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做什么事,过一天算一天,在家附近晃来晃去。
天哪!这样不会觉得无聊?我向李静笑了笑,就是有人能过着这样的生活。
有没有回去看过妳妈妈吗?湘华问我。
我不能离开,一离开我养母的视线是不行的,除了得交待去哪里外,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打,再说,我也记不起山上的家在哪里。我苦笑着说。
妳应该回去看看妳妈妈。李静很严肃地对我说。
或许!但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去看她?对于现实生活以外的事我不多做假设。尤其是属于梦想的事。
寒假,我回去过年。
秋美抱着孩子腼腆地对我微笑,笑里的意义是告诉我她在家里的地位已经提高了,或者向我表示她从低微、下贱的媳妇仔跃升为真正的媳妇。她似乎又怀孕了,我知道她的肚子每隆起来一次她的价值就向上提升些,她没有走过来和我说话。阿母看到我大声地说:妳还知道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台北?
(我也不想回来,可是基于礼数我必须回来,左邻右舍的眼睛可是盯着我们这一家看,尤其是我们三个人如此奇特的组合。)
我走进屋里拿出预先准备的红包给阿母:阿母,给妳买些年菜。
阿母在我的面前打开红包,她数了一下放进口袋说:去帮泉仔喂猪。
家里没什么改变,只是多了陈腐的臭味。阿母舍不得叫水肥车,也不盖化粪池,我想她该不会是等我回来挖粪!河里已不准许民众随便丢弃东西,在我高中的时候总得利用半夜偷偷地拿去倒,居民都知道是我家倒的粪,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人举发我们,今年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屋里并不干净,阿母久没做家事了,打扫的工作成了一种不愉快的负担,能免则免,眼不见为净也是一个方法。
我到猪舍时也给了泉仔一包红包,泉仔开心地笑了笑,但马上问我:妳给阿母多少钱?
她要买些拜拜的菜,所以多一点。
我给阿母三千六百元,给泉仔一千两百元,这些钱是我这学期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支出这些钱后剩余的只够支付北上的车钱和下学期的注册费。
泉仔生气了,他说:我是妳老公,妳居然大小眼,给阿母的钱比给我的多。
趁着四下无人我告诉泉仔:我是阿母的养女,养女不等于老婆,结婚要有公开的仪式婚姻才合法,这样你懂吗?我是读法律的。我以十分自信的眼光看着泉仔,他被我最后一句话吓到,于是咕哝了一句话后再接着洗猪舍。
来好婶看到我也笑着说:阿桂仔,回来过年吗?台北好不好玩?了不起哎!大学生,这附近没有人读大学,妳是第一个。台北是大都市,一定比我们这里繁华。
我不懂来好婶话里的意思是羡慕还是讽刺,或是对阿母提出警告。
阿母立刻冲了出来,她还是重复那句话:我不是买她来读书的。她又瞪了我一眼。
吃年夜饭时阿母向我说:妳寄回来的钱不够用。
我只能寄这么多,我兼两个家教,一个教三天,两个正好六天。
星期天呢?
星期天没有人要补习。
从下个月起妳要寄两千五给我。
泉仔可以养猪。
他是在养啊,妳以为他没在做事,就靠着妳的两千五生活?阿母重重地放下碗并且舞动着筷子说。
他可以多养一点。其实我是想说泉仔应该用心一点,家里的猪长得不好,如果按时地喂食它们可以肥一些。
现在是怎样?换成妳来教训我?阿母用筷子指着我。
我低着头吃饭,如果寒假宿舍不关门我想我是不会回来的。花了钱又挨骂,这不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年夜饭很快就结束了,菜色和平常的晚饭没有差别,只多了几条香肠和一些卤肉,大家没有谈话,和隔壁来好婶家人声吵杂形成极大的对比。
过年在这个家不具特别意义,它是日子的终了也是日子的开始,就像第一学期结束后第二学期即将开始;过年是家人才向往的节日,游子归乡、把酒忆往,对于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们是没有意义的,阿母看到我或许会更生气,但是因为我的红包让她暂时忘却我的不是,她觉得我应该秋美一样在家里生孩子、做家事和赚钱。秋美不用出去赚钱,阿母说那是因为阿国有工作,阿母从没想过泉仔应该工作,她认为喂猪只是泉仔的休闲活动而生活的重担仍必要由我挑负。
《人性系列之16 终身囚禁 原创-詩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