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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人敢直接说出来,可几乎每个人都又在心中对当年的那一桩桩疑案浮想联翩。白临有公羊家的帮扶,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也许他心虚了,害怕了,害怕后来的孩子会找到一个和公羊大人一样的异人,也窥天命、也知天命、也行天命,到时候白楠就算是太子是皇帝,哪里敌得过天命昭昭?
      这一点白临自己是最清楚的——谁都敌不过天命昭昭。
      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于是也就怕自己的儿子也反过来害死自己,除了这个被他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宝贝女儿,他不肯再去信任任何一个孩子:哪怕是他自己的、根本还尚未出生的孩子。
      而太子白楠,不光是独享了父皇母后的宠爱,似乎还拿来了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们所有的才气,论才略、论武功,都是当世难觅的奇才。白十二独居在倚竹楼的时间长了,宫中的许多事她都不知晓,但有一点她也是明了的,她从前以为只在话本传奇里出现的那些轻功啊内力啊,都不是没来由胡编的,世上真有白楠这样的人,能飞檐走壁,能踏雪无痕,能以一当百,能炼气运功。
      许是天才都有几分叛逆桀骜,这个不知为何特别喜欢黏着她的侄女长到了十五岁,及笄之后就辞别了皇宫,只带几两盘缠和一把长剑上了路,一去就是三年未归,三年间名声渐响,只是无人知道这位名满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女侠,竟是当今太子。
      不过,被她聚到京城来参加聚贤大会的这些人,大概都已经知道其中内情,等到聚贤大会结束,这些人就又要把这个消息传向江湖了。
      “姑姑,我今天来,是为了聚贤大会的事情,要求你帮个忙。”
      “我能在聚贤大会上帮什么忙?”白十二觉得好笑,“别闹我了,你知道我最应付不来那种地方。”
      “我精心设计的开场节目,还缺个人和我一起演。”白楠抽出一张纸来摆到白十二眼前,“姑姑,你先看看,到时候绝对不要你说话,也不要你做为难的事情,你就表演一下你的绝活儿就行啦。”
      白十二看都不看就把那张纸推开:“楠儿,我就和你说实话吧,姑姑这次去不成你的聚贤大会了。”
      “为什么?姑姑,你成天待在倚竹楼,连门都不大出,可说是整个皇宫最清闲的人了,要是你说你没空来,岂不是整个皇宫都没人有空来?”
      “不是没空……楠儿,在这里等我一下。”
      白十二悄悄地叹息了一声。自从她瘸了这条腿,白临对她的态度就有所好转,至少不会不停地找她的麻烦,至多只是忽视她,或者说无视她而已,白楠喜欢找这个只比她大五岁的姑姑玩,白临也没有表示过反对或者从中横加干涉,白十二就更无所谓了,她这个逆来顺受的性子从八岁保持到了十五年后的现在,就算偶尔觉得白楠太聒噪或者太咄咄逼人,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反正,她这一潭死水般寂静的生活,偶尔也是需要热闹一下的。
      想到这里,她就能理解白临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怯懦,白临害了自己的父亲,便不敢当太多人的父亲,而她当年凑热闹的时候丢了一条腿,从此每次凑热闹都心有余悸。不过,心有余悸确实不是她不准备去参加聚贤大会的主要原因。
      白十二打开了书房里一个装满了信的柜子,拿起了最上面的信封,拿出去递给白楠。
      白楠满脸疑惑地接过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展开。这封信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信纸上只写了七个大字:“不可去聚贤大会。”
      “这是哪儿来的信?”
      “前几日,公羊家递来的。”白十二慢悠悠地说。
      假如白十二是真的不想去,白楠再坚持一会儿可能也就不再纠缠,结果一听到公羊两个字,知道白十二是因为公羊家算的卦而拒绝她,她立刻恼了。
      “怎么父皇这样,你也这样,一个两个的,都拿公羊家的话当宝贝抱着!”她气急败坏地抖着手上的那张信纸,“真有那么准?”
      白十二不声不响地从白楠手上拿回那张纸,细细地折回原先的样子,又放到信封里去。她盯着那个信封,沉默了良久,心头盘绕的话太多,反而半句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白楠,一字一顿地告诉她:“真有那么准。”

9.邀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