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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一口气,“不然你不会这么卯足了劲儿,把我们的命都给搭进去,赌它是假的。”
      “我没有要赌它是假的!我是要证明,这所谓的棋局是可以被打破的。”
      “铁口直断,由不得你。那可是天卜所传之天意。”
      “天卜又如何?!天卜还不是卦师,还不是只听天意不算人心!”见白十二的态度始终没有软化,白楠终于恼火了,“你不觊觎皇位,我许诺了不杀你,此事不就了结了?做什么千里迢迢的躲着我?搞得好像……搞得好像……”
      她迟疑了半天,还是不愿说出那个词来,白十二听得出她满腹委屈,因为她们大费周章地演这一出偷梁换柱也好,逃亡也好,都是建立在同一个前提上:白楠若得天卜,则成凶星。
      就连白十二都在和公羊辰的谈话之中,顺着他们对棋局的假设,肯定了这个前提:这不是没有可能,因为白楠是个孩子心性的人,她自小便是天之骄子,受不了拘束与质疑,更受不了擅自将她定了性的所谓天意。
      她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证明铁口直断也不一定是对的,证明人定胜天。
      这是出于执拗。
      可是白十二和公羊已又何尝不是出于执拗呢?
      只不过白楠坚信的是人定胜天,她们坚信的是天意不可违。
      这就像去问,究竟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
      谁也说不清楚,于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楠儿,我和你不同。”白十二艰难地挤出了回答,她当然觉得白楠所描述的那个愿景无比诱人,但关于其中能有几分胜算,她和白楠的看法大概截然相反,“我没有那个胆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惹不起但还躲得起。”
      白楠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白十二仍然平举着□□,手指扣在扳机上,片刻也没有离开。
      “好吧。”白楠叹了一口气,“先搁下这件事不说。祖枫是跟着影卫统领廖戈一起来的,祖枫已经搞定了,但廖戈现在还在城里,我们总得先把他给解决了。”
      听到这话,白十二总算把□□给收了回去,收起刚才为了固守立场而显露的锋芒,她又变回了那个随波逐流的白十二,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祖枫,征询白楠的意见:“怎么处理他?任凭他倒在这儿吗?”
      “我刚才下了力气,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等我找到廖戈,事情就好办了,至于找到之前——就先把他丢在这里吧。”
      白楠环顾四周,狭长巷子的两端都通向街道,一边热闹,一边僻静。
      “你把真的那位天卜藏在哪儿了?”
      “什么?”白十二被她吓得停住了脚步。
      “我知道宫里那个是假的了。”白楠无奈地说,“她自己露的馅,直接开口说话了。话还特别多,我这一路上给她烦得啊,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倒真是相差甚远。
      “没藏在哪儿。”白十二朝着僻静的那一边走了过去,示意白楠跟过来,“她在客栈里休息。我只不过是出来买个东西,就正巧碰见你和那个影卫在巷子里打了起来。”
      “客栈?你们没去公羊家的旧宅看看么?我还以为你们之所以到抚阳州来,就是要去那儿的。”
      “我们确实是要去那儿,可是门上挂着把大锁,打不开,墙又太高了,翻不过去。”白十二从包裹里掏出一个被缠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白楠研究了半天才认出来这是一把绳梯,“所以我才出来买这个。”
      “哦……现在用不着了,我之前去了一趟,把门给弄开了。”
      白十二感激地拍拍侄女的肩膀:“还是你管用,说实话,就算想办法把绳梯挂上去了,我估计也爬不上去。”
      公羊已是被一阵熟悉的烧灼感从睡梦中惊醒的。白十二临走前帮她关好了门窗,拉上了帘子,她在昏暗的房间里辨不明时间,也顾不上去辨明,只顾着跌跌撞撞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下去,然后在椅子上坐定,尽量稳住了气息,定睛去看眼前的场景。
      仿佛有句话就在喉头萦绕,但却因为公羊已自身的残缺而说不出口——又是一次铁口直断。
      难道棋局又有变动了么?
      她不敢怠慢,凝神去看,然而眼前只是一片混沌,就像是她用天卜之眼去看白十二似的,她被迫看着这片令她眼花缭乱的混沌,然后,所有的光怪陆离一瞬间全部消失了,转而变成了纯白的空无。
      在这片空无之中,公羊已浑身发凉,不是因为这诡异的景象,而是因为在铁口直断带来的热意当中,有一种熟悉的、骇人的、曾缠绕在她颈边的灼热,烧得她双眸发痛。

56.羊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