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因此,我想请你家主子到娉婷宫来,两兄弟在一起说说笑笑,胜过整天枯坐着读史谈经。说到底,他们毕竟只是六、七岁的孩子而已。只是不知道你家主子有什么喜好,我若是只顾着澈儿的性子来办,难免会落个不识大体的名声。”
“惠妃娘娘言重了。”鸾凤行了个礼,回道:“我这就把主子的喜好详细地说给娘娘听。”
两人一问一答,竟说了许久。宇文钰初始还静心听着,过了一会儿见她们絮叨个没完,觉得无趣,就冲流霞招招手:“那片假山看着挺有趣的,你带两人和本王一起去。”
流霞应了声,向惠妃行过礼后,就带着两个宫女随同宇文钰而去。宇文钰跑到假山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还从石洞中探出头来,笑嘻嘻地四处张望。三个宫女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主子的动向,就怕他一时兴起,爬高走低,弄伤了自己。
宇文钰看着三人的紧张神情,顿觉泄气,不悦地说道:“你们这么死死盯着,搅得本王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从此时起,就站在那片石头边上,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准靠过来。”话说完,他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三人面面相觑,又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只好心焦万分地等着。好在半柱香后,惠妃离去,宇文钰也笑嘻嘻地回来了。
“主子到哪里去了,弄得这一身的汗。”鸾凤急忙取出他专用的丝帕给宇文钰细心地擦汗。
“呵呵,这一个月来,属今日最开心了。”宇文钰的脸上红扑扑的,眼里放着光,他一摆手道:“走,回琉庆宫。”
自此以后的四个月,他都抽出一两日,在回宫的时候,跑到泰合园里待上一个时辰。流霞暗地里也曾纳闷过:主子一个人在假山后头玩些什么。但无论她和鸾凤怎么问,宇文钰都是笑而不答,逼得急了,还发脾气。因此两人也不敢再问。
没想到,半年后,出事了。
那日,天色阴沉,好似要下雨,两人便劝宇文钰打消滞留泰合园的念头。但他怎么也不肯,只是答应众人,只待半个时辰就走。流霞依照吩咐等在外面,心里却不知为何忐忑不安,等了半晌,忽然听见里面一声惨呼,急忙冲进去,看见宇文钰已经抱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众人吓得魂飞天外,急忙把他抬到躺椅上,叫来御医。结果,是中了异毒。皇帝闻讯震怒,下旨一众御医全力诊治,若不能把宇文钰的命拉回来,便悉数砍头,为他陪葬。所有贴身宫人关押待审,若是查出参与了毒害皇子的阴谋,便诛三族,同宗亲眷沦为贱民。云妃在儿子的床前,苦守了七天,哭得眼睛都肿了。可能是宇文钰命不该绝,到了第八天,他居然醒过来,又在床上调理了许久,这才缓过来。
他告诉父皇和母妃,在泰合园的假山后头,遇见了一个穿粉红衣裙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和他年纪相仿,虽然是个哑巴,但长得眉清目秀、伶俐可人。最可贵的是,她一点儿也不惧怕他的皇子身份,只是把宇文钰当做一个普通玩伴。半年来,两人就那么躲在泰合园的僻静处,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那天,她突然递给宇文钰一块糕饼。宇文钰愣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掰开,递给她一半。
“这豆沙馅的福寿糕又糯又甜,你也一起吃。”
女孩却摇摇头,把那一半推了回来。
宇文钰笑了笑,把半块糕点咽了下去。
“是谁这么狠心,对个七岁的孩子下手啊?”司徒岚愤然道。
“皇上当初也想追查下去,但贤淑恭和皇后怕牵涉太广,求皇上就此罢手。主子恢复一月后,鸾凤就自尽了。那个神秘的小姑娘,皇上翻遍了整个后宫,也没有找到,怕是早已被灭了口。其实,这里面的缘由,明眼人都看得出。”
“你是说,惠贵妃……”
“主子是皇上心仪的储君,若是他不在了,倍受圣上冷落的宁王又怎么能和燕王殿下争呢?在流霞看来,主子扶灵移居江南,虽然心里愤懑,却未免不是条保身之策。主子的母后病逝、西北王又失势身死,若是孤身留在宫中,说不定会遇到更多祸事。吴王殿下真是个仁慈睿智的英主,即便是受到这样的委屈,却从不迁怒我们这些下人。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有时,我在私底下大胆地想,主子虽然身份显赫,却只比我小五岁。我伴着他一同长大,心底里早把他当亲生弟弟看待。所以今日里,你把他折腾成这样,我是真急了,就怕主子又想起当日的事来。回宫后的一个月,他天天做噩梦,半夜里都吓得醒过来,想起来,真是心痛。像他这般温和慈善之人,奈何生在帝王家啊?”
第二十八章 投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