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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难逃一劫[1/2页]

婀娜多计 十日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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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难逃一劫
      张府位于环境清幽的郊外与位于市中的范府相距百余里,即使快马加鞭,也要两三个时辰,谁知,不肖一个时辰,麦韶便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大口喘着粗气,说:“启禀夫人,小人刚至市集,就听闻范将军也被酷吏抓走的传闻,而且,也是谋反罪。”
      “什么?”母亲似霜打的茄子,瞬间蔫了。喜鹊急忙扶住软绵绵的她,“夫人小心身子啊!”这几个时辰里所发生的事情,足够我们震惊,也打破了府里一直的安宁祥和。
      深秋的昼开始缩短,夜开始漫长,又进入了万家灯火时分,而我们的心,却不曾安息。烛台上积极燃烧的蜡烛偶尔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复又恢复平静。静,可怕的静。期盼父亲早些平安归来如望穿秋水,却依然,只是徒劳。母亲打发了好几拨家仆带些银两去大牢里探望他,可惜去了一拨又一拨,始终不见哪一个回来复命。或许,他们已经被杀,或许,他们被酷吏扣留了下来,又或许,他们恐受到父亲“谋反”的牵连,正好带着银子,四散逃命天涯去了。
      喜鹊端着几碗银耳燕窝粥盈盈来到福寿堂,“夫人、大小姐、二小姐,用些晚膳!”母亲一脸愁容,摆摆手作罢。我和姐姐接过瓷碗,有一搭没一搭儿的翻腾着粥,送入嘴里,味同嚼蜡,原来,当人心苦楚,无论吃什么,都是苦涩的。
      可是,若连健康都失去了,还有什么资本去做旁的事!“娘,孩儿知道你内心苦楚,但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身子,您就勉强吃些!”我安慰她。
      她长叹一声,“好!”她只细细喝了半碗粥便停下来,再也不想进食。
      夜深了,明月高挂天际,水滴又一滴的重复着时间的旋律,听的人头疼。等待无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见母亲姣好的面容上,挂满了泪痕。原来内心剧痛时,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无声无息地倾诉与流泪。
      粉纱的帷帐被西风吹皱,优雅的飘动着恰似女人的万千烦恼丝,又似乐伶舞动的裙摆。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死囚牢,一个三十余岁的硬汉坐在一堆腐烂发臭的荒草里,旁边大小老鼠叽叽地磨着牙,蜈蚣等虫子在草里窜来窜去寻找乐趣。男子的双手双脚皆被上了枷锁,头发乱蓬蓬的披散着,身上穿的衣服被扒了去,只剩单薄的睡服,窗外深秋夜晚的西风呼呼地吹进来,老鼠们因为寒冷缩在墙角抱成一团抵御寒冷,男子却纹丝不动,丝毫不为寒冷所动容。白色的睡服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被鞭子抽烂的破烂布条滴哩啦嗒着挂在身上,皮肉皆绽开,微微地动一动便会钻心的痛。西风撩开他的乱发,你倒是谁,不是旁人,正是我的父亲——张虔勖!
      父亲的脸上满满的水渍,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还是二者的混合。衙役卫遂忠走到牢门前,幸灾乐祸地说:“将军皮、骨头坚硬似铁,不经点拷打怎么肯认罪,什么时候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才能免受皮肉之苦。”说完,大步流星地走掉。
      “哼,”父亲冷冷的笑笑,“张某人何罪之有,只不过是一帮卑鄙小人串通起来妖言惑众,冤枉我而已。”便继续沉默着不发一言。只是,事已至此。该如何虎口脱逃?
      “张将军,张将军,我是范云仙,过来一下,咱们说说话儿。”隔壁牢房里的囚犯用手上的铁索扣击着木栏,说。
      “是范将军?”父亲拖着皮开肉绽的身体,慢慢地向木栏靠近,“狱卒送你进来时,我还不知是你,知道您开口说话,才认出您啊!”一股股屈辱和冤枉之情涌上心头,堂堂七尺男儿也落下了眼泪,“您也是被诬告犯有谋反罪擒来此地?”
      “哎!我范云仙行得正、坐得直,对女皇陛下忠心耿耿,未行任何苟且之事,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得罪这帮酷吏遭受灭顶之灾,日防夜防,还是未能防止,可见,这些人居心之毒使朝廷上下无孔不入!”
      “想想我们为大周出生入死,暴(通假字,通“曝)霜露,斩荆棘,北战匈奴,南征蛮夷,西战吐蕃,西北征突厥,东北战契丹,一路抛头颅、洒热血四处战斗,何曾考虑过自己,何曾关心过家中妻子儿女,耗尽毕生心血,没想到最终还被排挤打压。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报应,从前在战场杀人太多,现在那些冤魂都来索命了。”父亲感慨道。
      “张将军心地善良,可是换位思考,若非为朝廷,我们又何必千里迢迢去出征疆场呢!只是如今,无法面圣当面奏明冤屈,鞭刑的厉害领教了,若再施以“突地吼、”“见即承、”“铁圈笼头、”等枷棒,谁不会被吓得魂飞魄散,承认自己的确谋反。”
      衙役卫遂忠把几个发霉的油饼从小口递进牢房,吆喝:“吃饭了!”父亲连滚带爬地上前拉住他的手,说:“求求比,求求你,让我面见圣上,让我面见圣上哇!”范氏也来了精神,替自己申辩:“我们是冤枉的哇,我们是冤枉的哇!”只见衙役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裙摆上用力地抹抹,一脸嫌恶地说:“瞎嚷嚷什么啊?死囚犯还能面圣吗?您老就别痴心妄想了,大人说你们是什么,你们就是什么,别再给老子找麻烦,真烦人。”便迈着外八字大摇大摆地走远了。父亲见求助无效,发狂似的捶打着牢门,一双猩红的眼睛似乎要喷出淋漓的鲜血。
      天亮了,我睁开双眼,抚摸枕头和被褥,都是湿漉漉的。拉开闺床的粉色纱幔,起身,竟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雪莲说时迟、那时快,用有力的大手搀住我,一脸担忧地说:“小姐可吓坏奴婢了,昨儿您直说了一夜的胡话,又哭又闹地,浑身大汗。”
      “是吗,”昨晚的梦,那样真切宛如现实一般,是否预示着什么?莫非父亲在牢里遭受各种刑罚的磨难?顾不得自己,“夫人怎么样?”
      “这个……”小姐还是保重自己为好,“昨夜,夫人哭了整整一晚,今早喜鹊去请了大夫,言说:昏倒了好几回。”
      “果真?”顾不得蓬头垢面,随手抓了一件长衫披在身上便风风火火地奔向福寿堂。
      榻上,母亲似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枯枝败荷般憔悴萧条,素日涂抹着胭脂水粉的面庞今日如冬日的雪地般——苍白落寞。一夜间,她的乌黑秀发变得花白,女人的如花容颜,果然经不起风霜的考验。
      大夫望闻问切一番以后,收起搭脉用的棉花小枕,捋了捋胡子,开口道:“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操劳过度所致,须安心静养,再配些滋补品进食,不肖几日便可康复。”
      众人高高悬挂的一颗心才算落地,“阿弥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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