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随着奴婢去上马车吧，夫人已先回去了，特意嘱咐了婢子，让婢子带您快些回府。”
萧瑾听这话，转头有些急切地向林践霜与林毓秀告别，二人也都明白这情况，也未阻拦，只叮嘱让萧瑾路上注意安全。
见萧瑾慌张地快步走出去，林践霜转头看向林毓秀，眼神是一贯的温柔体贴，她柔声说道：“方才萧三小姐在，我也不好明说，既她现在已离开，咱们俩又自小就宛若亲姐妹般亲近，我便也与夜来你好好说道说道，你与明国公世子的事其实早在你刚同我说起时，我便能猜出哪怕你们二人再情深意重，碍着咱们家与明国公家那些因着太子之位起的争端，也不太可能成了一对。”
她伸手柔和地抚了抚林毓秀因着方才躺下已散开的长发，接着说道：“我这话虽也有些事后诸葛亮了，但现在明国公世子娶了沐姑娘这事儿已成定局，你难不成还要为了他们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不成，我的夜来生得这般漂亮，既才华出众又身康体健，自是要好好的，好好地嫁个极出众的人物来，至于明国公世子与你的那些事再过上三五年，便也只是年少轻狂时的一桩错事儿罢了。”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林践霜眉间染上了几缕忧愁之色，她原本抚在发上的手往下握住林毓秀摆在被子上的一只手，低声说道：“夜来你也要知道，咱们家如今大半的天都是祖父与楚王殿下撑起来的，若没他们二位，咱们家连如今一半的荣华富贵想必都是留不下来，所以夜来你真的要明白，你与明国公世子的事儿并不是咱们两家主要的矛盾了，或者说，你们二人只是因这矛盾而产生的结果，咱们林家与明国公家已快要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你难不成还要拘泥于这儿女私情吗？夜来，你要记得，你是林家的女儿。”
林毓秀抬头看向林践霜，面上好像带着些明白与释怀，她脸上接着露出一个笑容来，轻轻的柔声说道：“我知道阿姐是为好，我也已经有些想明白了，只我也想让替我去请求祖父他们，允我在这里再多住上几日，好好缓解一下心思。”可被子下她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地那块鸡血玉玉佩，却似乎说明了她的心里并未接受林践霜这番话。
王氏的院子里头此刻是一片诡异的寂静，萧悦躲在柜子里头，捂着嘴，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透过柜子上镂空的瓜瓞连绵纹看向外头的寝间。
屋里头尽是檀香并未遮掩住的浓浓药味，让人忍不住有些厌烦，而王氏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而一旁站着尚穿着官服的萧瑿，依然一副清冷疏离模样，神情冷淡。
王氏咳嗽了几声，轻轻地问道：“我这副模样，可是郎君想要瞧见的？”她又不住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中带着点将要死去的腐烂味道，可怜可恨又有些可怖。
“夫人再说什么？我怎未听明白。”萧瑿并未看向王氏，只将眼神投向未打开的雕花木窗，那里有隐隐约约的光透了出来。
王氏似乎想要讥讽地笑笑，可却有些喘不过气来，半响才平静下来，“郎君这时候也要同我说谎话吗？郎君也真是恨我入骨，萧家的秘药竟也舍得拿出来予我。”
“夫人，你不是也舍得将那药方失传的断魂予给安夫人吗？你既都舍得，我又怎会舍不得呢？但夫人也请放心，我们萧家鼎盛富贵这么多年，是不会像某些破败人家般丢了药方的。”萧瑿仍未转身，他的声音虽一如既往的平淡，可话语却带着点恨意与讽刺。
“是啊，我们王家这种早早破败的人家哪能高攀你们萧家这等人家，可惜，可惜郎君你心里配得上你的那个人，你却只能管她叫安夫人，真是可惜可叹啊。”王氏眼神开始微微有了些涣散。
“你寻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这些怨言吗？”萧瑿的声音里又是冷静平稳，并未因王氏的故意激怒而感到生气。
“我是在想郎君既未见得上安夫人的最后一面，那便来瞧瞧我这个将死之人的面目吧。”
听完王氏的话，萧瑿转过身来，甚至带着点笑意地说道：“现在我瞧完了，夫人可否让我离开了。”说完，未等王氏回答，转身便走，未有半点迟疑与在乎之意。
王氏见萧瑿的背影离她愈来愈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某些痴迷与癫狂，她的眼角竟缓缓留下一滴血红的泪来。
如血般的泪如针般刺到了躲在柜子里泪流不止瑟瑟发抖的萧悦。
第40章 豆蔻梢头二月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