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离却不再开口,反而是来到上官绮身边,霸道地将后者搂入怀中吻了下去,眼里柔情蜜蜜,可一滴晶莹却不受控制,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滴到上官绮的脸上。
“离……”
上官绮和段离相伴多年,怎会不知丈夫的决定?顿时变得泪眼婆娑。
“傻瓜,是我不好,你不要伤心了,”段离轻笑着刮了刮上官绮的琼鼻,柔声安慰,“或许这就是我们父子的宿命吧。”
说罢,段离挣脱了上官绮,朗声道:
“西门庆,我今日自裁于此,算是了结你我恩怨。你也不得再去找我妻儿的麻烦,否则我师父定会出手,让你魂飞魄散!”
“爆!”
段离突然张开双臂,仰天长啸,悲凉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他的身体瞬间失去控制,任由信仰之力肆意膨胀,全身肿胀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紧接着“噗嗤”一声,身体炸成无数碎块。
曾经名震群雄的段离就此身亡!或许大多数人嘲笑他太死板,但,这就是他段离的行事风格!
“离!!”
“徒儿!!”
上官绮渺和太虚圣者不禁悲呼出声。
“咻”“咻”“咻”!
就在这时,段离自爆的中心处传出几声破空声,各式兵器重宝自他身上向四面八方弹射而出,西门庆的眼神一下子火热起来,控制黑雾幻化成一只大手就要去抓取兵器。
“畜生,尔敢!”
太虚圣者暴怒不已,先前他没能救下段离就已悲悔万分,如今西门庆还想坐收渔翁之利,更是使得他怒火万丈。
令人无法反抗的能量大手穿过层层空间阻碍来到黑雾上方,仿佛捏一只蝼蚁一样捏了下去!
“啊!”
西门庆的惨叫显得格外凄厉,大骇下他再也顾不上捞好处,仓皇带着弟弟瞬间远遁而去。
“离!”上官绮悲痛欲绝,血泪成注流下,“你真的太傻,以为自己先走了,我就能独活么?我不是称职的母亲,不过,我会是个优秀的妻子……”
上官绮惨笑起来,声音尖利。
她站起身,全身能量暴走,不要命地往小腹游动,右手反握长剑,毫不犹豫刺在肚皮上,缓缓将其划开,鲜血淋漓。
上官绮丢下长剑,伸手进去,从腹中轻轻掏出一个蜷缩着的婴孩。虽然婴孩沾染血迹,连脐带都没剪断,却是毫发无伤,难以想象上官绮如何在那般惨烈斗争中保全孩子。
目光带着浓浓的不舍,上官绮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分出一股柔力把他托着缓缓飘向山丘:
“义父,我们不孝,只好麻烦你照顾我们的孩子了。”
话音落下,上官绮揖了一礼,口中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体内弥漫出青色光晕,她的血肉寸寸消弭不见,生机迅速削弱直至微不可察,而最后剩下的头颅也闪烁一下,消失在天际。
“唉,生命绝唱……绮儿这孩子,是在期待段离还是他们的孩子会让他们重新团聚呢?”
太虚圣者叹息一声,一股空间波动轻轻荡漾,一道仿佛淡然于俗世之外的身影从扭曲中缓步踏出,探手一纳把那个男婴招入怀中,心头不禁酝酿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段云沧,段云沧……命运弄人,如果你也选择了这条路,我定会尽力培养你。等你长大了,去替父母手刃仇人吧。”
这白眉白发老者,也就是段离的师父太虚圣者眯眼看着婴儿肥皱的小脸蛋,露出慈祥的笑容,可是语气却又是那样的冰冷。一边小心地摇晃着婴儿,太虚圣者回身踏入空间涟漪中,连带着还有段离的尸骨碎肉一并消失不见。
随后,这空间扭曲渐再度恢复平整,看不出任何异样,仅有破乱不堪的大地和暗红的血迹昭告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可惜不会再有更多的人知晓。
遥远的大陆西北部边陲,这里土地贫瘠,荒凉一片,鲜少有人涉足于此。就在这片荒原深处的一座断崖上,三道黑色身影一前两后,面向广袤的荒原静静站立。
“父亲,那太虚实在是欺人太甚了!阻止我和弟弟杀死段离不说,他还出手伤了我和弟弟,弟弟他现在体内经脉受损严重,不知恢复后还能否再有进步。”
过了许久,站在后面的其中一道身影开口,语气激动,另一道身影闻言则是抖了抖身子。
“这件事却是你们的不对。太虚他伤你们也不为过,没有当场杀了你们,就算是好的了。”
沉默半晌,伫立在离崖边不足半尺的那道身影淡然道,声音不男不女,原来是戴了一副灰暗的青铜面具。
“父亲!我们有何过错?弱肉强食在这世上本就是最浅显的规则,你可是邪鬼圣者啊!难道我们就这么忍气吞声?”
“闭嘴!”
青铜面具后的人不满地低喝道,声音中多了一丝恼怒。
“你们要追杀太虚的唯一弟子,他不伤你们伤谁?!圣者不得插手也是有前提的,你和那段离本无仇怨,况且你们还公然违反赌约,就是给人插手的借口。”
“你也说了,弱肉强食。他比你们拳头大,那就是他说的算。开阳大陆很不太平,不能把精力耗在这。更何况,你父亲我不是他的对手……回去,我给你们兄弟疗伤。”
“是。”
西门庆心底暗暗惊骇太虚圣者的强大,即便再不甘也只好低头,搀扶着另一个人缓缓走下断崖。
第六章 惨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