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国难兴奋地道:“老伙计,可回来了,都好吗?”齐战笑道:“都好,都好,厂里怎么样?”欧阳国难大笑道:“我说齐战,脾气还没改呀,厂里的事情不急,先到我那,咱兄弟俩先喝半斤,再说别的。咱们那两位也很久没见面了,也该好好叙叙旧情了。彩芳,过来,见见齐伯伯,钱阿姨,这小伙子是谁?”钱玉萍道:“啊,云龙,你也过来,见见欧阳伯伯和宝宝阿姨,这是彩芳,你欧阳伯伯的宝贝小女儿,不过,她小时候最怕你爸爸。”宝宝笑道:“他总严肃得一付闹革命的样子,谁能不怕?”云龙初见生人总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那女孩忽闪着大眼睛紧盯着他看,他忙别过头去,不敢看人家。
欧阳国难和云龙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和齐战头里走了。宝宝可是足足看了半分钟,才对钱玉萍道:“这是老几?你到底有几个儿子?云雄我见过,这个是老二?三、四年了,云海也这么大了。”钱玉萍道:“我才说的,云龙,我们家的二公子。”宝宝道:“噢,是云龙,你三个儿子的名字都俊得很,什么时候听来都没有陈旧感。”钱玉萍笑道:“宝宝的嘴就是会说,傻小子也能说成俊后生。他们哪有你的彩云、彩芳好,我就是缺个女儿。”两人说说笑笑地也走过去了。
那个爸爸一进门就扑上去撒娇的女孩子彩芳,从一开始就全神贯注地审视着面前这个象乡下孩子的云龙了。他的头发又浓又黑,发式也说不上什么名堂,自自然然的自然式,眼神也很自然,但到底那当中蕴含着什么可不是她感兴趣的,一身随随便便的运动服,当然,在她眼里是过时的了,脚上是一双半新不旧的高帮运动鞋,也没什么好玩的。接着,她绕着云龙转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来,便看着云龙的脸摇了摇头,“真没劲,唉”她世故地长叹了一声。云龙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多多少少被刺激了一下,有了受侮辱的感觉,这是发自一个美丽少女无情有意的评价呀!“哼,你也真没劲。”云龙咕哝了一句。
彩芳早跑到母亲的背后听她们谈心去了,云龙的小动作她可没注意。云龙第一次感到被人冷落是这么不好受,这和以前其他人冷落他的滋味儿不一样,这是一个纯洁可爱的青春女孩的冷落呀!真是让人一吟二怜三惊叹的事。
前面的钱玉萍对宝宝道:“我的厂长夫人,不用说,你还真象个厂长夫人。”宝宝不好意思地道:“都老了,可不是年轻浪漫那个时节了。”钱玉萍道:“你的欧阳三年前还不是浪漫的吗!说真的,用我们女人的眼光看,象你的欧阳那么温柔的男人可不多。”宝宝道:“齐战这小伙子不也满好吗?”钱玉萍道:“可是就不如你们欧阳,要不咱们换换怎么样?”宝宝道:“换丈夫?钱玉萍,你,你还是爱说笑话,把我的欧阳换给你?哎呀,别让他们听见了。”“听见什么?妈妈。”彩芳赶上来问。钱玉萍笑道:“彩芳,我和你妈在谈一笔生意,要你做我的女儿呢。”“钱阿姨,我愿意。”彩芳不在意地又向前走,她可没往别处想。云龙走在后面,听了这话,脸上不自主地一热。
