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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他想要的幸福。
      但是他没想到,才刚刚日落的功夫,母亲竟然在床上……
      她不是一个人躺着。
      她和一个男人,一丝不挂得躺在床上。被翻红浪,交颈缠绵。
      那个时候他还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但他已经懂得了羞耻。
      为母亲而羞耻。
      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长得极其俊秀,他抱着母亲的动作,就好像他们要在激烈的碰撞中融为一体。
      他也看到了母亲幸福的表情。
      那种流淌着无耻光芒的幸福,真是和她平时在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就好像是……为了那种幸福马上就死掉也无所谓。
      武陵春走过去,离床很近了,母亲却没发现他。
      他从头到脚开始冰冻。
      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根发带。
      是那个男人的,上面绣着三个字。
      武陵春那时还不认识那三个字,但他知道那是名字。
      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想起来了,不久前,他缠着母亲不肯睡中觉的时候——
      “娘,娘,您怎么不陪小春玩呢,小春不想睡觉!”
      “小春乖。娘手上还有活呢。”
      “娘到底在绣什么啊,是给小春的新鞋面么?”
      “这个啊,叫发带。”
      “发带?是束发用的?给父亲的么?”
      母亲笑而不语。
      那种笑可真令人难忘。
      她睹物思人,仿佛是在对着千里之外的爱人含情脉脉得笑。
      她也对父亲笑,可从未那般笑过。
      那种信任。
      狂热。
      依赖。
      这种目光,除了步虚声,这世上的男人谁也得不到。
      武陵春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射向了他。
      他惊得松开了手中的发带。
      是床上的男人在看着他。
      万万想不到。
      他那嘲讽、不屑、厌恶,像看破烂似的眼神——
      瞥了武陵春一眼,伸手放下床帐,翻身,继续。
      当时的武陵春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血液不流了,冷汗也不冒了,心也不跳了。
      刚才他为母亲而羞耻。
      现在,他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耻!
      “卡啦啦——”
      酒坛被武陵春捏为碎片坍塌在地。酒水崩散,迅速渗入土地,再也倒映不出明月,还有那些讨厌的东西。
      玉兔精步虚声。
      二十年了。找不到他的下落,不知他是死是活。
      却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发现了他族人的村庄。
      这不是天赐复仇之机,又是什么?
      二十年前,他拆散别人的家庭。
      二十年后,他的族人被别人毁灭。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你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武陵春慢慢抽出了他的折扇。
      一点点打开的折扇,如云遮月般隐藏他绝美的容颜。
      杀气蘸着黑夜的浓墨,在霜白的扇面上,涂抹一幅深沉绝望的画卷。
      “都得死!”
      “不要啊武哥,别杀他!”
      黎辰拦住了武陵春。
      但他眼中纵横的杀意,让他觉得难以置信。
      武陵春吞噬一切的仇恨目光却在黎辰的注视下稍微安静了下来。
      “黎辰,你让开。”
      “可是武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既然他们都是兔妖,那让他们回深山修行不再来人间不就可以了么?为什么一定要痛下杀手?”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武陵春觉得没必要向别人解释,那段不光彩的过去。
      “哼,身为妖孽聚居人界,本来就是不轨之举。黎辰倒是问问他们,为何要在登州繁衍生息五十余年?”
      冷冰向步蟾宫使了个眼色。
      但愿他能说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到时就算武陵春还想杀他,冷冰和黎辰还可以为他开脱。
      步蟾宫闭上了双眼。
      冷冰顿时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是我族秘密,无可奉告。”
      糟了。冷冰心中暗叫不妙。
      武陵春冷笑道:“我对你们的秘密也没有兴趣。让你们带着秘密,带着未完的心愿死掉,似乎也不坏!”
      “大叔!都死到临头了还管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你……唉!”
      黎辰冷冰同时挺剑拦在步蟾宫身前。
      武陵春眼中掠过些许惊讶。他问道:“你们,为何阻我?”
      “我们不能看着武哥这样毫无道理得杀戮!你现在太冲动,根本……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武哥!”
      折扇“嚯”得格开黎辰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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