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取木造屋,得以温饱。
相比于巫神,人们更依赖大山,他阿公也常说,山里人这一辈子就是在向大山讨生活,人,应该对大山心怀敬意,感恩它赐予人们平静安宁的生活,而这也是阿公给他取名为乞山的寓意。
所以乞山无法理解,这些人背井离乡,耗费无尽的时间和精力,忍受一路的艰辛和磨难,就为了去见那遥不可及的神,图的到底是什么?
在乞山看来,不管他们信奉的是什么神,他们太过偏执,就像一群狂热的信徒,陷得太深,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那些所谓的使命,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的借口罢了。
起床后,乞山很快便发现,家中里里外外都不见阿公踪影。
早饭时,阿妈告诉他,今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槐杨叔就火急火燎地跑上门来,说家里有事要请阿公帮忙,阿公不好推辞,便跟着去了,还说早饭也不必等他。
“知道他家出什么事吗?”乞山问阿妈。
阿妈语带惊奇道,“说起来挺邪门的,他说家中养的牲口无缘无故惊了圈,水食不进,嚎叫不止,还踩死了几只幼崽,他想了很多办法都无用,就想找你阿公去帮忙看看,顺便拿拿主意。”
乞山当下恍然,便不再提,他有心事未解,对别人家的事也不感兴趣。
他胡乱吃了几口早饭,便跟阿妈借口说找朋友玩,急急忙忙地出了门,而后却又在拐角一转,径直朝阿叔家的方向走了去。
乞山准备把昨晚那一老一少寻上门的事告诉阿叔,不过却不打算将偷听来的内容也一并告知。
乞山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看能否借阿叔之口,在阿公那获悉更多确切的内情,再不济也要让阿公主动把真相说出来。
此事以后若无人提起,难道这就这样再无下文,稀里糊涂地不了了之吗?
他事后想了想,自己年纪轻,阿公不肯告诉实情,也尚在情理之中,可若是阿叔去问的话,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叒水部落聚居地的中心,有一处用巨石高砌的祭祀台,这祭祀台建的比四周的房屋还高,是用以祭祀巫神以及群山众灵所用。
乞山路过此地时,见石阶一侧那棵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槐树下,有几位挽起袖口的大婶,正蹲坐在一口满是青苔的古井旁,手里清洗着蔬果或是衣物,且饶有兴致地聊着些什么,有的人脸上竟还不时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这槐树绿阴如盖,蔽天夺日,连祭祀台都被完全纳入树荫之下,也不知是何人何时所种,至今已高逾二十丈,俨然已成为叒水部落聚居地的一道风景。
这里的人们都知道,这其实是那古井的功劳,槐树的根早已渗入井水之中,并如织网般在水中纵横交错,每日从井中吸取养料,长势从未见缓。
可如此一来,人们在这古井打水却成了一件费力又耗时的事,就连这原本甘甜的井水,也多出了几分涩味。
于是从很多年前起,这口古井平日里一度被闲置,鲜有人使用,后来甚至干脆用青石板盖住了,乞山想来应是昨日暴雨之后,横穿寨落的河溪水位大涨,水体浑浊,这些大婶才跑这里来打水的吧。
都是邻里,这几人乞山自然认识,原本他也没在意,待稍再走近一些,他才听出这些大婶谈论的事,竟和那伙假商队有关。
“我呸!这几个当真是不要脸了,外族人的床也是给点好处就上。”
“真的假的,别是有人在乱嚼舌头吧。”
“哎哟,这都快传遍了,还能有假?听说就是槐杨那东西牵的线,仗着自己屋离那商队的住处近,也不知收了别人多少好处,给人当狗腿子倒挺欢。”
“她们就不怕这事被告到太爷那里去?”
“这你情我愿的事,我猜太爷也不会管,再者别人寡妇家,屋里头没了男人,上有老下有小的,正愁日子过得紧巴,也乐得挣这外路财,自以为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谁知还是被起夜的人给撞见了。”
“那商队的人给的报酬可不少呢!出手很是阔绰,听说他们光为在咱们这住一晚,就拿了不少好东西给部落里。”
“怎么,你是不是也想去挣一份?要不你也打扮打扮,去找槐杨那货说说情?就怕那些年轻小伙不敢受用呢。”
接着便是一阵哄笑打骂,拿人说笑的是位略显发福的大婶,她圆腰矮身,面有红斑,乞山可是知道的,她是出了名的口上无德,素日里更是蛮横泼辣,邻里中多有对她避之不及的。
见乞山路过,她也并未有任何避讳,即使其他人故作停顿,独她却笑声依旧,那浮夸的笑声让乞山感到一阵恶寒,他赶紧快步走了。
她们说的事,乞山算是听懂了,心想那伙人可真是不安份呐,这才住了一晚上,就能闹出这种纵欲之事!
第009章 荒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