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有点模糊,却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忽然将一个女人扑到,瞬间,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身体,鲜血淋漓……
这是,李斯在回来的时候打开他下午遗漏下来的录像……
与此同时,基地的窗户上,忽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同样看着那边的显示器,在看到录像的内容之后,眼里划过一丝暗淡的幽光……
这一夜,夜黑风高,黑暗里,闪烁着无数双眼睛。
树影婆裟。
……
朱子居。
正在往水桶里放草药的老头忽然手里的动作一顿,那双暗淡浑浊的眼眸闪过一丝锐利,随后,他拿起一些草药做成的药泥一丝不苟地抹在夜默城身上,只听见老头对着赵哥淡淡地说道:“赵哥,将外面那些臭虫收拾干净……”
闻言,坐在一旁打下手的赵哥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那张宽厚肥胖的脸蛋上咧开一丝笑意:“师傅,那么多臭虫我哪里能杀得完啊,不过,要是你真的肯收我为徒,我啥都好说……”
闻言,老头嘴角抽搐,淡淡地看向一边正在看书的洛玉尘:“小子,你家的赵哥不听话啊……”
对面,洛玉尘从书中抬起头来,听着老头的话,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对着赵哥只是淡淡地说了三个字:“【静心咒】……”
一句话还未说完,只听见空气中一丝风刮过,原本呆在屋子里的赵哥瞬间跑开去杀臭虫了……
……
这一处,朱子居,暗影浮动。
另一处,浩瀚的海域,汪洋大海上,一艘艘船只无声无息地随浪飘荡,缓慢地前行着,宛若飘荡在海域深处的幽灵。
夜幕深沉,宛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笼罩在整片海域之上,月色的清辉浅浅地洒在海面上,若隐若现。
夜晚的海面多着几分冷意,船上扬帆不断地被猛烈的海风拍打而过,啪啪作响。
船上,灯火通明。
守望台上,亚历克斯透过望远镜遥望着远方,在看到远方海平线上渐渐凸起的黑点时,微胖的脸蛋上,狭小的三角眼一亮,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转过身,脚步匆匆地走向身后的屋子。
见亚历克斯走来,门口两边的黑衣人安静地将门打开。
亚历克斯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昏暗的走廊,足足走了半分钟,才依稀看到前方的房门。
总从上次从神阙岛被逼撤离,白少卿就没有从这间屋子里出来过,只有亚历克斯能够进去。
轻轻地敲了敲门,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亚历克斯在平稳住自己的情绪之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昏暗。
唯有正中央,一束细小的光束投射在男人的身上,鹅黄色的灯光穿过黑暗落在男人的背影上,远远望去,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鬼魅。
男人一身那黑色的长袍,那张脸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下方的袍摆绣着银色的暗纹,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隐晦又神秘。
男人正在画画,手上的大号画笔慢条斯理地在面前的画纸上填充着色彩,身边摆放的颜料尽是黑色的颜料,宛若他的人一般,充满着无尽的黑暗。
“白少。”亚历克斯走到他身后,弯着身子恭敬的唤道,却是没敢偷看画纸上的图案。
白少卿没有回应,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黑色的颜料在画纸上辗转反侧,颜料特有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
见此,亚历克斯也不再吭声,保持着之前弯腰的动作,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忽然,前面,白少卿的手忽然一顿,画笔上的颜料万般狰狞地突破了本该围守的界限。
一股阴冷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感觉到前方的异常,亚历克斯的呼吸忽然一紧,一颗汗水顺着的他的额头划过。
要知道自从上次他们被arfia逼着从神阙岛那一个地方退出之后,白少卿的情绪就更加的反复无常,被他随意处死的下属不在少数,整艘船上的人都人心惶惶,就算他是总管也不例外。
要知道,平日里最接近白少卿的便是他,最容易被处死的也是他。
许久,才看到男人终于继续着手上填充的动作,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见此,亚历克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时间漫长,直到白少卿将画完成,他放下手中的画笔,转过身,亚历克斯目不斜视适时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白少卿接过,轻轻地擦拭着自己沾染颜料的指尖,将脏掉的手帕扔掉,他看了亚历克斯一眼:“什么事情?”
