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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没有的苦恼。你们的生活太平稳了,没什么事需要考虑,爱就是爱了,为什么爱?爱会怎么样?要承担什么责任和后果,你们还都不知考虑。”云龙道:“考虑什么?乳乳她才不让你考虑,疯起来就没完没了,有一次她缠着我吻了半天,然后就哭,后来不哭了,只是愣愣地望着我,我拿起她的手,她的眼睛就随着来看我的手。我说句什么,她就看我的嘴,我抱她在怀里,她就一声不响地偎着我。我开始吻她,她马上就哭了,我越是吻她,她越是哭,泪流满面,身体也颤个不停,我于是开始安慰她。任何一个人这时候都会比任何时候都温柔,都显得聪明和高尚,可我正相反,我也不知我说了些什么,语无伦次的,我相信那是我一生中说的最糟的一次话,完全不用脑子想一想就说,有时候没完没了地重复一个字或一句话。我后来回想起来真后怕,怕她因此而不满我的表现。不管怎样,我当时说的话真是没有力量透了,可是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好象听到了最伟大,最美好的声音一样,激动不已,有时痴痴地呆望着来回答我,有时加重哭音来回答我,有时责备我,说:‘你坏死了。每当我有一阵不适时的沉默,她都会抬起脸,用渴求的神情问,或者在我怀里挣扎着吻我说:‘你怎么不说了,我要听的!可我说什么呢,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词句,一切都是在平时看来毫无用处,也毫无魅力的语言,天哪,她却喜欢听!说我说的是最好的话,又问我平时为什么不说?只一味地冷落她,可是我以前的恭维话说了千千万万,美丽的许诺和誓言不知说了多少,她都不屑一顾,可现在我驴唇不对马嘴的时候,她却喜欢了,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失去了理智。以至到后来我和她闹别扭的时候,她就会问我为什么不能象那天一样,说些醉人温暖的话,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以猜测。”云雄笑道:“你以后会懂的,但现在仅用你的真诚和感觉就够了,彩芳那个鬼古灵精,现在也只是要这个,其它的,慢慢的自会跟上来的。”
      到家时云海正闹得天翻地覆,可什么也没找着,奔到钱玉萍房里问她:“妈,我小时候的相片怎么让龙二鬼子偷去了?那是我的呀。”钱玉萍笑道:“好儿子,那怕什么呀?”云海道:“可是,我什么也没穿,让人多不好意思。”钱玉萍笑道:“你才一岁,有什么呢,你哥们也都一样,一周岁时都给照过什么也不穿的相呀。”云海喜道:“真的么?太棒了!云龙的光屁股相呢?妈,他害惨了我。”钱玉萍道:“他一起拿走了。怎么了?你们又做什么了?”云海恨道:“他拿着我那光什么也没穿的相片威胁我,要给小我们同学一人一张,这我可怎么办?我没脸见人啊!”钱玉萍笑道:“那怕什么呀?没人会笑话你的。”云海急道:“可是,他要给了女同学,我可怎么办?求求你,好妈妈,你要回来,我期末给你考进前十名。”钱玉萍道:“好,那好好学习,考好了,我给你要回来。”云海道:“那不行,那就晚了,妈妈怎么也来威胁我。”他在母亲身上乱撞,钱玉萍笑着把他抱在怀里。小意随着云雄,云龙走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个场面,她见云海的样,脸儿便红了,羞羞地喊道:“钱阿姨。”钱玉萍欢喜地道:“小意啊,快进来坐。”
      “云海。”小意红着脸叫了一声,又不说了。“小意,你都听到了?”云海扑过来抓住小意的胳膊。“听到什么?我刚来。”小意道。云海哼道:“相片的事,你真没听到?”小意道:“我不会骗人的,我要是骗你,你不理我好了。”云海迟疑地放开手,盯着小意通红的粉嫩嫩的脸蛋,道:“你当然不会骗人,都是云龙不好,这家伙太坏了。小意,以后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跟彩芳姐姐在一起,什么都学到手了,他是个大坏蛋。”云海又气得哇哇地叫开了。
      钱玉萍道:“小意,到阿姨这来,他们兄弟疯起来,都是这个样子,热血沸腾的。”小意摸了摸被云海微微抓疼的手臂,走到钱玉萍身边,道:“阿姨,他怎么了?受委屈了?你看,他都快哭了,你哄哄他吧。”“气死我了,我怎么会哭。”云海团团直转。