头里的欧阳国难道:“老齐,小钢厂怎么样?”“不太好,素质,素质啊!”齐战忧虑地道。欧阳国难道:“工人的素质不行?”齐战道:“都有了,那是什么厂子?厂长不象厂长,工人不象工人,乱哄哄的样子就象五八年大跃进大炼钢铁,什么质量,安全,只要能出钢卖钱就行。”欧阳国难道:“这也难怪,地方上自己搞的,也不归国家统一规划,他们当然只为钱。我们呢,可是又要国家计划,又要市场规律,还要发展。”齐战道:“你可是既通业务,又懂管理的改革派厂长。”欧阳国难道:“改革派!人造的名词罢了。现今的大款,大腕,大明星还少吗?可有几个是货真价实的?先说资金,这几年工厂的产值,利润是翻了翻,可这是拼人力,拼原材料,持续不了多久。上交国家的利税增加了一倍,工人的各种补贴和福利开支增加了二倍,建房资金按年百分之二十递增,还买了一大批车辆,最后留下来更换设备,技术改造的钱都挤没了。我说是厂长,可资格并不老,怎么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再者工厂又不是孤立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多得让你心烦。”彩芳追上来问道:“爸爸也会心烦?齐伯伯,你们呆的那个地方好玩吗?”齐战道;“那是一个小地方,我也说不上跟这有什么区别,”彩芳心想:“这个老学究,可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傻蛋。”便不感兴趣。齐战又道:“公司没有统一的规划?”欧阳国难道:“咱们的国家什么时候少了雄心勃勃的计划,只没有实力,计划永远只能是计划。国家财政连年吃紧,各种开支又紧缩不下来。公司也一样,几十个大厂中,我们厂的效益还算是拔尖的。现在公司哪有造新船的能力,只能修修补补,而修修补补只能从破船开始,中国人向来是同情弱者的。国家每年回投的资金倒也可以,但总归是僧多粥少,打点不开。要发展,主要还得依靠工厂本身挖潜,对我们而言,技术永远是第一位的。”齐战道:“我可帮不上你的忙了。”欧阳国难道:“可别这么说,几个月后我们从西德进口的一套设备就会到的,虽说不是最先进的,可是适合我们厂的生产情况。关于技术问题,西德方面只给两个工程师,帮着解决一些关键性问题,剩下的是图纸了,感兴趣吗?”齐战道:“怎么说呢,我们在学校学的知识一到工厂就发现几乎有一大半用不上了。现在来了新设备,我们就搞搞看。”
到了欧阳国难家,彩云,文雄又上来打过招呼,大家便在客厅里坐了。彩芳端来一盆水,道:“齐伯伯,钱阿姨,你们洗洗。”钱玉萍笑道:“这小姑娘可真招人喜欢。”“我不小啦,都十八岁了。”女孩扑噜着大眼睛道。宝宝听到夸女儿,美的也成了一朵儿花。欧阳国难笑了道:“现在的孩子都是有个性的,就是小孩子你也要哄着她,把她当大人看。”彩芳小嘴一撇,不高兴了,道:“我本来就是大孩子了吗,你看,我比妈妈都高些呢,怎么还是小孩子?”欧阳国难道:“大孩子?那你会做什么?今天晚上的饭可是你二哥,二姐做的。”彩芳道:“那算什么,他们唱歌,跳舞都不如我,我是重点高中生呢。”文雄道:“还满脑子封建等级思想呢,歧视我们普通高中生,可我们那时候还没分什么重点普通,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如你?死封建。”彩芳气得乱蹦道:“臭文雄,你说我封建?人家都说我最活泼,最开放呢。”文雄道:“对,你最活泼,最开放,天字第一号,我们谁也比不了。”他夸张地做着怪脸。彩芳气得没法,可又不好当着齐战,钱玉萍的面发作,就靠到文雄面前,甜甜地笑道:“好哥哥,你说的很好呀。”手下偷偷地去拧文雄,文雄不客气地反握住她的手腕子。彩芳动弹不得,喊道:“妈,妈”宝宝眉毛一挑,道:“文雄,别逗她了,放开她吧。”在文雄放开彩芳的刹那,她还是狠狠地在文雄肩上打了一拳。