恭敬地将地上的脏手怕捡起放进自己的口袋,亚历克斯依旧弯着身子,恭敬地回答道:“白少,距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远了……”
伯爵岛,顾名思义,十五世纪的时候是英国一位老伯爵世袭的封地之一,只不过,年代过于久远,再加上地处太过于偏僻,伯爵后代的人放弃了这个地方,将近一百年的时间,这座岛屿被闲置了下来,渐渐成为了荒无人烟的孤岛。
所以伯爵岛又被叫做一人岛,因为岛上,只有一个为了看守这片封地而生活在这里的人类。
十几年前,被白少卿花了大量的金钱从岛屿上唯一的看守人手里买了过来,成为了他的私人岛屿,不同于之前的神阙岛,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巢穴。
自从他们被逼退出神阙岛之后,他们便决定回到主巢。
遥遥的海平线上,隐隐已经能看到岛屿的一角。
黑色的,暗沉的,静谧的,整座岛屿就和他的主人一样,宛若潜伏在海岸线上的凶兽,静静地伏蜇在暗中,安静而又神秘。
听着亚历克斯的话,白少卿的眼眸隐动,将帽子摘下,那张五官精致的面孔暴露在了空气里,那张脸一如既往的俊逸,一如既往的贵气,唯有左半边脸有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看到那道疤痕,亚历克斯脸色一白。
这个疤痕是上次在神阙岛白少和那个女人战斗的时候留下的,经过数日的调理,依旧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疤,对于此,白少卿由外的介意,甚至将那一天看到他脸上伤口的人全部处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白少卿一直都带着帽子的原因。
而此时,白少卿竟然将帽子摘了下来,在看到拿到疤痕,亚历克斯猛地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
一瞬间,亚历克斯只感觉到一个阴森的气息,仿佛有无尽的冤魂从地面上挣脱而出,抓着他的脚。
看着他的动作,亚历克斯浑身颤抖着,抑制着自己的恐惧,垂着眸,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大概不出三天,我们便能够到达。”
“派出去的人有收获了吗?”没有回应亚历克斯之前的话,白少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什么,问。
听见白少卿的问话,亚历克斯浑身一顿,脸上惨败如纸,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白少,我们已经尽力了,派出去的人只回来了两个,arfia他们那边……”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白少卿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双墨色的眼眸充满前所未有的阴冷,看的亚历克斯浑身上下的脂肪剧烈地颤抖着:他盯着亚历克斯,极为冷冽地问道:“亚历克斯,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亚历克斯脸色发白,颤抖着自己有些腿软的脚,硬着头皮,回答道:“白少,这不是我们的错,是arfia在神阙岛的戒备太森严……”
这个结果,他也是没有想到。
因为马特隆和亚当的重要性,他们在离开不久,便派人秘密返回神阙岛。本以为拜亚他们带人去寻找金矿岛,神阙岛的戒备会松懈,谁知道他们刚到那里,就被对方发现,一下子损失掉了这么多人。
要知道他们的人原本就不算多,如今一下子少了十几个也算是不小的数量。
“派出去二十个人,只回来了两个,亚历克斯,他们戒备森严,你为什么不说我们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单手揪住亚历克斯的衣领,白少卿那张俊逸的脸蛋此时此刻凝结着一副前所未有的煞气,阴森森地说道:“亚历克斯,你说到底是他们戒备太森严,还是你们太没用?亚历克斯,我养了你那么多年,是在养一堆没有用处的脂肪吗!”
面对着白少卿的怒意,亚历克斯咬着牙,肥胖的脸蛋上脂肪一抽一抽的:“白少,虽然没有找到亚当,但是我们的人在海岸边的岩石底下发现了马特隆和木朝落的尸体,虽然,他们已经死了,但也总比落在arfia那帮人手里强……”
他的声音一顿,“而且我们和even先生合作,这次我怕派出去的人有二分之一是他们那边的人,回来的那两个都是我们的,我之前也有吩咐我们的人,若是找到马特隆,立马将他们的人除了,不让我们的机密暴露出去……”
马特隆和木朝落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尤其是马特隆,他掌握着他们这么多年来的研究成果,甚至是研制出了木朝落这个病毒体,这些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管他是落在arfia的手里,还是被even那里知道有这么一个技术存在,那么,绝对有可能不惜一起地和他们争夺,并且利用这项技术来对付他们,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表面上他们目前和even先生合作,但实际上,都是在利用彼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旦双方的目的都达成,即便他们在之前已经划分好了利益,但不也防不住对方的贪心和利用。
听着亚历克斯的话,白少卿的眼眸隐动,火气慢慢平息了下来,墨色的眼睛冰封的冷冽渐渐将怒火冷却,他的手松开了揪着亚历克斯领口的手。
亚历克斯触不及防,直接腿软地瘫倒在了地上,他闷哼了一声,却是死死地闭紧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丝惨叫。
见此,白少卿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到底有种。”
亚历克斯隐忍着,匍匐在地上,垂着眸,没有吭声。
心里却是在咒骂:我要是没种,敢这么多年一直伺候你这个恶魔吗?
