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慎看了看突然响声变大的电脑，打算下去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猫妖悄悄对秦朗清说让他俩不要动，待在楼上，它去看。
秦朗清就叫住了弟弟，可是为了避免行为过于不自然，她也只好说就在楼上问问要不要帮忙。
老家人习惯早睡，外面仿佛出了事，各屋纷纷亮起灯来，在乡下，哪有一家里只一个孩子和另一家有姻亲关系的，她这几天所听见的是祖父这家里有好几口和秦朗清外祖母那边还沾着亲带着故。
这屋里的几个叔伯婶婶急急忙忙地穿着衣服向外赶，秦朗清喊了几声，只得到不用他俩去的回答。
既然得到了长辈的回答，那就是真的不用去了。
可这些个理由终究架不住一个好奇，秦朗清好奇，又不敢丢下弟弟一个人在这儿，她怕昨天的情况重现，秦朗慎也好奇，在旁边怂恿了几次，终是没能让秦朗清忘记猫妖的叮嘱。
“玩你的电脑。”要真的出了大事，这个时候玩电脑，被说是不孝都不为过，秦朗慎还没有傻到这个程度，他又匆匆回了几句话，反而将电脑合上了。
两个人站在二楼廊下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听着传过来的纷乱声音。
看着看着，她觉得灵堂似乎在眼中越来越大，于是下意识地闭眼晃了晃脑袋。
人在大脑放空神情呆滞的时候，很容易出现视觉上的错觉，像是眼前的圆点会不断变大这样的。
等重新将眼睛睁开，灵堂的确比原先离自己近了许多，可是那些焦急的人影却好像越来越虚幻，像淡淡的影子，唯有灵前八仙桌旁坐着的一个老人才是清晰的，帐篷顶上的昏黄灯光洒满了老人的身子，那老人喝了一口茶，看向秦朗清的方向，招了招手。
不知怎的，秦朗清想要再近一点去看看，叮嘱站在旁边的弟弟别乱跑，她转身顺着楼梯下了楼。
再近一些以后，她停住了脚步，不为别的，只为已经看清了老人的脸。
是外祖母，她是不可能记得外祖母的脸的，这会儿能意识到这老人是外祖母，不过是因为和遗像上相差无几罢了，皱纹沟壑纵横，眼窝深陷，眼睛弯月似地眯缝着，嘴巴瘪着，颧骨突出，瘦的不成样子的老人。
外祖母已经死了，自己回来就是为了参加葬礼的，她明确地记得这事。
她还记得猫妖和狐狸说她是看不见鬼怪的，除非对方自己现了形，不管是故意现行还是因为无法掌握力量导致。
自己的弟弟才应该是能看见的那一个。
她不敢继续走了，前面会有危险，这是打心底里涌出的害怕。
可是外祖母现在看起来是那样的慈祥，那张带着笑的脸，亲切招呼自己的手，都不像是假的。
她想，也许外祖母已经没那么讨厌她了呢，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外祖母已经死了，眼前瘦小的老人，也许只是为了让她过去话几句家常呢。
这样的想法，自欺欺人也罢，受到蛊惑也罢，驱使着秦朗清迈开了第一步，走了第一步，后面的行动便是顺理成章，没多会儿她就走到了外祖母面前。
外祖母还是笑着，抬手示意她坐到八仙桌的另一边。可惜了她嘴里絮絮叨叨的都是方言，她听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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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习难改（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