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之的是这个时代特有的冷漠对人身权力的冷漠。
“兄弟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黑豹在旁边突然搭话道。
“没什么打算,就想先把团练死去的兄弟葬了,毕竟大家都是同患难一场的袍泽,虽然没有多少亲清,但怎么也有点友情。”倪瑞心眼很足,说起话来总是半真半假。他是打算把团练死去的团兵葬了,但说起对将来没什么打算,那就是胡话了,因为那埋葬死去团团练兵的‘好心表面义举,搁任何一个成熟的政治家都不难看出,他正打算趁着团练主官刘培德及其亲信全部战死,团练群龙无首的有利时机,收买人心,重新将马关团练拉起来。
“恩……”黑豹不是成熟的政治家,甚至连政治家的边都沾不上,所以他不明白倪瑞如此舍己为人的深意,只是片面的按照江湖规矩将倪瑞的举动定义为重感情讲义气。
“报……大当家的,兄弟们已经在院子里把祭坛弄好了。”一名满脸雀斑,体态犹如麻竿般瘦弱的青年匪兵,跑进屋。埒开缺了一颗门牙漏风的嘴,发音有些不准的报告道。
“好……”黑豹黝黑的脸庞露出一丝能够吓哭一般小孩的笑容,扭头面对倪瑞道:“请吧,兄弟!”
“请!”倪瑞笑吟吟的斜下30度伸出右臂,做足了客气的姿态。
“……”打着不疼不痒的哈哈,两人一同来到了刚刚经过战斗洗礼的刘府内院院内。
夜色凄凉,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已晴朗,虽然因为时节的关系没有明月当空,但浩瀚的星空仍旧闪亮怡人。
“择机不如碰巧,今天当着这浩瀚的星空,你我二人能结为异姓兄弟,何其快活。”黑豹同倪瑞二人一起站在用一张红木桌简单搭设的祭台前,一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神色肃穆。在他们身后,稀稀拉拉的站着十几名身形不一的匪兵。
“……”前面的一段话音刚落,黑豹便“哗啦”一下利落的将手掌划破,任由樱红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滴进祭台上的一只盛满酒水的大海碗。接着倪瑞心一狠,也重复一次黑豹的动作。
在“滴答!滴答!”的声音中,大海碗内原本为乳白色的酒水,迅速被渲染的鲜红。
“哗啦…哗啦…”黑豹单手拿起大海碗,将里面的血酒分别倒入两只稍小一号的碗中,看着倪瑞与其默契的一同用双手端起一碗血酒举过头顶。
“我张破天……”黑豹率先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本名。
“我倪炳章……”倪瑞紧接着张嘴,话里所用的字是他在进入团练后自己给自己起的。
“今天在苍天的见证下结为异姓兄弟,不求有同生共死,但求祸福与共。”随后两人同时高声念道,并同时大口喝下碗里的血酒。
又腥,又辣!真他娘的难喝……
就这样,在机缘巧合之下,倪瑞跟当时横行西南边疆地区的大土匪张破天义结金兰。而这份关系在后来,也确实帮了他不小的忙,不过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第二天,天一亮,张破天带着他的的土匪部队收刮完刘家尽兴而走的时候,也没忘了答应倪瑞的事,特意留了半匣子近两百块银元给他。而倪瑞则利用这些拿命赌来的钱,切切实实地安葬了死去的团团练兵,搞好了善后适宜,赢得了广大马关团练溃兵的好感。
这样再加上他平日里重点培养的一些个有能力,但在团练里混的并不得意的亲信,他很快便将马关团练重新组织了起来,而依靠团练他自己则当然不让的排除‘万难继承了刘培德生前的一切事物。
第八章 人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