云龙将脏水倒掉,便被人家干净整齐的厨房吸引住了,然后又走到凉台上,欣赏起十几盆姹紫嫣红的花草来。
“唉,我说那个人,你鬼鬼祟祟地大黑天跑到凉台上干什么?”那个有事没事,凭空里就要折磨人的女孩又跟了来。云龙道:“我想洗脸。”“洗脸,哈、哈、哈洗脸洗到凉台上去了,你用花洗脸呀?仙人球和虎刺可不扎个你大花脸。”“扎个你大花脸?这句子不通。”云龙低声说。又听女孩道:“你才不通,来,我最通情达理,给你些热水。”云龙用冷水洗,没吱声,女孩恼了,一舀子凉水倒了下来,云龙整个头都湿了。
房内,欧阳国难接过宝宝递过的一瓶酒,道:“五粮玉液,尝尝看。”钱玉萍笑了道:“还是当厂长好啊。”宝宝接过话来道:“这是他出差到了那地方,自己花钱买的,这酒可真贵。”欧阳国难道:“贵?这么好的酒,花那么几块钱还说贵?你可以问问齐战,看值不值。”齐战道:“要是真货那可不错。”欧阳国难道:“是啊,现在冒牌的家什儿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上至国家领袖,下到娃娃们用的尿盆,到处充满了假冒伪劣产品。”
彩芳冲进来,问道:“什么好东西?”彩云一旁道:“乳乳,别闹个没完,哪象个姑娘家的样子?”彩芳跟姐姐伸舌头,晃脑袋,作鬼脸。彩云气了要打,女孩儿象条鱼儿一样地游走了,哪能让你抓住,跑开了仍咯咯笑了气人。
钱玉萍和宝宝道;“云龙这次回来,上学的事还没有解决呢,你有什么办法吗?”宝宝道:“难是难了点,但只要他成绩还可以,我总能办下来的。”钱玉萍道:“那他可以去重点学校?”宝宝道:“要不怎么说难呢。云龙的事怪特殊的,他开学读高几?”钱玉萍道:“高三。”宝宝道:“和乳乳同级。”钱玉萍道:“云龙读理科。”“理科有什么好的,个个木头人似的。”什么也不在意的彩芳又开始攻击云龙。宝宝道:“乳乳,你少说两句,还能把你当哑巴卖了?妈妈和钱阿姨在谈正事。”
文雄和云龙在一起看电视。文雄问云龙道:“我和云雄最好,以前他也来过我们家,只是你们哥俩长得完全不像。欸,这个电视节目你喜欢吗?”云龙道:“不太喜欢,乱蹦乱跳的。”“傻瓜。”“什么?”“你根本就不会欣赏,人家唱得多好听。”彩芳不知什么时候潜进文雄的房来。文雄道:“去,去,帮你二姐洗碗去。”彩芳道:“我不爱洗。”文雄:“乳乳,我告诉你,以后你再不改改娇生惯养的坏习气,总有吃憋的一天,总会有人治你的。”彩芳道:“我不怕,还有妈妈呢。”文雄道:“妈妈能跟你一辈子?”彩芳道;“没有妈妈我也不怕,那时候我自己就有本事了。”文雄道:“那现在呢?”彩芳道:“现在?现在我本事也大着呢,你去学校打听打听,谁不说我好。哼,喜欢人家的人多你就嫉妒啦?真不害臊。”
第二天,云龙仍想着昨天的事,那天真,可爱而又有些蛮不讲理的彩芳给他的印象最深。年轻人的一根神经不知不觉就被触动了,一丝神秘的情感若有若无地在他心里窜动,不过,一切仍是那么朦朦胧胧的,难以分辨得清。
云龙并没有开口跟父母说买些衣服什么的,他对穿着并不在意,现今却觉得自己身上的一套有些不适合这城市的环境了。还是云雄提醒父母,决定给云龙和云海添一些衣服和日用品。“要到新的学校学习了吗,要象个样子。”齐战对学习的事情是最认真的,不过到学校学习像个什么样子,只有这哥俩儿各自去领会了。
云雄并不总在家,常常住在报社的单身宿舍里。
云龙和云海一连几天都出去溜达,到小时候呆过的地方去看看。哥俩儿有人的时候也闹矛盾,没人的时候反倒有了兄弟的样了。
