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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吟赋 宋儒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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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把情况说的详细些。驷琦道:“对方好象也是长途奔袭,十几个人,火力极猛,日雅他们刚一交手就两死一伤。日雅驾车冲出来,半路上让同车伙伴跳车,这才逃回来一个。回来的人说,他后来只听前后一阵乱枪响,再就是汽车爆炸声,因见对方又上来些人,只好斜里插下,才逃回来。”施笑语道:“对方情况呢?”驷琦道:“情况不明,当地警方赶到,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估计对方也有伤亡,也有一辆车被打废了,带不走,便引爆了。”施笑语道:“哪出的问题?”驷琦道:“目前估计是在云南失的风,若是我们内部出问题,不会劫错了车,跟上来的那么仓促。”施笑语这时便在日雅的房间里和驷琦说话,沙发上尚放着一件日雅临走时换下的罩衣。
      驷琦一直站着,见施笑语不语,接了道:“我们都忙着弥补漏洞,处理善后,其它方面都缓着。只也打听到,当场发现了几具尸体,当中有一具半焦的女尸,说身上中了几十枪,看来这就是日雅,生前她一定激烈地对抗过,被打死后可能又挨了许多枪,对方也是狠角色。”施笑语道:“这刚开始就折了四个人,尤其是日雅,代价太大了!”驷琦默默地道:“是太大了,可我们的力量又大了些,生意也更稳固了。”施笑语轻叹道:“日雅能有个孩子就好了,那样她至少也不算白死。”驷琦道:“笑语,你看怎么办?”施笑语道:“纪念碑是不能立的,一切按规矩办吧,日雅的那份给她父母,就说日雅出国了,让我们代转的。以后生活上也照顾些,别马虎了。”驷琦答应了,见施笑语不再多言,自去了。
      日雅是施笑语的一个心结,天宏也是他的一个心结,为了去掉这心病,也是为了组织的利益,他约天宏出来谈,因为他听人透露,天宏这些天调查了些事。施笑语心里明白,那几个事故和悬案都和他有关。霍明祥已经谈过,已默许了支持他。
      施笑语和天宏在一个下午,公园静寂无人时,在一个四周无法藏人的山坡上会了面。
      施笑语快人快语,也不隐讳,讲了一些事,自己的,天宏的,还有他们往日的友情,又说了日雅的事。天宏一直默默无语,及至说到日雅,他才真的动容。施笑语和日雅相处日久,日雅对天宏的感情,他了解的最多。天宏此时有些呆愣,心中迷茫已极。对女性,他仍喜欢敢作敢为的那种,对日雅,对彩云,还有其它曾经遇过的女性,他也说不清爱谁,现今知道了日雅对自己用情这么深,这铁血男儿第一次心颤了。他知道一个人的经历不等同于一个人的品质,然而日雅他从未向情侣方面上想,今天他才发觉日雅对他很重要,因为他不仅是惊讶,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苦痛。
      施笑语见天宏面色有异,坚毅的面容愈发显得棱角分明,却也不理,来回疾走,半晌方站定,看着天宏道:“天宏,我们现在所生活的世界,无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其从本质上讲没有好坏,高低之分,两种制度都是以国家为准则组成一个人类社团,其内含应说完全一致,为了人民,而其高低之分便是这种制度的实际执行情况如何。执政者的道德水准和学识,决定了这两种制度的实际执行情况如何,决定了这两种制度下的不同政治,经济,文化生活。在这种制度下,任何一个被领导者,甚至这制度的执行者都必须要受这种制度的约束,不论你本人如何卓绝,也只能做制度允许的事情。天宏,如果说你也和我们一样,抛开这种制度,自由竞争下,你或许可以战胜我们,但是如果你自愿要服从这种制度,那么你就必须放弃自己的道德观,甚至要约束你的才能,这样,你在我们面前已经不是一个强有力的个体,而是一个本来文明理想的制度,而现在却是一种被强权和私欲相混杂的制度下的一个机器,那么你将不会战胜我们。