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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不想让陶轩等太久,因此在公羊已靠在马车边上写个不停的时候,白十二就忙着把东西给搬到车上。她那条伤腿让她在干这类活的时候不太灵便,以至于她有点后悔没让陶轩留下帮她把东西搬完再走——这小子毕竟是想偷她们的东西呢。
      等到了怀树镇,想办法帮完他的忙,一定要记得给他一个教训。
      好在公羊已要写的东西似乎也非常非常长,正如她所说,事情其实简单,但她想说的话长,直到白十二把东西全部搬完,她才终于把写得密密麻麻的几张纸送到白十二跟前。
      白十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坐到驭座上看了起来。
      学文学时,要博览先人所著的文章诗词,学算学时,也要去研究前人所出所解的算题,各行各业几乎都是如此,一开始的时候总要踏着先行者的脚步:卦术当然也不例外。
      公羊辰给公羊已整理过无数案例,公羊已总是会问爹爹:“这是好的,还是坏的?”
      有时候公羊辰会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坏的”,但更多的时候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让女儿去看,去想,因为他当初随父亲学习卦术的时候也是如此,很多事情都只能靠自己去想,有时候随着年纪渐长,本来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忽然就在某天豁然开朗了。
      怀树镇的事情便是一个让公羊已得不到明确回答的案例。
      怀树镇其实原本叫“槐树镇”,得名的理由已不可靠,不过八成是因为村口种着的几棵老槐树。在它还叫槐树镇的时候,整个镇子都是出了名的穷,镇上几乎所有店家都在赔钱,而且要是这个镇上出来的人,就做什么都不行,无论在哪个行当都混不出头来。
      他们想了各种办法想要让槐树镇的日子好起来,当然也去请过卦师,但有名的卦师请来了许多,个个都说槐树镇根本没问题,不仅没问题,风水还好得很,理应是个兴旺发达的地方才对。
      久而久之,镇上的人也就不去想什么办法了,总之能混一口饭吃,不要饿死了就好。
      就在槐树镇一天天败落下去的时候,镇上来了一个云游的卦师。前头请过那么多卦师来看都没有用,镇上的人早已不指望这套了,但那个卦师进了槐树镇,走了还没几步,就硬说镇子的风水有问题。
      根据有关槐树镇的传闻和记载,这个云游卦师虽说打了人算的招牌,自小学的却是地占,人算到了某处先看人,他到了某处却习惯先看地,所以一到槐树镇,他便嚷嚷着这里风水有问题,聚拢了一大堆人过来。
      这个卦师说,槐树镇的问题就出在名字上头,所以他一进镇子看到界碑就知道了问题所在,物件和地方之类死物的名字都是地占才会计较的东西,所以前面那几个属于人算的卦师都没有看出来。
      他又说,镇子的名字要改,却也不能一口气改太大,不然就像药下得太猛,会伤元气,不如就把这个鬼气森森的“槐”给改成“怀”,然后立起新界碑,每天在界碑前烧他给的符纸,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把镇口的几棵槐树给砍掉,就结了。
      旧界碑上的字被抹去,新的界碑很快就立了起来,奇怪的是还真如这个半是人算半是地占的卦师所说,改了名的怀树镇和以前大不相同,好像有一层浮在这个镇子上空的阴云被扯去了似的,原本破败的镇子一天天变得繁华起来,镇上的人也跟着富裕,这位卦师在这里住了一阵子,受到镇上人的热情款待,临走前自然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件事当中,有两个关键引得公羊已深思,其中一个是在此事之后,怀树镇的镇民几乎无一例外地对卦术深信不疑,完全忘了他们之前也请过不少卦师来,那些卦师也都说槐树镇“没问题”。
      身为卦师,公羊已的态度显得十分矛盾。她自然是希望有更多的人来相信卦术的,在她心目中这是一门神圣且不容玷污的学问,即便她不是天卜,她也愿意一生埋首于数字,从错综复杂的算式中探询上天的本意,为人们指明道路,排忧解难。
      但她又不希望有更多的人迷信卦术。公羊已再清楚不过了,卦术不是万能的,卦师也都有能力的极限,就算是天卜,也不敢说对世事了若指掌。
      另一个关键则是故事中的卦师,一个打着人算的招牌,却在用地占的招数的卦师。
      地占虽说也属于卦术,但那对于大部分卦师来说,是门完全陌生的学问。人算这一脉的卦师,能说上来自己自小

36.羊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