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救药的人。
所以他的外表躁怒而狂野,令人印象深刻,只不过这种印象深刻并不是什么好的印象。
他左右手各攥着一模一样的剑戟,此为风暴神雷,能施展出琉璃炽盛的无极天火,是燃烧至极点的怒火烈焰。
仿佛是仅凭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强烈决心,一切就都会幻化成怒海狂涛,将众生泯灭,似乎已经没有哪一种力量能够摧毁动摇得了。
那当然是可怕的,可是娉婷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怒火燃烧在她的面前,仿佛根本不愿去想办法应对。
她是不是就要被这火焰彻底燃烧为灰烬,消失泯灭,败在斗木獬的手下?
所以看到此番情景的斗木獬已经开始得意骄傲,甚至对其余的星宿道:“你们这些胆小鬼现在看到了么?娉婷真的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么?她也不过如此而已,现在俨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自信当然可以使人成功,可是自信也能使人失败,当这种自信变成一种极端无知又盲目的自信的时候。
所以就连与斗木獬同一阵营的各座星宿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待他,就像看待一个可怜虫一样。
而这个可怜虫显然马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只有他自己浑然不觉。
所以他根本也不知道娉婷究竟是怎么于神不知鬼不觉间将他的怒焰一下子转化成了倾倒下来的急风骤雨,彻底熄灭了这无穷强劲的无极天火。
他甚至更加不知道死在一刹那间的感受,但死总是在一刹那间完成的,所以这种感受并不是只有他不知道,而是所有死了的人都无法从中得知,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了的斗木獬躺在娉婷面前,灵魂消散,丑陋无比的躯体却得到净化,净化成了斗木獬兽性的原貌。
是一头纯洁可爱的金角斗木獬,一双无辜洞视这个世界的眼睛正望着娉婷。
娉婷伸出手抚在它的脑袋上,轻轻地道:“你原来的样子不只好了一点点。”
所以娉婷杀人,因为杀人有时候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何况斗木獬又是自己送上门来想死的人。
娉婷既不会让想活下去的人死,也不会让想死的人死不了,杀人于她而言会变成一件很神圣的事。
她开始懂得怎么去杀人,就会同样的慢慢学会其它事情。这些事情没有人教她,是她从杀人这件事中得到的感悟和体会。
月的光辉遍洒大地,为万事万物注入能量,同样在这个杀人月夜发挥着沉默而强大的力量。
这是一种为黑夜照亮光明的力量,堕入黑暗的灵魂,绝地重生,生发、滋生出新的活力。
安疏洛就在娉婷的面前,娉婷望着夜空,安疏洛望着娉婷,仿佛都陷入痴迷。
“今夜无月。”娉婷突然喃喃自语。
于是安疏洛方才抬起头,天上阴云密布,无星无月,大地一片漆黑的沉寂。
他们倚在窗前,出云舍的窗前,安疏洛既然答应跟着娉婷,无论娉婷到哪里,他便也在哪里。
“你好像同我一样不需要睡觉。”娉婷的问题听起来仿佛有些奇怪。
“你又复活了?”这个问题更加不知所云。
可是也只有安疏洛仿佛能够明白,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因为你没有杀了我,杀了氐土貉。”
娉婷转身,斗木獬的灵宠居然也在这里,就在娉婷的身后,忠诚的样子就像已经变成娉婷的灵宠。
“我若杀了你会怎么样?”娉婷看着斗木獬的灵宠问。
安疏洛走向前来,伸出手轻抚着灵宠的脑袋:“就和它一样,还是会跟你来。”
“也就是说,无论我杀不杀你,你都下定决心跟随我?”
安疏洛沉默的背影再次点了点头:“我知道有些地方叫你无法容忍,比如背叛漠雪啼,但那是因为我真正想要追随的是风吟集,所以我做不到对漠雪啼永远忠诚,可是风吟集对我来说不一样。”
娉婷只是漫不经心地又问:“在风吟集你就一定能够忠诚?”
“否则呢?我也不会特意复活在这个叫安疏洛的男子体内,想方设法引起你的注意,又叫你心甘情愿接受我。”安疏洛几乎争辩得面红耳赤。
显然这是一件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事,可是对娉婷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恍惚落寞似乎是一个普通人才会有的感觉,可是娉婷现在却也有了这种感觉:“你以为是对的人,原来却是大错特错。”
四十 你以为是对的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