事实就是如此!回忆一下,你抓过许多人,但因为某个人一句话,一个电话,很多的人被释放掉了,你却无可奈何。天宏,我现在才如梦方醒,但我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却没有。以前,对社会,家庭的责任心,我不比你差。现在,我知道我们做什么应该自己去决定,而不能由别人来规定,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命运由别人来操纵。制度是好的,我愿意服从它,制度不好而我又改变不了,那么我就要脱离它,建立自己的制度和原则,我们要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问题,依靠自己去解决问题,而不去盲信有什么救世主。我们不会接受你,你没有受到伤害过我们的制度的伤害,而你从这种制度中受益了,你要维护它,从这点上讲,你未必便比我们更道德。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你放弃自己的思想,更为重要的是放弃了男儿的自尊,从这点上讲,你比我们还渺小。我们某种程度上触犯了刑法,是罪犯,但我们并不是不道德的,我只希望你承认这一点。很多人做了许多不道德的事情,只因为其没有触犯刑法,或者能逃避开,就可以不受惩罚,而且继续以这种不道德来损害他人。一个人如果不恨任何人,那么他也不会爱任何人,没有敌人的人也不会有朋友,谁也不反对的人就是反对所有的人,尤其是有道德的人。”
      天宏冷冷地开了口,道:“笑语,我们曾经情同手足,互相了解,互相尊重,对笑言和琪欣的事,我也很悲痛,但这不能成为你今日所作所为的理由。你自诩自己赋有尊严,但这种尊严表现在何处呢?你以一己之欲置国家总原则于不顾,只知复仇,然而你终究会失败的。你是使伤害你和你妻子的人受到了惩罚,但你声称不公的制度,当然,这个我也不同意你的观点,你却未动分毫,仍漠视其继续迫害千千万万个施笑言和君琪欣,你成功之处在哪呢?你的私仇家恨蒙住了你的双眼和灵智,使你放弃了你的公德,你的爱体现在哪呢?你可能说你爱你的妻子和兄长,我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一颗扭曲冷酷的心。其实你在这制度下退缩了,你既不是智者,更不是勇士,你更多仅仅是为了自己,你的道义力量在哪呢?仅就这件事说,你不是不道德的,但你也证明不了你代表了正义和道德,你并没有什么真正个人的尊严,你的自尊是渺小和可怜的。”
      施笑语额上青筋暴起,脸色灰败,眼光黯淡,冷笑了道:“天宏,我们不是在犯罪,我们是在从事一项事业,我们自己的事业,用来保护自己的事业。在这事业刚开始时,我们要边小心地聚集财富,最现实的力量,同时为了保护这财富去杀人,最有效的手段。以后只需付钱就可以杀人,因为将会有类似于我们的,专门以杀人为业的组织。再以后,我们既不非法地获得财富,也不用再杀人,我们将运用智慧,运用已有的财富去创造财富,再往后,我们会成为现存社会的固有势力,我们会以权威和道德家的身份来维护社会的公正与和谐。天宏,要有耐心,甚至这一事业在一代人身上就可以实现,我有这个信心,说不定有一天我还会作为一个大人物来领导你。道德就是力量的对比,谁强谁就对!我敬重你,因为你有私德,有才能,当然我也有。我不强奸妇女,我也不爱金钱,我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维护我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我和琪欣一同下乡,吃了很多的苦,但我们能忍受,我们并没有怨天尤人,我们学习,求知,奋斗,可结果呢?我们再一次被伤害,可我们仍没有失去信心,结果又是什么?所谓的什么国家,法律再一次污辱了她,也污辱了我。既然现实的社会秩序不能维护我们正当的权益,那么我就要靠我自己来复仇,这不违背我的道德。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也怪不得我。我们不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了,不能的,永远不能的!