喜高兴极了,因为是志惠透过风来了。李二强说完就走了,张玉良对周小香说:“我才大概是为了文喜和志惠的事。”文喜笑着说:“我爹是个聪明人,一猜就猜对了。”周小香嘱咐儿子,“明天你要机灵点,对孙长富和秀秀要热情。虽说不是咱家请客,可倒酒、点烟别忘了。”文喜说:“娘,我知道,你就放心把。你儿子不会丢丑的。”文喜这一天兴奋极了,回忆从小和志惠在一起玩耍,在一起念了几年书,而今又经常在一起研究学习。双方的父母这么支持我和志惠的婚事,我们俩可算是青梅竹马,相识相爱。我一定珍惜这份姻缘,和志惠白头到老。
第二天,周小香起的特别早,从箱子里找出她陪嫁的一对金镯子,用红纸包好,准备送给志惠。让张玉良拿出五十元到镇上买了点心和酒,这就是见面礼了。中午便带着文喜来到二强家。秀秀和孙长富早就到了。他们三口一进大门口,就听桂花说:“快去文喜家,叫他们早点过来。”张玉良说:“别去了,我们一家子都来了。”文喜笑呵呵的提着东西走在前面,看见志惠便说:“志惠快点接过去,我拿不了了。”志惠接他右手提的四瓶酒说:“这是干嘛,我爹准得说你们。”周小香说:“你爹干嘛说我们,这酒我是为你长富大伯买的。”志惠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小香这未来的婆婆笑了笑。饭菜早已备好,三家围在一张桌子上边喝酒边说话。孙长富说:“文喜,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要坐在一起喝酒吗?”文喜被这突然的问话问得脸红了,心想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不慌不忙地说:“我虽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一块喝酒,但是我猜想,伯父伯母又在为别人操心办件大事。对吗?”秀秀说:“文喜可真是长大了,脑子也好使,你猜对了,你伯父是为了你和志惠的大事。应该在俺家坐在一块喝酒。”桂花说:“你和志惠还用得着你家我家,在谁家都是一样。”志惠拉了一下桂花的衣襟说:“大家吃菜啊。”周小香说:“在谁家都一样,俺家和他嫂就像一家人。”秀秀见机会来了便说:“我说玉良婶,从今天起你们两家的称呼应该改改了,这样孩子们也别扭,张玉良和李二强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么多年了,早该改过来了。”张玉良说:“这事儿我也想过了,我和二强年龄差不多,我可能大他两岁,从现在开始你叫我玉良哥吧,志惠以后改口叫大伯,再以后就叫爹好了。”大家都笑了。周小香瞪张玉良一眼说:“你又瞎说了。”桂花插口说:“我先改,玉良哥说的是实在话,用不了多久,志惠就得叫爹。”大家又大笑了一顿。这顿饭使他们从来没有过的高兴,这一阵阵大小也是多年没有听到过的,这激动的心情也是他们第一次引发出来的。从这顿饭起两家的称呼都改过来了。张文喜叫二强叔,志惠叫周小香大娘了。这件事很快又传遍了上堤村。志惠和文喜来来往往的人们也就不以为然了。不但没有什么议论,而且姑娘和小伙子们都羡慕他们,都普遍认为这样在本村结亲家互相有照顾,方便的事太多了,对双方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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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