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张竹林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划、奔波,他的货运业务起步很稳,逐渐进入正轨。对于这个成就,他心里还有点小小的自喜,觉得自己又作了个正确的决定,又增加了个赚钱的业务。实际上,当有人看到他从收购废品的业务中挣了不少钱,就开始跟进,因为进入这个行业的门槛非常低,既不要技术,也用不了多大的资金,所以不管是收废铜烂铁,还是废纸板都出现了非常激烈的竞争,连他认为十分稳靠的余老伯那里都起了风浪。余老伯虽然态度坚决,但渐渐架不住老伴“人家出的价钱要高,又是真正的亲戚”的唠叨。话又说回来,世界上究竟有几个人能真正在每件事情上都抵挡得住这种唠叨呢?恐怕很多人在很多时候,为了几十年的夫妻感情,为了耳根清净,即使不符合自己的想法,即使自己不是心甘情愿,也只有点头认可。所以,贤妻是男人的最后一道防线,而恶妇会成为男人堕落的助推器。何况,还有现实利益的诱惑。面对着这样的诱惑,你一次二次是抵挡住了,三次四次呢?十次八次呢?这不但需要定,而且需要力,还要韧劲,而后才能稳。余老伯有次碰到张竹林,谈到相互之间的买卖关系时,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张竹林在老人略显羞涩的话语中听出了老人在这件事情上的为难之处,几十年耿直、善良的老人不好直面他所要谈的话题,张竹林理解了老人难以启齿的无奈,同时也明白了这种无奈使他断掉了这个本以为稳定的财源,余老伯这里都不稳,其他两家就更不好说了。他真后悔,前段时间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搞活货运业务上,没意识到“竞争”二字,没想到既然你都能从别人的手里夺过来,另外的人也能从你的手里把生意撬过去;没注意到余老伯们情感的变化、需求的变化,既然都没有意识,那就更不可能采取措施应变,致使稳固的商业关系裂开,后院起火。世上没有后悔药,断掉的链子已然不可能重新接起,那就只有由它了,自己只有搞好运输,再寻找机会做别的事情,而他也相信,只要人肯努力,即使没有机会也可能创造出机会。
在未当老板,真正成为经营者、管理者之前,谈起某些老板、经理,自己总是一副指点江山的慷慨激昂的豪情,总觉得别人不是犯了这样的大错误,就是有那样的小缺点。可当自己不管大小也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的时候,本地人说的“火炭落在脚背上”了,才明白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做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正所谓看人挑担不吃力,当批评家容易,做实践者真的很难。
一天,驾驶员跟张竹林说,他好久没有回家了,想回家去看看,问问晚上收车后可不可以开车回家去一趟,天一亮就回来,不影响第二天出车。驾驶员自己租房子在县城里住,家人住在距离县城七八公里的农村老家。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张竹林自然爽快地答应了。可是第二天早上,左等驾驶员没来,右等还是没来,而县城到他家没有公共交通,更没有电话,张竹林只有在家里干着急。吃过中午饭,驾驶员开着车来了,见了面就急忙解释,昨晚到家就发现轮胎瘪了,晚上找不到人,天亮了才跑到几里路外找了个补胎的来补胎,补好轮胎都快吃中午饭了,所以索性在家里吃了中午饭才过来。张竹林虽然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说来了就好,马上上矿山去装煤。
过了没有几天,那天张竹林跟在车上。在回来的路上,县城在望,右前轮轮胎却漏气了。幸好距离补胎店不远,马上就请了补胎师傅带着工具过来。师傅打好千斤顶,把轮胎拆下来,取出内胎,张竹林一看内胎,瞬间即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驾驶员,驾驶员没看他,继续帮补胎师傅的忙。右前轮正是上次驾驶员说的坏了补过的,可拆下来的内胎上,除了被钉子戳穿的一个洞以外,什么疤痕都没有,这就说明那天驾驶员说的补胎是假话,但张竹林一声不吭,但从此以后,他加强了监管,有时间就跟在车上。后来,有一次他们拉煤到驾驶员的老家去,偶然听说,他的车有天早上在那里给一家石灰窑转运了一早上的石头,他心里就更加有数了。自从离开学校开始做生意,他一改之前的含蓄和内敛,每到一个地方都积极主动地和别人拉关系套近乎,争取和每个人都交上朋友,这确实使他获益不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车老板的新鲜感渐渐消失。当然,通过自己的辛苦努力,朋友的热情帮忙,张竹
第二十五章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