我们被这种生活伤害的够多了,被这种苟且偷安的生活伤害的够多了,我们不能回头,因为看不到一点希望。现在至少我们成功了一部分,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让我向那些强奸了我的妻子和我的恶狗和法律投降!不,不可能,这永远行不通。”施笑语眼睛发红,深吸了口气,才平静了些,他接着道:“我没有杀正派的人,或许以后会杀,那也是因为他误解我们的所作所为,而且不允许我们生存。我不是什么义士,我不想做夏喻,也不做董存瑞,国家的什么民主,自由,我现在既不关心,也不想谈论,只因为我们认清了这个社会,我们从血的教训中领悟到人的世界本和兽的世界没什么分别,因此我们明白该怎样生存。我警告你,天宏,不要干涉我的事,你如有本事去把那些在国外存有百万,千万美元的首长们,把那些执法犯法的公仆们先抓起来,逐一枪毙了,或仅仅把他们关进监狱也行,那么我也会跟着去的,而不论我愿意与否,你拿他们没办法,你也没有力量阻挡我,这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我们的目的不是毁灭这个社会,相反,我们也要维护它,否则,我们也将失去生存的土壤和场所。我们不会按照你们的规矩办事,我们不会向谁出示什么证据,因此也不会有法庭,我们只有暗处的子弹,不管怎么说,你们虽然个个麻木不仁,但也算训练有素,在枪对抢的直接竞争中我们会吃亏,但我们会用我们的手段来弥补。”天宏冷冷地道:“我是个公安警察,你杀了人,我要找到证据送你上法庭,这是我的职责和荣誉。”施笑语也冷冷地道:“今日的罪犯,明天很可能被人称为英雄,可我不理睬这些,我只按照我的心愿做事,我只以我的才能去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两人都觉着无话可谈,自都静默了。
      施笑语见天不早,不想久留,最后和天宏淡淡地道:“日雅那一份本该给你的,我知这一定是她的心愿,我也知你一定不会收,那么我暂留着,算我欠你的人情,只将来别让我拿这个钱去买你的命,这可连悲剧也不如呢。”天宏也不看施笑语,脸转向另一面,道:“笑语,我们至此一刀两断,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后的事只怕我也真的管不了,不过天下只怕不只我一个天宏,你也准备着,玩火者必自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施笑语道:“公里做陌路,私下我仍认旧情。”天宏摆手道:“不必了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说了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欧阳国难家这晚人来的极多,云龙,云海,长歌,冰清自不必说,玉洁,柔温,云靖,云雄,紫薇也来了,加上彩云,文雄,彩芳,又是满满的一屋子人。
      这些天云龙一直捧着野森借他的书看,和彩芳一起玩的心很淡,这乳乳正在不乐意,拉着云龙不住地央着陪她明天去叶清淑家。云龙听了道:“叶清淑不请过了吗?”彩芳道:“上次请我和你们玩,没去上,这回她又请几个上次没去的,有曲冠南,曲冠英,孙凯,张猛,夏雪涛,任蓓,傅蕾,韩小娜,你看看,你班都去了仨啦,你还不去呀!”云龙无奈,只好道:“去是去,不过你可不能到人家又疯个没完,这阵子我都快让你弄死了。”答应了就成,彩芳欢天喜地地找了几个吻去,又去问冰清,冰清说有事去不成,女孩家不禁叹息了番。
      柔温找个机会又把长歌堵在房里,和她道:“长歌姐呀,多少日子没见了,你都想死我了。”长歌似比以前怕羞多了,矜持着反训柔温道:“你这个大坏种,平白的又来撩人,从今以后不许你那样了。”柔温笑了道:“哪样?做一个看看。”说了上来便把长歌拦腰抱住,长歌乱挣了道:“人家都要结婚了,谁有闲心和你闹着玩,你再不检点,我可真的生气了。”柔温笑道:“只最后再给吻一个。”长歌争不过,被柔温拥了,靠在门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一通。