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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医生卢[2/2页]

秀秀 璇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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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咯。”
      “嘴这么坏当心嫁不掉。”
      “谁希罕嫁人?”我冷笑。
      小莉轻声说:“喂,那边有个帅哥。”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是别人,正是田君。他在超市的收银机前付钱。侧影俊逸,隔多远都能看出是个美男子。城市这么大,为什么总是能碰到他?我对小莉说:“你不是急着要嫁吗,介绍给你。”
      小莉急急地:“你认识他吗?太好啦!”
      田亮穿一件白衬衣,卡其色棉布裤,平底鞋,不折不扣的丽质天生。“嗨!”他先跟我打招呼。
      “嗨。”不知为什么见到他,总有种亲切的感觉。
      “逛街?”他礼貌性地看看小莉,便将目光转向我。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现在越来越少,田亮是个例外。
      “介绍一下,小莉,我们的办公室之花。这位俊男姓田名亮。”
      小莉捏捏我胳膊,轻声说:“三八。”
      田亮笑:“你好
      。”
      小莉有些害羞地说了声“你好”。这种表情在她是不常见的。
      我们去了一家叫“重庆苏大姐”的老火锅店。小莉实在是个温柔大方的女孩子,她一直帮我们布菜,斟酒,不多言语。这样的女孩,相信所有的男人都会喜欢?我看看田亮,他大口大口地吃着一片青菜。想起那天在卢的诊所发生的事,禁不住问:“你也是卢的病人吗?”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随即笑道:“对。”
      我默默吃菜,塞住自己的嘴巴。他继续说:“曾经在工作中遇到重大挫折,十分灰心绝望,彼时遇到卢,他是个好医生。”
      我颔首:“是啊,他做的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小莉静静听我们谈话。
      田亮转移话题:“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看住小莉笑:“请这位专家帮你解答。”
      小莉微笑:“进出口贸易。”
      “具体呢?”
      “电子产品、小型机械、甚至皮货,林林总总。”
      “周小姐担任何种工作?”
      小莉看我一眼:“跟她一样。”
      田亮问:“你呢,做什么?”
      “小文秘,每天打打杂之类的。”我笑。
      小莉补充道:“不止这些,秀秀同我均是总经理助理,也包括负责总经理的日常事务处理和安排。”
      田亮点点头:“比较辛苦?”
      小莉点头不语。我说:“做什么不辛苦呢?有得稳定的薪水拿就很好。”
      小莉问:“那你呢?”
      田亮说:“负责市场开发。”言下之意,他是市场开发部的经理。
      “有名片吗?”我问,想帮小莉要他的联系方式。
      他笑:“没带。”
      吃完饭,田亮抢着付了帐。
      “想到哪里去玩?”
      “我得回家收拾东西。”
      田亮眼中流露出询问之意。我说:“公司调我到另一个分公司,后天走。”
      他呆了一呆:“这么快。”
      心头大慰,“你们去玩。我先回去了。”我说。
      “我也回去了,很累。”小莉说,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流连在田亮脸上。
      田亮识趣地说:“保持联络。”
      他坚持帮我们叫计程车,又看我们各自上了车才走。
      坐在车里,心情甚好。收音机里放着一首歌:“你微笑,不代表你想拥抱;你的拥抱,不代表一切美好。如果说梦想是一个气泡,至少我能够触摸得到。我眼睛,看不到你的需要;你的耳朵,听不见我的祈祷。如果说天气都难以预告,爱情的痕迹往哪里寻找?……”
      爱情到底是什么?一见倾心?没有理由的付出?毫无道理的痴缠?如果爱情是绝对信仰,为什么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里只有帅哥美女?而真实的生活里,他或她可能都不美,但相知相许的情节依然重重叠叠。一个众人哄抬的童话罢了!
      小的时候沉浸在学习上进的满足感里,过的是一种单纯明净的生活。到了另一个城市,霓虹的光怪陆离映花眼帘,你以为就不寂寞?遇到郁方,着魔一般地迷恋他,不吝付出。他的不告而别,让我误以为天已塌下,余生再无光彩。其实,谁人际遇里不会遭到类似的打击?还是要活下去,才有希望。我为自己曾经的颓废堕落惭愧。又有一种豁然开朗的兴奋。终于可以尽弃往事,重新开始了。
      但,为何半年前的事情还是想不起来?我纳闷。或者,改天要去卢医生处。我渴望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怎样,那是我生命中的一段时光。
      回到家,一屋的冷清。以前不以为离群索居有什么不好,现在竟觉难以忍耐。也曾在男人的怀里被搂搂抱抱,莺歌燕舞,颠倒昼夜,但很快厌倦。关在房子里,过了大半年的半隐居生活。
      我的东西并不多,几本书,一些纪念物品,几套衣服,统统装进一个小皮箱。哦,这条白色的裙子,大学时代穿过。我把它拿起来,在身上比试着。“啪。”一声清脆的物什落地声,循声望去,一条银色的链子在灯下幽幽地发着光。蹲下去,捡起它。它躺在我手心里,冰凉轻巧。坠子只有小指头尖那么大,蓝宝石的,像滴眼泪。我在灯光下观赏它,把玩它。
      那年过20岁生日,郁同我庆祝。
      在同居的小房子里,我做了一大桌小菜,开了红酒,把郁给我画的肖像摆在最显眼的地方,穿上那条白裙子,坐在房间里等郁来。敲门声响起,我快乐地跑去开门。不是郁,是送特快的邮递员。我签收,纳闷地把邮件拆开。里面是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银链蓝宝石的项链。内附一张小卡片,陌生的字迹:“心爱的人祝你生日快乐”。
      敲门声响了。我把盒子收起来。郁捧着一束花面带微笑站在门口。我尖叫,拥抱他,狠狠地香他面孔。在桌前坐下来,我嗅着花香,说:“这么俗气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他故意愁眉苦脸地说:“书上说女人都是喜欢收到玫瑰花的。”我咕咕笑。可惜的是,那晚的菜做得并不成功,普遍偏淡。老实说,我很少下厨,将之视为大忌。我认为自己应该坐在高尚的办公楼里呼风唤雨,运筹帷幄。我歉意地说:“再不别吃了,我们出去吃。”
      “不碍事,我喜欢吃口味淡的食物。”
      我撅起嘴看着他,又是忧郁,又是欢喜。
      “干一杯,生日快乐。”我们一仰脖,饮尽杯中酒。
      “我今天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酒一下肚,人便有些飘飘然。
      “哦,那是什么?”
