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而轻扬,皱着眉仔细地画起了曲线,这些曲线断断续续,还有来回往复的,等曲线的折多于二十个之后,它才停了下来。
猫妖吐出一口气:“差不多了,这模样路线是没法揣测,只看折线吧。”
秦朗清会意,从卧室抱出笔记本,打开地图,调整到合适的比例,在地图上标记方位,很快到第四个折的时候,别说完全一样方向的道路,就是大致相似的也没有了。
接着猫妖以一开始可能心神尚未集中为理由,试着抛弃了开头的几条线。
再试,果然还是行不通。
“太复杂,我不管了。”猫妖将笔扣到桌上,有些生气。
它在气自己是受狐狸吩咐看过边缘的,为什么没有注意边缘在动,它也气这费尽心思都解不了的谜团。
“河里。”狐狸原本全力思考着,这时莫名其妙说了这两个字。
“什么?”猫妖和秦朗清先后发出了疑问。
“不在路上,那就是在河里,被河水推动,如果这灵物轻如絮,就有可能在天上。但天这么高,这么厚实,我宁可先去河里找一遍。”
狐狸的结论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秦朗清租的房子附近的桥下就是贯穿本市的那条大江,匕江的干流,它因形如匕首一样,斜插进这一片陆地深处,才得了这个名字。这条江从馆屏山一侧绕过,上游有几条支流汇聚,今日因暴雨涨水,冲下来的淤泥里很可能裹着不少东西。
狐狸看了看平静的河面,还有路上提了几次想要下水的猫妖,说道:“我去,你留在这儿。”
“嗯。”猫妖点了点头,既然狐狸已经打定主意,那她也只能不争了,猫妖往回退几步和秦朗清站在一起又说,“千万小心。”
狐狸丢下一句“其实你们可以回去等”,纵身一跃,直接跃到河中心,又一头扎了下去。
秦朗清和猫妖在河边等了三个小时——好在由于连日的事故,不止附近,很多地方都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否则真怕她俩被误会为要结伴轻生——狐狸才从水中冒出头来。
他施法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整个妖都没有被喝水沾湿,等到他换不走上岸边,这才看清楚他一手握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盒子有些许破损,已经进了水,正一小股地从盒中流出,砸在沙地上。
狐狸缓步走上坡来,等到离秦朗清还有几步路的时候,里面的水恰好流尽,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天色突然一黑,秦朗清一瞬之间离之前所处的位置相差了几十米,豆大的雨粒猝不及防砸在她身上,立时全是湿透。
她有些茫然,慌忙从包中取出雨伞,手触及到的伞面是湿的,包里的东西也许也遭了央,伞拿到手上以后雨水顺着手臂淌下,秦朗清环顾四周没看见躲雨的地方,顾不了包里的东西,她弯着腰将伞撑起,先挡住雨势。
猫妖不知从哪儿钻出,也站在伞下,秦朗清诧异了两秒,又看了一眼四周。
为什么自己没撑伞,还把湿的伞放在包里,自己好像刚下了出租吧,那时似乎有把伞拿出来呀。
身后不远的桥下,原本瘫痪的交通渐渐恢复,不少人急促地按着喇叭,她将湿发理了理,有些不明所以,向着猫妖说:“走吧。”
猫妖向前指了一指,狐狸从对面撑伞而来,秦朗清心想,这可真是难得,狐狸好像不喜欢下雨天的,居然这么大的雨也外出了。
心里嘀咕的这一小会儿,狐狸已经走到面前了,他伸手在秦朗清脑门上叩了一下,无奈地说:“你要是也忘了,我会很为难的。”
那一刻,秦朗清就如梦初醒一样,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狐狸晃了晃木盒,里面传出一阵哗哗的钝响,还有几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是了,几分钟之前狐狸在河里找到了一个盒子,这个盒子里装的,百分百可以确认是引发这次事件的灵物,因为狐狸才从江中出来,自己就稀里糊涂的站到了桥下。
如果不是狐狸敲了敲自己脑袋,恐怕现在都想不起来吧。
总之现在算是没有事情了,秦朗清赶紧回家洗了个澡,在幻境中待了许久,现实中不过才过去三个小时,可那股疲惫感却不像假的,她除了灌了自己一杯水,吃了一小块面包外,也无力再做其他事情。
加上狐狸与猫妖也是一副疲累的模样,一人二妖就各自去休息了。
淋了雨又精神疲惫的秦朗清发起了高烧,在公司坚持了半天,被劝说还是请假得好,她因还有幻境里的记忆在,花了些时间将原定的工作全部完成,这才写好假条回去。脑袋有些迷糊也不打紧,那些记忆实在是帮了她大忙。
回家时经过天桥,也不知是因生病体虚还是因那场垮塌,她整个人战战兢兢,坐在回去的车上,迷糊之中听见旁边的乘客聊天,谈着总觉得自己前一晚梦见了了不得的大事,可惜醒来不久就全忘了。
一如狐狸所说,除了她,似乎没有人能清楚地记得前一晚发生的事情。
雨夜幻境(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