      云龙走过来得意洋洋地道:“你猖狂什么?没见有客人吗。小意,你再不用怕管不了他,刀把子在你手里,你就随心所欲地使吧。”钱玉萍不知他们说什么,自去干自己的事。
      小意说王大力他们找云海,把云海骗出了屋。到了外面,云海四下观看,嚷道:“王大力,快出来吧,看见你们了。”小意在一旁笑,道:“没有他们的,我骗你的。”云海奇道:“你骗我?好小意,刚才你还说不骗我。”小意道:“我不是故意的,没别的法,一着急就这么说了。”云海道:“到底什么事?”小意道:“去没人的地方,我给你看样东西。”云海道:“你先走,我过会儿去。”小意道:“我们一起走吧,再不,我等你,你有事吗?”云海道:“让人看见,又胡说了。”虽然叨叨着,他还是和小意一起走,低着头踢球。小意心眼里甜甜的,默默地跟在后面,偷偷瞄着云海,不时也看看四周,到了没人的地方,方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手心,道:“你看。”
      云海一下子跳了起来,先央着说了几句小话,抽冷子就抢了来,道:“这东西可不能落在你手。”小意仍笑,一张手,又是一张。云海还想抢,这回小意却不给了,道:“事你也明白了,以后我怎么说你怎么听就是了,要不女同学就会一人一张。”云海诅咒发誓了一番,小意信以为真,便还了他,自己只留了一张,又劝道:“你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好高中,怎么上大学?”听了这话云海虽心中不乐,怕人家打埋伏呢,低声下气地应了。
      此后,云海仍是老样,功课上仍不用心,小意的心便渐渐地冷了。女孩子是分不清什么是崇拜,喜欢和爱的,只云海不用心功课,自是让人不敬佩。
      云靖自上次与云雄一会后,便再没见到云雄。几个亲近的姐妹知道了,便都劝云靖死了这条心。有个姑娘说你愿和他玩玩就玩,别当什么真。云靖差点动了手,便和人家翻了脸。这个姑娘叹道:“这云靖可真变了。”若有男人来缠她,云靖立眉道:“姑奶奶要嫁人了,谁再近我的身我和他局子里见,要不咱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因日雅近来工作安稳,云靖闲了便和她走动。日雅仍劝她,别太痴情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什么好女不嫁二夫。云靖驳她道:“那你总跟我念叨天什么宏的干吗?人家抓了你还老想着。”日雅不语,后来才说:“想想就是了,精神有个寄托呗。”云靖道:“那我和他在一起说话不也行吗!”日雅笑道:“仅仅说个话倒没什么,只是别来真格的,否则他不好,你更不好。”云靖黯然道:“我只想和他能在一起多呆一会儿,其它的事一点也不去想的。”
      终于云雄来请,云靖便和他一起出来。上了车,两个人不愿别人听到他们说话,便都不吭声。车里有两个刚下班的工人,身上有个还穿着劳动服,当中一个道:“昨个儿我儿子回来写作业,来问我,我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你说那老师出什么题不好,问是地球围着太阳转还是太阳围着地球转,你说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慌吗?管它谁围着谁转,和我们什么相干?”另一个道:“是呀,现在这学校也不地道了,净赚小孩子的钱,前些日子还一人一天两瓶汽水呢,不买不行,你说说,我那女儿天底下最怕老师,可最不怕我和她妈,你能怎么办?牛不喝水强按头,奶奶个熊。”咕咕哝哝地都是些俗言俚语。
      云雄笑,云靖却有些难堪,羞羞地低头不语,看了场电影,出来又去逛夜市,到了海产品的摊位上,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汉也没上床子,道边支开场面,正卖海蛎子。云雄看了道:“这东西好吃,下面条做汤加进去,没比的。”云雄便要买。云靖说:“去你那吃晚饭?”云雄道:“随你。”云靖便亲用笊篱去捞,待算账时老汉算错了,云雄帮他算了阵儿才算准。云靖笑问道:“你连账都算不清,还出来卖货?”那老汉拢拢身上的黑棉袄,回道:“嘿,为了生活呗,一家里大了小的,还不得出来挣个仨俩儿的。”云靖听他回话有趣,样子声调都似他人一样的,便倚在云雄身上笑。
