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啊,吊我们胃口也就算了,你还要吊太子的胃口?”姚子书站起来,一把夺过了刘书生手里的杯子,“快说,说完了再给你喝。”
“姚兄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啊。”刘书生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个酒杯,给自己满满地续上了一杯,“且听我慢慢道来。我祖母告诉我,公羊家的人所用,也无非是寻常算卜之术,以人为去揣度天意,当然是有几分准有几分不准,即便是公羊家,凭着这人造的算卜之术,也做不到真正的百卦百灵,总要有些疏漏。”
这刘书生不光是做书生打扮,看来肚子里也有几分墨水,几句话的关子卖下来,桌上人的目光全聚集在了他身上,白楠也听得聚精会神。
“当时公羊家的当家,也就是现在这位家主的父亲,儿子刚一成年,就迫不及待地为他定下了一门婚事。到了婚期,这个姑娘被八抬大轿给抬进了公羊家,当家的在宴席上酒后失言,这才有些人知道了他为什么那么急,原来是他们家的命数要到了。”刘书生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口酒润润嗓子,他看大家神情,知道自己要是再敢卖关子,非得被生吞活剥了不可,于是赶紧接着说下去,“前面我说过,公羊家也只是揣度天意罢了,可是每隔几代,他家就会出一个呗老天爷赏饭吃的后人,有观万物去向之大能,和公羊家赖以为生的卜卦之术不同,此人所得的是天传天授,是真正的异人。这异人自然不是每代都有,有时候要等上百年才出一例,当时的家主穷尽心力演算,终于算出来他的长孙女就将是这个异人。这才急着要给他的儿子娶亲,巴不得立刻就能抱上孙女,生怕其中会有什么变数。”
故事说到这里,众人已经知道故事最后的结局如何了,无非是公羊家的现任家主成了白临身边的谋臣,把家从抚阳州搬到了京城,只是……
“那么,这个急着要见孙女的公羊家家主,最后见着了吗?”白楠问道。
刘书生摇了摇头,惋惜地说:“没有,这说来还是桩惨事……看着儿子成亲之后没几天,他就中风了,当时虽给救了回来,但后来复发,城里最好的医生也无力回天,就这么去了。”
“哦——”白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竟放下酒杯,抚掌大笑,“这么说,这人算到了自己孙女是个异人,却没算到自己要中风么?”
“太子殿下,莫说是他是个‘人算了,就是和他的大孙女一样是个‘天算,也算不着自己的命呀。”刘书生把那折扇当惊堂木在桌上一拍,“关于这件事,我所知的就到这里,接下来就要看太子的了,故事里的那个孙女,应该就是公羊大人的长女了吧?她应该也常在宫中走动才是,太子殿下可认识她?”
白楠盯着杯中的酒,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炫耀般地笑着:“哎呀,你这一问可问道点子上了,我当然认识她——她可是我未来的谋臣。”
天气已渐渐转凉,白楠推门离开时,一阵寒意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将双手拢在袖中,往前走了一段路,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守在往东宫的必经之路上。
“公羊大人站在这里,是要等我来么?”白楠上前去问他,“聚贤大会的事,可转告给令千金了?”
“微臣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公羊大人本以为来替公羊已回绝聚贤大会的邀约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白楠和她的父亲白临不同,她对算卜之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对公羊家也就不甚关心,虽说白临说要让公羊已给白楠当谋臣,白楠懂事之后也没有要取消这个安排的意思,但公羊大人看得出来,太子对这件事仍旧是漠不关心的,只是不便拒绝父皇的安排,才顺势接受罢了。
“公羊大人,莫说那些客套话了,她当然得来。”白楠刚从酒桌上下来,脸上还带着笑意,说话的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不给公羊大人任何回绝的余地,“还请回去转告令爱,聚贤大会那日她务必到场,否则,就别怪我派人快马赶去公羊府,把她给接来了。”
看着白楠往东宫的方向远去的身影,公羊大人在原地怔住了,他怎么也想不通,白楠怎么会忽然如此强硬地要求公羊已出现在聚贤大会上,要知道其中关节,恐怕只有等回去算上一卦之后了。
“除了卜算,我真是一无是处了。”公羊大人低声自嘲,“天意我还能知晓几分,这人意,我半分也猜不透。”
11.探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