在一个初中的校园里,一群十五、六岁的男孩正在踢足球,他们吵闹的劲头比踢球的劲头还大。“王大力。”云海认出了其中的一个。被叫做王大力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他看了看云海,愣了一下,随即也喊道:“云海?你是云海。”云海笑道:“我回来了。”王大力道:“在小学你怎么突然转走了,都不知道你去哪了。”云海道:“以前的同学呢?”王大力道:“都上初中了,大多还在一个学校,你呢?”云海道:“开学我也上初三,我妈在给我办呢。”王大力道:“你来我们学校吧。”“来我们班。”有几个男孩围了过来。王大力向他们介绍道:“他叫云海,小学和我、还有代春、王玉、秦石头都是一个班的,他也爱踢足球。”有个男孩子道:“别说了,大家一块玩吧。”云海转身和云龙道:“云龙,我玩一会儿,嘿,你先走吧。”云龙道:“随你的便,不过可不要回家太晚了,让我妈担心。”“我知道了。”话音未落地,云海就跑走了。云龙咕哝道:“这云海,见到玩的就没命。”
云龙开始参观这所学校。学校的大门坐北朝南,一进大门就是个大操场,教学楼正对着大门口。校校都有的大旗杆在楼前十多米孤零零地立着,象个卓绝的卫士一般。操场的西面是一大块草地,上面有一些石凳。操场的东面是篮球场和排球场,只不过地面高低不平的。放假了,学校里的人并不多。云龙信步走进教学楼。一进楼门是一个大厅,厅中间是一种红木做框架的立式长镜。镜上方当空悬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金字木刻横匾,镜前方两边墙上是学校的宣传廊,有一侧下面还放着一块黑板,上写:“星期六大扫除,各班要彻底清扫室内外分担区。下午三点检查,不合格的班级要重扫。”云龙笑着点点头,眼光从这个过时的通知移到别处去,要开学了,总是让人高兴的事。
云海他们正玩着,有一个男孩忽然喊道:“糟了,追命的来了。”远远的,几个小女孩奔过来,其中一个女孩穿着绿色长长套裙,鹅蛋儿脸,翘鼻梁,樱桃口,黑黑的飘柔长发甫落,人也俏俏地站定了,白生生的手儿指点着男孩子们道:“你们的作业呢?一天就知道玩,都快开学了。”男孩子们乱嚷道:“我们肯定能写完还不行吗?”云海感到惊讶,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竟在一个小女孩面前低眉顺眼的,不禁又多看了那女孩几眼。女孩却没有看他,仍冲着围拢来的男孩子们斥道:“在学习小组写作业不挺好的,大家能互相帮帮,可椅子还没坐热就不见了人影,你们还想不想好?”王大力当着云海有些下不来台,嚷道:“小意,开学你再管我们吧,放假了,你是班长也管不着我们。”那女孩道:“管你们是有道理的,有道理就得听。”有个男孩道:“哼,女孩子老管男孩子的事,不要脸。”女孩们除了那个叫小意的,也气得一齐骂道:“说脏话的人才不要脸呢。”男孩子们不怕她们,哄着要过来推打。那个叫小意的女孩毫不惊慌,瞪眼嗔道:“王大力,你几天没挨揍皮子就紧啦?”“你就会告诉我爸,那算什么本事?”王大力不服气地嚷,可却不敢再动。“写不写?”女孩子眼睛瞪了起来。男孩子们都不吭声,唯有云海一旁看到了稀奇,禁不住笑了。女孩子白了他一眼,道:“今个儿就算了,天也晚了,让你们再便宜一回,明天再不去写作业,新账老账一齐算。”说完,女孩们敲着得胜鼓相携着去了。
男孩们也没了趣,没精打采地草地上坐了一会儿,懒懒地也就散了。
