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宁霁景,嘴角勾起冷淡的笑意,宁韶景就又抛之不理了,转而扶着凤钗,又不知沉浸在了那段心事里头。
容懿皇贵妃是凤阳侯陆则誉的庶妹,在圣上登基后便被陆则誉献上,一入宫便被封为臻昭仪,荣宠冠后宫,当时的后宫中有先皇后宣和皇后林氏,魏王之母如今的昭媛杜氏,鲁王之母也便是现在的端婕妤,为救容懿皇贵妃所生的皇长女雍国凤仪公主而毁容的穆婕妤,生下代王与绥安公主后大出血而死被追封为纯裕昭仪的柔美人,还有几个不起眼默默将自己深宫中的低阶宫嫔。
在容懿皇贵妃未入宫前最得宠的便是与圣上青梅竹马的宣和皇后,但容懿皇贵妃入宫后便独宠一月有余,连宣和皇后的生辰宴上,圣上都是携着容懿皇贵妃一同出现,那日夜里圣上也依旧宿在了容懿皇贵妃的宫里,甚至若不是容懿皇贵妃有孕,也许这段独宠的日子指不定都能超过熹宗对霖贵妃独宠的近三个月。
容懿皇贵妃生下皇长女后,便也依旧得宠万分,甚至还被封为贵妃,直到德正四年二月二十六日那天宣和皇后竟被烧死在紫薇殿内,容懿皇贵妃也因此而失宠,有不少人传言这是因为宣和皇后便是被因陛下宠爱而生起成为皇后野心的容懿皇贵妃所设计烧死的。
也因此前朝在林从玉的带领下有不少人请杀妖妃也便是容懿皇贵妃,不过还未等陛下作出决定,容懿皇贵妃所居的温悦殿便突发大火,圣上赶到时温悦殿时,温悦殿已化作一片废墟,只有神色惊慌凄楚脸上身上皆被烧伤的穆婕妤紧紧抱着那时还不到两岁的雍国凤仪公主。
自此后,圣上对容懿皇贵妃仿佛重回昔日美好情境,不但下旨在陵寝旁将容懿皇贵妃下葬,而且还追封皇贵妃,对容懿皇贵妃所留下来的独女雍国凤仪公主更是万般宠爱。
萧瑾其实并不算太了解这些事情,毕竟她出生时距离这段往事已有五六年的光景了,不过她毕竟养在德妃身边过几年,德妃与穆婕妤关系倒不错,萧瑾也因此瞧见过穆婕妤几次,穆婕妤因右脸上半部分几乎全部烧上,所以终日戴着赤金面具,神色也终日凄冷古怪,但从眉眼间也能依稀瞧出穆婕妤未毁容时生得应极为漂亮妩媚,甚至有些鬼怪中吸人精血的狐狸精那般的妖气十足。
初见穆婕妤毁容后那般凄惨的容颜,以及永远带着点悲色的神情,萧瑾便觉得暗地里传言的是穆婕妤因要为宣和皇后报仇所害死容懿皇贵妃之事定是假的,不过,穆婕妤那日会出现在温悦殿也确实有几分奇怪就是。
穆婕妤出身寒门,又自幼失怙失恃,跟着她唯一的兄长穆预靠着乡里邻间施舍而勉强维生,穆预聪慧有才名,林从玉偶闻后怜穆预的才学,便收为弟子,仿若亲子般对待,林从玉与穆预的师生情可是一段得世人称颂的美谈,而穆婕妤也被当做林家小姐般教养,及笄后便被当时还是肃王妃的宣和皇后做主纳入肃王府中为侧妃,按理来说林家对穆婕妤兄妹皆有大恩,穆婕妤又与宣和皇后素来亲近又怎会在宣和皇后死后去到疑似害死宣和皇后的容懿皇贵妃的温悦殿中。
萧瑾有些厌烦地闭了闭眼睫,她的思路繁乱得很,但某种不知名的感觉告诉她,容懿皇贵妃还活着这件事对她定有大用,首先容懿皇贵妃既已过了近二十年还能地活在宫中,但又不为外人所知晓,那就只有证明温悦殿的大火是有人故意所为,为的便是让世人以为容懿皇贵妃已然身死,而之所以要让世人以为容懿皇贵妃身死,是因为朝中有以林从玉为首的臣子要求圣上处死容懿皇贵妃这个所谓的妖妃。
