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声音突如其来,陶醇被吓得手中一抖,撒了些水出来。
陈不醉连忙伸手摸杯子,见杯壁微温,一点也不烫手,这才松了口气。
“哥!”陶醇眼睛一亮,倒是不计较被吓得事情。
“明天都要采收桃子了,你快看看,我还有啥东西没准备的?”陶醇递过便签本给他看。
陈不醉随手翻了翻,不理解陶醇的紧张:“没有啊,你布置得很到位啊。”
这明摆着的敷衍安慰并没有让陶醇定心。
他撅起嘴,发觉这样很幼稚,连忙换成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道:“无脑吹!”
陈不醉看他可爱,伸手就想揽入怀中,看了眼自己手心,又收回了胳膊,扬唇笑道:“你不信我啊,去年、前年我可是卖过两次桃子的,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桃桃你考虑得绝对很周到。”
“不过,”陈不醉话没说满,“我都是直接找果商货车装运,并没搞过电商零售。”
他这一说,陶醇倒是受到启发,顿时想到了之前的疏漏,脸上瞬间笑容绽放:“我想起来啦,难怪心里总觉得忽略了什么,我忘记把袁青家里的针式打印机借过来了,桃子包装好后还得打印客户的快递单贴上呢。”
说完,陶醇拉过陈不醉的手,皱眉问:“你手咋啦?”
方才陈不醉收回手的动作却是叫他看到了。
“没啥,就是脏了点。”陈不醉乖乖把手掌摊开,上面果然脏兮兮的,沾了不少泥灰草汁。
“扯草咋不带手套啊?”
“戴着手套没手感,还闷得慌。”
陈不醉狡辩:“我力气大,扯起草来比用镰刀割还快,一掌握下去草叶都蔫儿了,也不会弄伤手。”
陈不醉力气多大陶醇自然知道,可是力气再大也是肉体凡胎,并不比别人多一层皮。
桃园里长着五节芒,还有不少芭茅草,这些草叶子很是锋利,长得又密集,力气使得越大越容易被割伤。
所以才不管他狡辩呢,陶醇翻箱倒柜找出两双线手套,一双递给陈不醉,“喏”了一声又瞪了他一眼,指责道:“你清理杂草不喊我我都没跟你计较了,还不老实做防护,是要逼我生气吗?”
陈不醉这下没话说了,乖乖戴上手套,又不甘地隔着手套捏了捏陶醇的手指,辩解道:“我皮糙肉厚,不会被割伤的,你的手只适合用来握笔杆子敲键盘,白白嫩嫩的弄伤了得多可惜。”
虽然陶醇不承认,实际上陈不醉没瞎说。
同样农村出身,陈不醉少年青年过得都不轻松,回乡的三年也没少田里劳作。
陶醇则不然,高中起他几乎都没握过锄头,一双手常年只在教室办公楼里忙活。
现在辞掉工作后,也是在家里吃好玩好,偶尔玩乐似的做些轻松活计,但凡辛苦一点的事情陈不醉都会瞒着他自己解决。
被这样宠着,陶醇连手腕上因为常年握着鼠标磨出的一层薄茧都消失了,本来就白皙修长的手,愈发变得完美无缺,好似完美的艺术品,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陈不醉爱煞这双手,不想让他沾上一点脏污血痕。
清河有句俗语:“过得好不好,看手滑不滑。”对清河男人来说,爱人的手光滑白皙,是自己一生最大的成就。
陶醇要戴上另一双手套,陈不醉连忙阻止:“别,桃桃,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要不你再想想明天有啥差漏?”
“滚吧你!”陶醇没好气地收回手,奉送给他一个白眼:“你当我是你家娇藏的小媳妇呐?”
“那倒没有,毕竟我金屋还没盖起来。”
“呸!说好的是你上我家户口的,要藏也是我藏你!”
“也行,我就委屈一下。”
俩人贫嘴了几句,陈不醉到底拗不过陶醇,只能任他和自己一起上山。
这次陈不醉倒是没说什么不用戴手套的话,估计就算陶醇不想戴,也会强逼他戴上。
俩人一块儿干活,隔着桃树聊聊天、说说话,枯燥的劳动也变得有趣了,效率都高上许多。
不过半小时,清理出来的杂草便在路边堆成了草垛。
大概是因为桃树林荫厚密,抢去了阳光,树间草深,树下倒是枯黄一片。
俩人一左一右沿着桃树间隙清理杂草,最后在中间的树下碰了头,。
回头一看,彼此清理的过道居然差不多长度,不由相视一笑,坐一起先休息会儿。
陈不醉冲着桃树比划了一下,感叹道:“今年的桃树产果就不说了,树本身都比去年粗壮不少,个头也长高了。”
陶醇点头:“这树好像过高了欸,枝头的桃子我都够不着。”
“那没事,冬天我把高枝修剪一下,让树枝往两边散着长。”
杂草丰盛,里面的蚂蚱、蟋蟀和蜗牛也数不胜数,俩人经过便有虫子时不时蹦起,其中还有不少通体灰色、绿色的螳螂。
陶醇和陈不醉拔草时,动作太快草又太深,很多虫子都连着杂草一起困在了草堆里。
一只半大的芦花鸡,本来在果林里溜达,突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青草香味。
它顺着青草香味,穿越从没踏过的马路,看到一个大大的草堆。
小芦花兴冲冲赶过去扒拉了两下,发现有嫩嫩的草茎,香喷喷的草籽,还有美味的虫子,兴奋地饱餐了一顿,还不忘抻着脖子咕咕叫唤,喊兄弟姐妹们过来。
没一会儿,鸡群大部队赶了过来,发现这座“大粮仓”,一时间咕咕咯咯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开联欢会。
陶醇正享受着被陈不醉按捏肩膀的舒爽感,听到下面的动静也没想太多。
直到身后传来草丛被扒拉的声音,才回头诧道:“咋回事,这是咱家的鸡吗?怎么跑到山上来了?”
陈不醉轻而易举地将那只全无闪躲的小鸡拎到了手里,打量一下点点头:“是咱家的。”
陶醇想起刚刚听到的鸡群嘈杂声,有种不妙的预感:“它们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我去瞅瞅。”
他走到桃山边缘,一眼看到群鸡扑腾着翅膀在草堆上飞来蹦去,小爪子也不闲着,左一扒拉右一扒拉,将好好的草堆弄得乱七八糟,还不时撅着屁股把头钻进草缝里,没一会儿便摇晃着脑袋叼出一条小虫子,仰着脖子一口吞下。
带头的那只红毛公鸡尤其嚣张,站在草堆最顶上,翅膀爪子跟装了马达似的刨得草叶空中乱飞,不时还引吭高歌几句。
被这样折腾,草堆的平衡点遭到破坏,缓缓又无法阻拦地倾塌倒地,散乱的草叶铺盖了小半马路。
陶醇:“……”
“怎么啦桃桃?”陈不醉远远地喊道。
“没啥事,突然又想吃小鸡炖蘑菇了。”陶醇瞅了眼天色,叹气:“就是老天爷不给面子,最近老不下雨。”
115.桃熟待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