      云雄的房里仍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个红木写字台,一张办公椅,书柜中放着些书和本子。云靖因云雄不让她帮忙,就坐到写字台前,翻云雄的书看,看不进去便又乱翻,恰巧翻了个影集来,怕云雄不让看,便挺直身体挡住云雄的视线。
      云雄往上端吃的,道:“委屈你了,云靖,只好请你多包涵了。”云靖听了笑道:“你怎么总很谦虚,怪模怪样的,这是你最大的缺点。”“我最大的缺点!”云雄也笑。云靖正色道:“我不懂就是不懂,懂了就说懂,你们爱谦虚的人最累,懂了还要说什么不懂呀,不太懂呀,这却也不是说谎吗?只不过比我们高级一些而已。”停了停又问道:“云雄,你算不算你们喜欢说的正人君子,就是品德高尚一样的人。总有人对我说自己怎么怎么有道德水平,他知道的谁又怎么怎么出息了,后来久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骗人的。”云雄笑道:“这个我可说不好,有时我也说谎,但大多是善意的。”云靖怒道:“又来了,说谎骗人还说是善意的!连你也不老实。”云雄笑而不答。云靖想了想,道:“对,你是在笑话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和你走的不是一条路。反正,反正我也不嫁人了,这世上也没有好男人,而且,没人能控制得了我,我是个自由的人。”云雄道:“假如有好男人呢?”“有好男人!”云靖面色苍白,无力地注视着云雄不再微笑的眼睛,她道:“你有喜欢的女人吗?”云雄道:“这个,当然有过的。”云靖仰首道:“如果你不是个童男子了,而且你做了很多错事,她会原谅你吗?”云雄道:“我想会的,既然我承认做了错事,就变得不同以往了,古语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呢。”云靖摇头道:“不会的,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就会败坏女人,他们却一无损失,而又在意的很,他们唯一不能原谅女人的就是这事了。”云雄望着她坚信不移的面容,说不上话来。
      云靖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便有些微醉了,和云雄讨,云雄却再也不给,她又忘了她才说了什么,又去缠云雄,云雄默默地接了,心中十二万分地不喜。
      云靖将高耸的胸乳压到云雄肩上,微眯着眼道:“云雄,我美不美?”云雄心里第一次有些厌烦,不是因为她这个样,而是因为她不快便借酒浇愁的心态,也不看她,冷冷地道:“外表的美不是真正的美,人的 美,人的价值,人的一切真正可爱的东西在于他的灵魂,如果再通过他的形体恰如其分地加以运用,那么他的美才能达到最高境界。”云靖忽地拿出一件东西,笑道:“云雄,这个小宝宝是谁?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绺头发,眼睛多亮!云雄,你看,他还冲我乐呢。你瞧他的小样,谁见了都想亲亲。云雄,我亲了。”云靖快活地在那个两寸的相片上亲了一下,笑道:“他被我亲了还笑呢,你看他胖胖的小手,多嫩呀,那肚兜上写着‘为人民服务,这小家伙还能为人民服务,站都站不稳呢。你看,小鸡子鼓鼓的,小腿也不老实,多么好的小宝贝儿,哪个妈妈有了这么个宝宝可美死了。我要有儿子就要象这个小宝宝一样,他还要随我的姓,我的儿子吗,他还一定聪明伶俐,乖巧听话,不,不要听话的孩子,那样太没胆气了。我要好好打扮他,教他说话,识字,然后背诗,再教他琴棋书画,让他无所不能。也带他到公园去玩,去郊游,地上铺上一块大布,三个人团团聚聚地吃啊,玩啊,拍啊,照啊,我们的小宝宝被造就成一个天才,让他去学法律,当最大的法官,去惩治天下所有狼心狗肺的坏蛋”
      云雄听了云靖这番话,心中不禁一热,轻轻捧起云靖的手,审视着自己儿时的相片,不觉痴迷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忽儿,他听云靖叹道:“本不能的事情还多想什么,到头来痴人说梦一般。唉,云雄,我喜欢相片上的这个小宝宝,他是谁呀?我真想亲亲他呀!”云靖向云雄怀里靠了靠,以支撑她已绵软的身体。云雄笑道:“你很想吻他?我给你领来你会吻他吗?”云靖道:“我会的,他是谁的儿子呀!他妈妈好福气呦。”云雄道:“他大了,不如相片中那么天真可爱了,你还要抱在怀里吻他吗?”云靖道:“嗯,他会可爱的,云雄,你告诉我吧”云靖深深埋下头。云雄轻声道:“只不过,是你在他的怀里呀!”
