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和同事做了交接,提前下班,陪在荷莺身边,待她喝个过瘾,又将她搀扶着出了酒吧,进了家宾馆。
一路上,行人神色诡异,有个别热心人上前套话,我只解释道女友赌气,喝醉了酒,便镇定走开。
我这热心架势,若要解释为是上辈子欠了荷莺钱,那想必我上辈子一定是亏欠她钱,亏欠到神佛都难以容忍的地步了吧!
进了宾馆,将荷莺放上床,为她脱下鞋,盖上被子,我便关上门,走到隔壁,另开的一间房。
一夜梦里都是荷莺红着眼圈,可怜兮兮的模样,真不知我到底对个陌生人为何要这么好。
早起,洗漱完,下楼吃了点东西,顺带也为荷莺带了点。
敲了敲门,荷莺按着头,从里头开了门,见我第一眼,愣了又楞,“怎么是你。”
我没好气地瞄了她一眼,“是我烂好心,怕你在酒吧喝醉了出事,带你过来的,宾馆费一会儿补给我。”
荷莺“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她锊了锊额发,清秀的面容上,一对红肿的杏眼,看得我有些不忍,“这是早点,给你带的。”
“谢谢了。”
接过食物,荷莺打开,望着里面的打包好的清粥咸菜,眼圈又红了起来,“以前我和她每次吵架,不管吵的多厉害,第二天,她都会早早地蹲在我家门口,等我开门,给我送早饭。”
荷莺顿顿,神情恍惚,珉唇似笑,续道:“一副生怕我因为生气而不吃饭食,伤了肠胃的模样。”
话毕,荷莺的神情又变得哀伤起来。
也许真是有太多话藏在心里,无人可说,拜着那碗恰时送上的粥的温度,荷莺将自己和苏珂的故事整理来全权述给我这个外人听。
她说:“苏珂是我的上司。”
苏珂是荷莺的上司。
荷莺是苏珂一把带出来的。
苏珂是双性恋,荷莺一早就知道,但荷莺却并不是这条路上的。
荷莺是异性恋,在苏珂之前有过一个恋爱了几年的男友,可就在毕业工作不久,男朋友便劈腿了,心情压抑的荷莺工作上自然倦怠起来,也就是这时,一个由她负责准备资料的case出了问题,作为上司的苏珂理所当然将荷莺叫到了办公室,荷莺挨一通骂,原本抑郁的心情躁动起来,竟和苏珂吵了起来,并摔门直接回家了。
荷莺是老板亲戚介绍过来的,苏珂自然不能太得罪,第二天忍辱去了荷莺家里,正撞见荷莺和父母争吵,苏珂替荷莺打了圆场,带着荷莺到自己常去咖啡厅喝茶,两个人谈谈心,竟发现双方有那么多的相同点,遂握手言和。
至此,两人仅仅是朋友。
但不久,荷莺前男友结婚,苏珂为荷莺打抱不平,闹了婚礼,两人间的关系,也就在此有了变化。
苏珂向荷莺表白了。
荷莺开始不接受,但日子久了,竟也被苏珂打动了。
两人热恋之时,还一起去了好多地方玩乐。
其中,就有清迈。
清迈的椰奶冻荷莺很喜欢,苏珂因此,专门和本地的厨师学习了这道点心,好回来再让荷莺吃到这清香软糯的糕点。
但两人的恋情很快就被双方家长知道了,双方反应极大,荷莺家那边,荷莺对父母以死作威胁,父母心疼爱女,只好从苏珂家下手。
苏珂没有挡得住压力,和荷莺断了关系,又去相了亲,打算做个普通女子,结婚,生子,相夫教子,于是便有了最初我见到荷莺,荷莺在街角抱膝痛哭的场景。
荷莺对苏珂动了真情,坚决不肯放手,一直追着苏珂到“花窗”,也因此,有了现下,我坐在旁边,听她诉说的时候。
“她很早就告诉过我,她和我不是一类人,可是明明是她先招惹我的,为什么现在又要轻易放弃我?”
荷莺眼泪滴落进粥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荷莺握着勺子,含泪喝完了粥。
我全程陪伴着她,待她梳洗过后,又送她回了家。
我与她加了微信,宾馆钱,荷莺也微信给了我。
此后,我又回到了“花窗”,继续做着我的酒保。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再有荷莺的消息,倒是苏珂偶尔还带着对象,不,该是她的老公了,来我这儿喝一杯酒。
后来,也许过了一年吧,朋友圈里,荷莺忽然晒了一张照片。
荷莺找了对象,男的,对她很好。
照片上,两人在清迈,那是水灯节,荷莺端着街上买的椰奶冻,笑容美好,与初见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差别。
我告诉苏珂,苏珂淡淡地笑了笑,不置一词。
夜晚,“花窗”依旧鱼龙混杂,吧台前也常有闹变扭的小情侣,但我的烂好心再也不会给另外一个红衣的姑娘了。
驻唱歌手依旧唱着那首《九月》,我趁着时间空余,在荷莺的那张照片下,留了一句话,“见你安好,便放心了”便关上了手机。
荷莺与苏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但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遇见一个让我心疼,想要照顾的红衣姑娘。
第十五夜 椰奶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