不,萧瑾皱了皱眉,根本不必如此麻烦的,根据记载与传闻,那时候朝中要求处死妖妃的也不过只是林从玉那一派人,算不上声势浩大,再说了朝中不但有中立之人,而且还有以凤阳侯陆则誉为首的人以无任何证据为名反驳林从玉,圣上若想让林从玉他们停嘴,那只需要推出一个替罪羊即可,毕竟林从玉他们确实无任何证据可证明容懿皇贵妃设计谋害了宣和皇后。
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以至于要让容懿皇贵妃在宫中隐藏了二十余年,而且圣上为何会一直压下请立楚王为太子的折子亦是个谜题,按着圣上每年风雨无阻地在宣和皇后忌日出宫祭拜宣和皇后而言,圣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厌恶楚王,哪怕楚王身体孱弱,也不至于圣上竟当众说出当众指责其不可承担大任这种话来。
萧瑾不由有些心绪不宁,她讨厌这种感觉,面容勉强挂上温柔的笑意,柔声细语地朝着对面倚在梅树上神情未有任何变化的萧瑿说道:“阿兄今日所说的这事实在是吓到我了呢,也实在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以至于我思索了这般久的时候,依然心烦意乱的。”
“瑾娘这般也不足为奇,我刚刚知晓时都是惊诧万分,感到不可思议。”萧瑿慢条斯理地说道,实在瞧不出他会有他话里的那种情绪,“我告知瑾娘此事也不为何,只觉得应该告诉瑾娘罢了,毕竟你我现在也皆在为了咱们萧家而出力,不是吗?”
萧瑾低眸浅笑,轻声道:“我与阿兄自皆是在为了咱们萧家更上一层楼而出力呢,毕竟我生在咱们萧家,一辈子就都是咱们萧家的三娘,若无萧家又怎能有我呢?”
萧瑿看着萧瑾,说道:“瑾娘说得对,你我定要皆记好才是。”又声音放柔了些,“瑾娘虽嫁了人,可萧家也一辈子皆是你的家,也会一直护着你,帮助你的。”
“嗯,阿兄说得对,萧瑾定会铭记于心的。”萧瑾轻轻点头,“阿兄不是说要带我瞧瞧新移进来的洒金梅吗?请吧。”
萧瑿与萧瑾一路寂静无声地走到那几株开得十分好的洒金梅下,萧瑿问道:“瑾娘如今可有什么想法呢?或者说秦王殿下近来打算如何呢?”
萧瑾踮脚摘下一枝梅花,神色依然温柔恬静,轻柔地开口答道:“六哥的想法我是不知晓的,可若依我瞧来,萧家与六哥近来还是莫要出手为好,此时出头无疑要成了出头鸟,六哥前头到底还有楚王殿下、鲁王殿下与晋王殿下,最好的选择莫过就是躲在暗地里煽风点火,坐得渔翁之利,毕竟钓鱼,便就是谁能耐住性子谁才能钓得最大的那条鱼。”
“瑾娘与我的想法倒差不多,瑾娘若是可以,便也好好劝着秦王殿下些,让他多多忍耐,对待圣上孝顺恭敬些,朝政上的事也要谨慎注意些,毕竟如今圣上圣体康健得很,秦王殿下还不到及冠之年,时间还长。”又像是想到什么般问道,“对了,秦王殿下身边可有什么幕僚?”
“依我瞧着,六哥身边可不像是有什么心腹幕僚什么的,阿兄若是有什么人选,也不方便直接推荐给六哥吧。”萧瑾掐下一朵梅花,思索了一阵缓声说道。
第55章 第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