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幼稚。
从海淀区打车,一直坐到王府井。这两天一坐车就觉得难受,为了联络感情我也顾不得南受还是北受了。
刚下车蔡梦如就给我打电话,我按着她的指引找到了她。先是来个革命性的拥抱紧接着是互诉衷肠。要不是班长打电话过来,我们都快忘记还有聚会这码子事了。
进了包间一群人在那里张牙舞爪地山吞海河,拿着人民的钱在这里乱挥霍,真他妈败类。饿了小半天,本来还有点胃口,一看到这场面就有点犯晕了。以前的班花见了我立刻倒了杯酒过来,我用余光瞟了一下。靠!路易十四。以前我家里也有一瓶,我爸就把它供在柜子上,跟供财神似的,我都担心会不会过期了。
班花笑靥如花地问:“纪南,你丫这两年死去哪儿里了,也听不到点儿动静。”靠!搞得跟我多瓷实似的。高二的时候还因为我和她竞选班花而找人对我下黑手呢。高二的时候班长恐怕是背政史地背昏了头,非要选举班花和班草。对于班花,支持率最高的就是桑田,其次就是我。她是非主流类型。我是乖乖女,主流型。这年头主流居然要输给非主流,真讽刺!蔡梦如特反感她做作的样子,但是自己竞选又没有太大的胜算,只好搓兑我参加。第一局是无记名投票,蔡梦如暗地里费了不小的劲儿才使得我和桑田平手。准备一周后开始第二局。第二局要才艺表演。
放了学一群小混混拦住我,把我拉到巷子里。领头的拿着小刀要划我的脸,幸好被蔡梦如发现了。一个电话来了好多人,把蹭事儿的人给平了。我吓得不轻,心想着我这儿还没当上班花呢就对我来这么一手,那如果当上班花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死活不愿意继续竞选。
我也给她一个蒙娜丽莎般的微笑说:“京城哪儿是我们这种小人物待的地儿啊,我只好跑到广州为改革开放贡献一份力量了。”
席间我接了一个电话,是我妈打过来的,让我不要太晚回去。接完电话班上的几个人立马就议论上了,意思是说这年头谁还用带键盘的手机,早都换成智能机了。他妈的我用带键盘的手机又没有掘你们家的祖坟,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再说我用的是国产,说明我对国货有信心,哪像你们一帮孙子拿人民的钱买外国人造的手机。
蔡梦如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叫我别拿他们的话当回事儿。我自顾自的吃着,没搭理他们。班长问我:“大专是怎么样的啊?”我说和本科一样,吃、混。有的人立马就不愿意了,站起来对我说:“我们本科……”我打断他的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高考的分数还没有我高呢!现在跟我说我们本科,你他妈心理素质也太好了,一点儿都不嫌丢人。”一句话把他给惹毛了,扑过来想打我,班长拉住他。蔡梦如噌的一声站起来说:“班长你别拉他,今儿谁敢动纪南一下我他妈让他死在这儿。”班里的人不知道蔡梦如的爹妈是谁,但知道他们一定不简单。每到周末在所有来接孩子的车中,就属接蔡梦如的车最豪华。那男生坐下,估计气得不行,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吃到晚上十点多,一个个昏头昏脑的。这些人好像是一群衣冠禽兽,在酒精的作用下原形毕露。
结束时谁都没有要去结账的意思,我也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坐在那里。桑田看机会来了,装得特清纯的说:“上次纪南没有来,作为惩罚今儿的单就让她来买。”一群妖蛾子立马欢呼雀跃地说:“对!对!对!”本来我也想拍桌子说买就买,但一想到这顿饭得让我爸妈齐心协力挣一个月才能够,还是不逞英雄了。
蔡梦如站起来说:“他妈的一个个不是装得很有钱吗?买个单跟逼着你们往希望工程捐钱似的。班长你以后别打着叙旧的旗号搞聚会了,这顿饭我吃得特恶心。都还是两年前的那些人吗?”说完就拉着我出去了。
走在街上感觉很冷,但再冷也冷不过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我默默地和蔡梦如并排的走着,她牵着我的手。我知道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没变,还是亲密无间。
在天桥上我和她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车辆来回穿梭。我记得以前我经常和她一起来这里,每次每人手上都捧着一杯奶茶。
沉默了很久蔡梦如转过脸对我说:“纪南,你看见了吗?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物是人非了。”我看到她眼角有晶莹的东西滴落,我说:“至少你没有变,这样我就不觉得物是人非。”
我还清楚地记得,班长在最后一次班会上讲的话:我希望,离得再远也要经常联系;我希望每年至少相见一次;我希望,我们在关心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同样的关心着我们;我希望,在外面无论多么的伤痕累累对自己人也要毫不设防。
我更清楚地记得,在照完毕业照之后,我们三五成群的抱在一起,哭得昏天黑地。在填同学录的时候我格外地认真,生怕对方会把我淡忘。我那件被画满签名的班服,直到现在我还很宝贝的留着。
而现在,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当时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只是在聚会的时候刺探对方过得好不好,如果过得不好,会很开心,如果过得很好,会很难过。
在那个时光静好的以前,我们集体许下承诺,无论永远有多远我们都不能忘记曾经并排坐在同一间课室听同一个老师讲课的那些人。可是在刚才的聚会上,在举手投足间让我明白了,原来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但我庆幸,还有一个人没变,蔡梦如从没让我失望过。
我对蔡梦如说:“以后我不会参加这种聚会了,你也不用通知我。我和那群人不是一条道上的。他们不是二代的通过自己的努力上了重本,是二代又没有考上的被爹妈用权用钱给推了进去。而我只是个三五人员,但还有你这个能掏心掏肺说心里话的人,一如既往地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孤单。”
说完我走下天桥,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了,蔡梦如对我摆摆手,我关上了车门。
回到家中我爸看见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很不开心,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但我不想他知道我不开心,我很用力才装出一
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在高考过后,当我知道我们班没考上的也通过关系进了大学,我就在我爸面前说:“我怎么就不是富二代呢。”我只是随口一说,但我爸还是说了我一句:“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然后好几天没和我说话,记忆里他就一次这样对我。我妈也不停地数落我,说我这话太伤人心。那一刻我也觉得自己是个脑残,而且还是重度脑残。
我就这样呆家里成天的睡觉看电视,饿了就嚷嚷着让我妈做好吃的,如果嫌闹腾的不够就让爸给我剥瓜子。
千金小姐不也就这待遇吗,我爸妈经常问:你那几号开学啊?我告诉他们后,她们都会忍不住地感慨一句:“大学寒假真长!”这一刻我特怀疑他们每次在电话里说想我是不是真的。
这是谁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