柔温没怎样,长歌先软倒了,叹道:“我们是上辈子欠下你的了,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文雄以前只当乐看,现今知道了还不杀了你。”柔温笑道:“不怕,我们的感情在先呢,我不挑他毛手毛脚地不会温柔,他有什么资格挑我的毛病?”说了又是一个吻。长歌闹不过他,已经笑软了,叹道:“真是个乖宝儿呀,我能得你这么个儿子可就好了,和妈这么亲,我还不美死了。”柔温嘴里含混地喊着:“我的小妈妈呀。”下嘴就往人家怀里拱。长歌怕再闹下去真失了禁,别人理解,只怕欧阳国难和宝宝见了心惊不喜,忙拿小话把柔温央求住了。柔温最知分寸的一个,从不只图眼前这点乐,让人家许了日后的愿,自也收了玩心。
      天宏敲门进来时,文雄开的门,彩云也正在门旁。见了天宏闷闷不乐,疲惫不堪的样,文雄忙将天宏让到自房里,彩云也好奇都跟了来。文雄道:“天宏,来的可巧,过几天我结婚,这不就通知到了。又出案子了是怎么的,怎么累成这样?”彩云摸摸天宏的的头,道:“也没烧啊?”天宏见兄妹俩忙了照顾他,反冷了其它客人,过意不去,便道:“没什么,下午去队长在郊外的墓地坐了阵儿,有些乏,躺一阵儿就好了。”文雄和彩云一笑,便出去了。彩云也不气他,呵护了问长问短,只天宏半傻了似的,回不上一句整话,只怔怔地盯了彩云看。看久了,彩云便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天宏看着彩云无来由地道:“彩云,你还记得那个日雅吗?”彩云奇道:“怎么的?”天宏淡淡地道:“她也死了,我才知道。”彩云惊得大瞪了双眼,忙将云靖,云雄请了来。云靖相信后便哭了,云雄知她和日雅往日的情份,最好不过的姐妹,忙揽在怀里抚慰。云靖哭道:“怎么这样啊!这值吗?好好的人,干吗非去死呀!”说了浑身抖颤,虚脱了一般。
      天宏眼中也有泪光,只再不发一言。彩云心细,看出些,却也不问。文雄也见过日雅两面,听了也啧啧称奇,道:“也真是的,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多年轻,只怕不比我大吧?还是个姑娘,还那么漂亮,可惜了了。”
      隔阵儿彩芳和冰清,云龙几个小些的也进了来,说笑打岔就令这悲伤的场面过去了。天宏不好再伤心,只好陪大家说些话。
      宝宝因天宏素日不常来,这好容易来了,也独自揽过去问些,天宏更不好伤心了。欧阳国难一家之长,亲自把天宏介绍给几个尚不认识他的人,吃饭时便让宝宝陪玉洁,自己便陪天宏。彩云,长歌,云海也凑在他们这,柔温,云靖,云雄,紫薇,冰清,文雄,云龙,彩芳另一桌。国无大事,饭桌上自也都是闲话,席散了,玉洁先说不敢打扰,告辞要走,欧阳国难,宝宝略留留,又寒暄几句,自送了出来。柔温,冰清,云雄,云靖,紫薇也跟着去了,彩芳见了和云龙笑道:“云雄象不是你们家人了,入了玉洁阿姨家的伙了。”云龙气结,可也回不上话,便在女孩滚圆的屁股上打了一掌,彩芳不怒反咯咯地笑道:“你也留咱们家吧,我们一块睡。”云龙再打时,女孩子已跳开了。
      长歌这几天便留在欧阳家不走,屋里只剩她和文雄去收拾。彩云得空也送天宏下了楼,顺着满是夏日纳凉的人的林荫道走。天宏不说话,彩云温柔着也不说什么。天宏四遭看着千百的人,叹了道:“生命太宝贵了!谁也不该乱糟踏。”彩云听了方笑道:“就是,年轻轻的就犯胃病,以后可注意些。”天宏点点头道:“彩云,我再不会不珍惜,有时,人并不仅仅属于自己,只由自个儿的性,也是太自私的事。”彩云笑道:“这可真的觉悟了。”
      彩云回来时,宝宝问:“天宏你送的?”彩云道:“嗯。”宝宝点头道:“天宏倒也值得一处,只不过别太急慌了。”彩云气道:“谁急慌了?”宝宝见女儿急,忙陪笑道:“怪妈,怪妈,妈走嘴了。”彩云道:“你们还是不关心的好,这些事,你们越关心,人家心里越乱。”说了闭门自去想心事。
      宝宝出来又和欧阳国难念叨,欧阳国难道:“那你就别管吧,家里哪还有小孩子。”宝宝想了想,也再没驳欧阳国难,道:“倒也是,以后再不操这闲心了。”转脸不见了彩芳,问道:“欸,这个小乳乳哪去了?”欧阳国难笑道:“早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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