      我得意地把小盒子拿出来:“看!”
      他的嘴角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很美的项链,谁送的?”
      “不知道。”我看着卡片,困惑地说。
      “一定是有人暗恋你?”
      “也许。像一滴眼泪,真特别。”我点点头说。郁呵呵笑起来,摸摸我的脸:“你这个容易满足的小女人。”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地问:“怎么啦?”
      “不好意思,这个暗恋你的人姓郁名方,就是在下。”
      我啼笑皆非:“你坏死了。”
      “来,我来给你戴上。”郁的手温柔地滑过我的脖子,我忍不住用手指去追逐他的。指尖纠缠,传递了无数的信息。他捉住我的手,吻我的颈,下巴,额头,鼻尖……
      我看着手中的旧物,忽然落泪。前尘往事轻易地湮没了我。不是没有快乐的,伊人远去,伤感只许三分钟。我抹干眼泪,洗一把脸,把项链收起来,不再去碰它,也不再去想它。可是,我又失眠了。生日宴上,他居然这么别致地送了我一滴眼泪。
      我拿过枕边的手机,胡乱地按着,居然接通了。“喂?”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嗯,你是谁?”我迷迷糊糊地问。
      “呵呵,小猫,我是田亮。”田亮!我怎么会拨了他的电话?可是听到他的声音是这么的开心。
      “啊!”我低呼,“居然是你!”
      “怎么不是我,你以为会是谁?”他困惑地问。
      “听到你的声音好开心。”
      他沉默,像是无法适应。
      “不好意思,我有些颠三倒四。”我道歉。
      “怎么,还没睡吗?”
      “是啊,你在干嘛?”
      “看书。”
      “什么书?”
      “无聊的书。”
      谈话单调到极,可我乐得让它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下去。
      “唉。”他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困了吗?那你睡,我挂了。”我说。
      “不不,你说,你要走了吗?”
      “是啊。不过,我可以常常回来看你和卢医生的。”
      “我能去送你吗?”他问。
      我犹豫,“能……不,不能!”
      他沉默一下,问:“为什么?”
      “我不喜离别的场面。”郑重地说。
      他呵呵笑起来:“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不再回来。”
      我轻轻地叹口气,人家就是比我放得开。“那好,到时通知你。”
      “给你一个惊喜。”他说。
      “哦,是吗?我很期待。”我高兴地说。
      “你这人就是这样,一忽儿开心,一忽儿低落。记得那次在酒看到你,你脸上的表情真是瞬息千变,有意思极了。”他乐呵呵地说。
      我扑哧笑出来:“真的吗?为什么我不觉得。”
      “下次摆面镜子在你面前就知道了。”
      我傻笑。
      “好了,小猫,早点睡觉,好好休息。”他温柔地说。
      “好。”心下实在有些不舍。
      “哦,还有,你的电话?”
      “明天告诉你,怎么样?”我大胆地向他发出邀请。
      “嗯,明天,我想想,明天晚上可能会有同事聚会。这样,九点钟你在电影院门口等我。”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口气,我放下心来。挂了电话,脸犹自火烧火燎。我捧着脸,笑出声来。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我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盖上被子,一忽儿犯困,沉入梦乡。我希望在梦中可以看见从瑜,把好消息告诉她。
      梦境凌乱,似看见自己站在大学门口等人;一会儿又好像有个陌生男人抱着我。然后,是一个同样的梦。我站在高高的悬崖上,下面人来人往,都很冷漠。我热血沸腾。
      跳下去,摔到他们中间,吓他们一跳,一个声音说。
      另一个声音说,不,不要这样,请离开。
      犹在挣扎的时候,闹钟响了。今天不要上班,我烦躁地关掉闹钟。跳,还是不跳?我发怔。
      大吼一声,从床上跳下,冲到卫生间去洗脸刷牙。滴沥的水声使我清醒过来,平静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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