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要回答,不是用点头、摇头来表示妳是不是知道了,要出声音。胖大婶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好。秋花说了话,同时也点了头。
胖大婶带她进入到一栋二层楼的洋房,她把秋花带到另一位大婶的前面,前一位胖大婶穿蓝色黑滚边的棉布衣,挽起来的头髻插着一支玛瑙做为装饰,眼前的这位大婶完全不一样,她穿著清绿色的上衣、墨绿色裙子,头上插着一朵大理花和翠玉金步摇(秋花后来才知道女人插在头发上的装饰品称为金步摇),裙子的流苏垂着金丝线,百折裙上的花鸟也都是金丝绣边,每只鸟儿的颜色各不相同,鸟儿彷佛刚从窗外飞来,而牡丹花更是有如早上才绽放;秋花从来没看过衣裙上有这么多种颜色。
秋花张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女人,她没看过穿裙子的女人,她看到的女人都是穿著宽宽的灰色长裤,眼前这位高贵的妇人穿得像庙里的妈姐婆一样。
喂!不可以直接看着舍娘。带她进来的胖大婶不客气的说,随后又轻声的说:舍娘,人带回来了。胖大婶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十分恭敬。
秋花赶紧把头低下来,她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
妳叫什么名?坐在太师椅上的妇人不带感情的声音让茶花更胆颤了,她想起村子里大婶们的交待:不可以多说半个字。
郭秋花。
到我家的人都要改名字,此时开始,妳叫茶花,要记好-叫茶花。
茶花谨慎地点头。
回我的话要出声音,我家是有规矩的人家,讲话须分明。女人停了一下,我若是讲话妳就要回答,不是用点头、摇头来回我的话,难道是我必须抬头看妳的表情才知道妳是不是听到了?女人讲话的速度很慢,她的声音像是会摄人魂魄般的可怕,茶花的脚抖了起来。
带她去姑娘的房间。舍娘说完伸出手抚着头发,茶花看到舍娘白晢的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阿母的手是青绿色的,上面浮着蓝色的筋,龟裂的地方老是暗红,她从没想过人的手可以这么漂亮,真像祖婆的手一般。
茶花自觉惭秽地悄悄拉了几下衣服,她生来就是穿著隔壁家阿好姨、招来姨不要的旧衣服,衣服破了,阿娘叫她自己补,并要她也帮一家人补衣服。
茶花很小就会补衣服,阿爹是讨海人,阿爹出海时阿娘就得补网、晒鱼干;阿娘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为家人补衣服,这件工作落在茶花的身上,补衣服时秋花遵守阿娘教她的技巧,衣服要补得不着痕迹且要结实耐穿。话说回来,全村子的衣服都是送来送去,衣服的来源是在大户人家当粗婢的不缠婶、春日婶、阿腰婶拿回来的,依衣服的尺寸大小,全村的人轮流穿,大人们这样,小孩也是如此,只有要出嫁的女孩才有一套新衣服,如果嫁在本村,有时连新衣服都免了。
拿回来的衣服很漂亮,但这些漂亮的衣服都是跟不缠婶、春日婶较好的邻居先拿去穿,轮到秋花穿时大多数已经分不清衣服的颜色了,没人抱怨衣服的事,看到不缠婶、春日婶时大家还会亲切地向她们问好,大人有时也会送些
《人性系列之3 木本花卉 原创-詩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