      本已猜到的,可云靖的内心仍被云雄这句话说得一颤,呼吸轻到了消失的程度,她极为迟缓地扭动着身体,将她的一双乳儿送入云雄的胸怀,不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云雄的怀里,她便觉得喘不上气来,“宝宝原来是我们的云雄,是我的云雄”云靖还是流下泪来。云雄后悔刚才自己的态度,哄道:“只不过他没有学法律,不是法官,不能依照法律审判罪犯,许多事上,他的能力还不够。云靖,有时候,知识并不等于能力,能力也不等于权利,有了权利也不等于掌握了真理,就是拥有了真理也不能解决任何不属于她的范畴的事情。”云靖哭道:“云雄,我不想听这些,我不懂的,我答允要亲小宝宝的,现在我要吻他了”云靖抽搐着,动情地用自己滚烫的双唇辗转着吻上来,疾风暴雨般地向云雄倾吐她内心积聚着的复杂情感,渐渐她的吻不象开始那样急切狂乱,犹如在茫茫旷野上迷失了方向的路人,踯躅踉跄着,失去了主张。云雄无奈,只好去接受她的恐慌不安,一点点,云靖的吻变得专注凝重起来,不象是品尝,而是在探究着什么。
      咸咸的泪水从云靖紧闭的眼中大滴大滴地淌下,流过两人赤热的脸面,流入两个人的唇间,流进爱恋和亲情的深处。云靖终于移开了自己的唇,她委屈,失望地哭起来,几乎绝望的情绪笼罩着她的心,“这就是爱吗?我爱上他了?可也仅仅是爱,再也没有其它。”云靖抬起头,推开云雄,恶狠狠地盯着云雄似悲似喜的脸,嚷道:“看到坏女人的样子了吧!再一次看到我疯狂放肆的丑态了吧!后悔了吧!知道你们那样的人不会接受我了吧!”云靖努力地想做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然而那笑却极为凄楚悲凉,这笑深深刺痛了云雄的心。“我不是正派人,即使正派而愚昧无知我照样痛恨,他们和坏蛋一样,都不能创造幸福,都不能,永远也不会,你也不会的,你也不能的”说完云靖便要走,云雄也不拦她。
      云雄拾起地上的相片,放到云靖手中。“不,我不要”云靖脸上现出一丝恐惧之色,无来由地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云雄抓起云靖的手,硬塞进去,道:“你不要,那我就撕了它。”什么也顾不得了,刚才的一刹那,那小小的相片和云雄一样,已经成了她的命根子,她怎么能让他有丝毫损伤。
      小小的相片一到手,云靖只觉得身体暖暖的,心里也安定了许多,无比的哀怨中便有了一个小小的满足。她不让云雄送她,云雄也不强求。
      连着几天,云靖也未见到云雄,便一个人傍晚拿着那个相片看,坐在上一次和云雄来的山的下面,想她的心事。云靖心里哭着想:“他从来也不吻我,也不抱我,这次也不留我和他一起睡了,他根本就不爱我。他要是爱我不会让我走的,不会让我痛苦的我要是能让他爱我该多好呀!天天和他拥在一起睡觉,多美啊!”
      眼儿晶莹中,抬头望去。夕阳西下,霞光满天,远方是一层层深浅不一的落日辉光,令整个世界都罩上了一股闲雅舒适,充满了静谧安详的晕彩,温柔中弥漫着一种色的芳香,给生灵们以无边的幻想。这时,落日的萧条并不给人以破落沮丧之感,而有欣欣向上,马上就要进入另一个繁荣境地的暗示。这一暗示,往往让人的心神平抚,更给经受灾难和痛苦的人们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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