思索间,就看到白少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走向窗户。
窗户外,夜色朦胧,无尽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天边,海岸线融进无边的海底,深不见底。
就连月亮也是隐隐绰绰地遮掩在天际,看不分明。
白少卿微眯着看着窗外的那个方向,仿佛想到了什么,那双墨色的眼睛掠过一丝隐晦的冷芒,他对着亚历克斯说道:“亚历克斯,我要一天,一天就给我到达伯爵岛。”
三天,他等不起,所有人都等不起。
身后,亚历克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是,白少。”
等到亚历克斯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白少卿忽然叫住他,命令道:“那那幅画拿去扔了……”
亚历克斯一顿,目光落在了画架上的那幅画,在看清上面的图案时,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猛然收缩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丝惨白出现在他的脸上。
目光所及处,那张原本白色的画纸上,涂满了无尽无边的黑色颜料,厚重的,深沉的,涂了一层又一层,仿佛化为了实质,昏暗的灯光落在那张画上,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吸收着所有的光芒,吸收着这个世界所蕴藏的生命力,那般黑暗,那般面目狰狞,一丝丝鬼魅似乎从那张黑暗的话里挣脱而出,束缚着看他的人,想要将他拉入地狱。
那一刻,亚历克斯的心底充满了恐惧。
恶魔,白少卿,果然是恶魔。
隐忍着内心的恐慌,他从画架上摘下了那幅画,没有了灯光的陪衬,那张画瞬间变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黑纸,没有了之前诡异的气息。
将那幅画收进自己的口袋,朝着白少卿弯了弯身体,临走前,就有听到那个男人又说了一句:“有些东西一旦变得不完美了,那么就该全部毁掉了,是不是?亚历克斯?”
比如那张画,又比如……
脚下一顿,听着他的话,亚历克斯的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一听白少卿的话,他深知今天准备画纸和颜料的人是过不了今晚了,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才回答道:“白少,属下明白。”
说着,便退下了,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只留下白少卿一个人。
“咔嚓——”门被轻声关上。
屋内,窗前,男人站在那里,仿佛沉浸在黑暗里,鬼魅而诡异。
墨色的眼睛深沉地凝望着远处看不到深底的夜空,白少卿忽然抬起手抚摸着过自己脸上的那道伤痕,疤痕很浅,很细,触摸上去如此敏感,让原本完美无缺的脸蛋多了一丝起伏,他的动作很轻仿佛在抚摸自己挚爱的爱人,眷恋而又缠绵,却又仿佛在抚摸一只正在沉睡的毒蛇,一不小心就会被那条毒蛇吞入内腹,矛盾又极端。
许久,只听见黑暗里,男人轻声的呢喃,仿佛在对痴情的恋人轻轻地诉说:“小师妹,这是你给我的礼物,谁也不许窥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悄悄的声音缓缓得沉入了黑暗里,无声无息……
……
从屋子里走出,亚历克斯的后背已经淋湿。
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抹过自己额头上不满的汗水,那张肥胖的脸蛋片刻还是恢复不了红润,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
可不是吗,在恶魔身边,随时要有轮回的准备。
思索间,他将怀里的那幅画撕成了碎片扔进垃圾桶,即便是知道之前那恐怖的感觉是因为有那灯光关系,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然后,再将那块脏手怕也扔进垃圾桶,他刚要回到守望台,一个黑衣人行色匆匆地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见黑衣人神色紧张,亚历克斯皱着眉头问道。
见到是亚历克斯,黑衣人的眼眸猛地一亮,走了过去,靠在亚历克斯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总管,even先生发来消息,说是……”
在听完黑衣人的话之后,让黑衣人退下,亚历克斯那小小精睿的眼睛忽然划过一丝奇异的亮光。
好消息啊,arfia的教父出事了……
232 (万更)想要用生命保护的东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