云龙拍着手在大街上漫步而行,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他似乎很熟悉的地方,那是欧阳国难的家。“真不巧,怎么到了这了。”云龙心中微跳,加快了脚步。没走出多远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唉,怎么又遇见你了?你来这干嘛?”云龙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彩芳,她和几个女孩子从树荫中蹦跳着走出来。云龙道:“我,走走,没事,没事的。”那几个女孩子互相低语了几句,不知说了彩芳什么,随即大笑起来。云龙更窘了。彩芳不在乎地跟可能是她的同学大声道:“跟男孩子说话有什么不可以?他也是高中生,他没准还分到我们学校,我们班,还没准就和你一座呢,叶清淑。”一个安安静静,皮细肤白,身材修长的女孩细声细语地道:“你胡说什么,我们都是男同学和男同学一桌,女同学和女同学一桌,谁还象小学的时候,手拉着手的。”“拉拉手有什么不好的,要是还能拉手,你呀,你又可以重”彩芳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词了。“重温旧情。”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女孩接过话来,她叫傅蕾。叶清淑道:“你们这些假小子,真是太放肆了,也不怕外人听见。”大家一齐去看云龙,哪还有他的影子,早吓跑了。彩芳道:“这个家伙,肯定和他爸爸一样是个小学究,真没劲。”一个留马尾巴辫子的女孩道:“我看他倒很好,挺朴实的。”彩芳笑道:“哈,我们的外交部长爱上人啦,我替你介绍介绍,他来过我们家,叫,叫云什么的。”这个叫任蓓的女孩道:“到你们家?保不定是去和你相亲吧,彩芳,追你的男同学好多吧!这又有一个追到家里去了。”彩芳气道;“别提了,这些小子真烦死人了。”任蓓道;“可也真是,这些男生让你又喜欢,又不喜欢,我还有点害怕,我从不敢和正看着我的男生对视。”彩芳笑道:“什么对视?是对眼,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叶清淑道:“彩芳,不要老瞎用词,你知道这些词的含义吗?”彩芳道;“什么含义?”叶清淑道;“书上只有恋爱的人才会那样。”彩芳道:“你懂吗?”叶清淑道:“这有什么不懂的。”彩芳笑道:“啊,我们的叶清淑恋爱了,还是第一次恋爱。”傅蕾纠正道:“什么第一次恋爱,那叫初恋。”彩芳班的体育委员韩小娜故意追问道:“叶清淑,那男同学是谁呀?”“怎么,怎么,你们几句话就把人弄成真是那样的了。”叶清淑快急哭了。彩芳大喊道:“初恋,这词真好啊,我们的叶清淑初恋了,还是第一次,咯,咯,咯”“快,快抱住彩芳的嘴。”叶清淑急坏了,几个女孩却笑成一团。彩芳远远地逃开,兀自道:“有什么了不起?恋爱有什么好玩的!我就不感到那帮男生怎么样,我才不怕他们呢。”傅蕾道:“谁能都象你那么漂亮!那么聪明!你眼界高!可早晚会有人让你心里发慌的。”彩芳道;“谁能让我发慌?男同学怎么了,他们学习能赶上我们?他们就是劲大,那也是因为他们胳膊粗。”韩小娜道;“我可是体育委员,你可别说我也粗了细了的。”彩芳道:“你怎么会,你多招人喜欢。”韩小娜道:“我就喜欢又高又大的男同学,我不喜欢那些弱不禁风的”“哈,好象你们都是老手了,都初恋了,咯,咯,咯,真笑死人了,妈妈呀!”彩芳被几个女孩子笑着追着打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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