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衍查看双脚,裤管支离破碎,好像紫蝶片片在飞。
笨重麻木,重了数倍。多次欲站起,都立即跌坐下来。
“乔衍,怎么了?”长庆叫。他的脚丝毫动弹不得。
“脚好重。”乔衍也叫。
长庆已用山竹皮擦拭好一会,前脚就是纹丝不动。不晓得乔衍怎么能走出。只好继续擦拭。
两只巨鸟“嘎嘎嘎”大叫,却没有扑来。
乔衍坐下又擦山竹皮,十余个都擦完了,脚上筋皮开始松动。
一会摇摇晃晃站起,叫:“长庆哥,你先待着,我去找水。”
长庆道:“你小心。”
长草过腰,乔衍一步一步往来路走,北面山坡突然窜出两只灰鸟,“喔喔喔”叫。大吃一惊,蹲下去却见是两只斑鸠。
很担心这里的斑鸠与别处不同,直见它们飞入对面山坡才赶路。
到处夹树生花,草香扑鼻,青青的树、绿绿的水、长长的草,山谷美伦美奂,此时却无心欣赏。
沿来处出到山外,摘张荷叶样的叶子盛满水,捧回递给长庆。长庆将水慢慢往脚泻下,紧绷的筋皮终于渐松,一抽之下终于将脚抽出。
两人坐在地上休息一会,长庆的脚能行走了,不敢再留,蹒跚往外走。
绿人没再出现,巨鸟没追来,采摘的山竹子擦尽也无心再采。
……
初冬,阳光依然暖洋洋,乔衍与长庆躺在菜圃旁边草地上时,是第二天上午。他们在谈论近几天的见闻,想了训大师怎会突然收下蔬菜,在山谷遇到的一切。
懒洋洋阳光的照射下,说不出的舒服,有种不想起来的感觉。
乔衍随手摘了片鬼树的叶子放到鼻端,嗅着那种涩涩的香气,觉得神清气爽。
“乔衍,这又是什么叶子?”他们谈论见闻已近半个时辰,长庆转移话题。
“能治头晕的鬼草。”乔衍笑吟吟的。
“鬼草?”乔衍的话又掀起长庆的记忆,乔衍在大河所遇、山谷的绿人,甚至那诡异的草。
“是呀,你没见过吗?夜晚它们的灯笼花有时会发出淡淡红光,所以叫鬼草呀。”
“这不是灯笼草?”
“可是它还有这个名称呀。”
长庆力大无穷,但看着鬼草青色叶子,红红的花,也突然感到诡异。
问:“乔衍,我上次头晕你为什么没采摘它?”他想知道乔衍是不是顾忌它的名字。
“你那是发高烧,可能更适宜用绿绒草。”乔衍坦率。
“那……你有没有采过这种树呢?”长庆继续问。
“采过啊,只是那次锄它的时候,锄破了自己的脑袋。”
“怎么会这样?”长庆有点惊奇,好像他的诡异感觉没错。
“我那时年纪很小,不晓得锄头松动,刚举起锄头就由柄杆滑下,碰上脑袋。”乔衍无奈笑笑。
“哈哈哈。”长庆大笑,内心却实实在在对这树有了点恐惧。
绿人、巨鸟、麻醉草、鬼草,长庆觉得这几日过得怪怪的。
其实,他觉得怪,乔衍的心上也是。
次日他漫步到村子东南面一条大道,这里与山谷相对望,能明显看到山谷东面外观。他们早日由西面进入,他想看看另一面的情景。
大道内侧是条小溪,他想涉过小溪往回走,由山谷旁边走回村子。
刚步过小溪,突然看到一男子在溪边追一只奇怪的动物,边追边大喊:“江山,你别跑。”
男子黄白衣服,黄白帽子,约三十余岁,脸色白净,唇上留短戟,不像本地人。那动物猪身羊头,速度与羊差不多,正由溪边转上西边沟渠,沟渠正是连到山谷山脚。禾苗遮住了它半个身子。
动物刚转上沟渠,旁边小树林突然有东西窜出。男子愣了一下,好像很担心有人与他争抢。窜出的却是一头野猪,转头往另一方向跑了。
动物继续前奔,男子也是拼命发脚追。动物到了山谷旁边,不再沿沟渠走,穿进了山谷的密林之中。
男子显得很无奈,踯躅一阵,没有往回路走,沿着野猪的方向走了。
印象中乔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打扮的人。当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动物,而且它有个很奇怪的名字!
下午他又听到“江山”这个词,只是这个江山,好像真的是指大好河山。
下午他与长庆赶集,走了小半个时辰,只要穿过前面横着的大道,鸡笼镇就在望。
突见大道上一男一女迅速避进前面不远一个小土坡。远处马蹄声响,五骑连袂奔来,是穿黄白镶红边衣服的男子,头戴红缨帽子。两人执长枪,三人执弓。
五人冲过来,前面男子向乔衍两人问:“可曾见一男一女由此经过?”
“他们就在那。”长庆见刚才两人一脸张惶,有心帮他们,在两人藏身前数十丈掷出颗石子。
哪知两人突然就在石子处现身。五人大喜,催骑追去。
长庆呆一呆,想不到两人瞬间换了地方。
两人拼命奔跑,但很快被五骑围住。
刚才问话那男子哈哈笑:“你们跑不了啦,将玉册交出。”
女子怒喝:“玉册不会交你们。凭你们也想掌管江山?”
乔衍一呆,她说的江山是那只羊,还是大好河山?
男子笑道:“将你们捉了,不怕你们不交。将他们抓了。”
五人下马,两个男子将弓挂身,去抓两人。两人像不懂武,眼看就要束手就擒,身前突然出现条紫黑色的竹棒,“卟卟”两响,在两名男子的膝盖各自敲了下,两男子顿时痛得弯下腰。
两执长枪男子突然出手,被竹棒扫中枪杆,长枪脱手。
长庆站在两人面前神威凛凛。他误露两人藏身之处,于心不忍,挺身而出。
大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为难他们?”
刚才说话的男子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得罪南王府,是不是不要命了?”
南王府是什么?乔衍不知道。感觉五人身上有股沉重淚气,让他很不舒服。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管你们什么南王府,这事我管定了。”长庆叫。
男子喝:“把他杀了。”
五人齐上,只闻“卟卟卟”数响,五人纷纷后退,两人脚步不稳跌坐地上。
长庆竹棒一收,喝道:“你们走,否则竹下无眼。”
五人的枪被他那黑黝黝的竹棒碰了下,都好似觉得比铁硾力道还大,震得胸口刺痛。又好像觉得难以抵挡,上马走了。
男子惊魂未定,手捧一本绿色小册双手递向长庆:“多谢英雄相救。请英雄保护这小册。”
长庆一听到是书就想拒绝,叫道:“这是什么书?我不要,你们自己保管。”
女子捧着个绿幽幽的竹印,叫道:“咱们跑不了了,请英雄为了江山,保管好这两样物件。”
长庆连连摇手:“你们的物件我都不能要。你们自己保管。”
男子手上的册子突然换了金光闪闪的数碇金子,叫道:“这个是给英雄的。”
为些金子,只怕长庆种一辈子菜也卖不了这个钱。
乔衍看得奇怪,两人又是送贵重物品又是送金子,这是哪门子的事?伸手揉揉眼睛,却不似做梦啊。
长庆叫道:“你们需要相帮可以开声,但赠这些就不必了。”他说得很诚恳。
第6章 六一个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