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婆婆摇摇头,“你都没猜对。”
陶醇倒是好奇心起,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肉呀婆婆?”让老人家这么卖关子,这肉肯定是个稀奇东西。
果然,陶三爷嘿嘿一笑,道:“这东西你娃子肯定是没吃过的,就是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麂子肉,娃娃见过吗?”
麂子,名字倒是听说过,不过陶醇只知道是一种野生动物,具体什么倒不是很清楚。
不过这个难不倒他,陶醇拿出手机打开百科,输入名字,很快就出现一大堆资料。
“是这个吗?”陶醇点开图片问道。
“对对,就是这个,这玩意十几年前还多着,近两年很少看到了,这次杨狗子家的猎狗在山边追死了一只,我就讨了一条腿,让你尝个鲜。”三爷爷指着小麂的图片,很是感叹:“这手机真是什么事都能查到啊,古人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我看有手机能认字就可以知道天下事了。”
“怎么啦桃子?”
陶醇醒过神来,跨步下车,看不清表情:“没事儿,就是发现这下我真的无家可归了。”
陈不醉打好站架,停好车,拉住陶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我家就是你家啊!”
“嗯!”陶醇点点头。
俩人走过去,看热闹的村民认出陶醇,纷纷恭喜他除旧迎新,夸他有出息。陶醇忙不迭认人问好,之前的那点惆怅,早被抛到了云天之外。
这边灰太大,看到挖掘机井井有条地挥动大臂,掘墙挖土,估计弄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俩人便打听了付工头所在,一起寻到了李婶家中。
李婶的三层小楼房朝向有些偏斜,坐在稻场上正好可以看到陶醇家的屋子,俩人过去,看到十来个壮实的男男女女正坐在稻场上喝茶呢。
陈不醉走过去,向陶醇介绍了付工头。付工头是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中等身材,一眼看去颇有气势。他站起来笑着说道:“哎呀,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往外跑,难得还有年轻人舍得回家乡。我听你们村长说,盘龙岭都被你俩包下了,这是准备做大事啊!”
陶醇连连摆手:“您就别埋汰我们了,盘龙岭那么大,我和不醉哥哪里包得下?我俩加起来也才承包了外面的石头淙一带而已。”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端了两杯茶过来,笑道:“哎哟,小陶来了啊,回来这些天都没见着你,这一看啊可比以前还精神呢!”
陶醇连忙接过茶,一杯给了陈不醉,一杯自己端着,应和道:“哪里哪里,杨婶儿您才越变越年轻呢。”
杨婶杨妙红跟李秀英年龄差不多,俩人住得近,兴趣相投,关系很好,看到杨婶在李家帮忙很正常。
唠嗑两句,杨婶就进屋忙去了,陶醇跟去厨房给忙活不停的李婶打了个招呼,就被李婶赶出去了。本地风俗,平时无所谓,一般来客宴请的时候,男人是不让在厨房帮忙的。
陶醇拎了两把椅子出去,和陈不醉陪着付工头他们坐在稻场上,一边喝茶聊天,一边观察拆屋进度。
付工头不愧是乡里领头的大工头,业务范围遍布清河,远至宁荣,可谓是见多识广。他翘着二郎腿,口若悬河地给大伙儿讲了很多各地的见闻趣事,什么山里头的长富村有个老农山上挖了个八斤重的人行何首乌,引得好多大老板下乡求购,村里的各种野货也都找到了销路啦,什么三江嘴那边有户人家包了条大游轮,整什么长江七日游,挣了多少游客的钱啦等等,末了付工头还感叹了一句,不知道咱们松木岭的出路在哪方啊。
付工头讲的这些事情真假不知道,反正当作故事挺好听的,陶醇听得都快忘记正事了,等付工头一声吆喝大家都起身去拿各种工具,他才发现房子拆完了。
一辆装满钢筋砖块旧材料的大卡车小心翼翼开下来,人群赶紧散开让路。卡车上了马路便加速一溜烟开跑了,挖掘机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司机看到过来的付工头,还打了个招呼。
此时山丘上的二层小楼已经被夷为平地,剩下的半截附屋旁遍布着断砖残墙。小工们各自拿着扁担渊箕铁锹锄头把废料清理到一块儿,只等铲车过来挖走。付工头则陪着陶醇看地势,问规划。
陶醇说已经找人在画建筑图纸了,付工头连连点头,“那就好,你在外面闯过,见识广,我就知道肯定看不上这种农村常见火柴盒小楼。那我先打地梁,做好基础,到时候你把图纸给我就行了。”
众人忙到中午,一起去李婶家里吃饭。李婶和前来帮忙的杨婶俩人辛苦半天,忙活了两大桌丰盛美味饭菜。尤其是桌上的小菜,吃得付工头都问道:“李大姐啊,你们这是在哪里买的菜啊?我可是好些年没有吃到味这么正的蔬菜了。”
李秀英和几个妇女坐在另一桌,闻言笑道:“哪是买的啊,这都是我们自家种的。不过您别说,咱们三组的菜现在在镇上也是小有名头了,最近还有货车下来收菜呢!”
陶醇这才知道昨天那辆装满蔬菜的小卡车来由。
陶然村虽然不大,也有一百多户人家,为了管理按区域分成了一到五组,溪头一组,南山二组,北坡二组,陶醇他们这波溪流中下游的属于三组,到了石头淙所在的盘龙岭那一带,已经是五组的地盘了。
“哦?”付工头有些吃惊,农家自种的蔬菜能让店铺主动来收购那可不容易,他笑道:“那说明你们这儿风水好,有灵气,种的菜也好吃。我看这里山清水秀,家家户户背靠青山面朝秀水,早晚都要发大财啊。”
付工头一席话,听得村里的人无比开怀,纷纷去给他敬酒。有些顺便敬给陶醇的,都叫陈不醉接过去了。陶醇能喝啤酒红酒,这种小酒坊自酿的高度高粱酒,他实在应付不来,也多亏陈不醉帮他挡酒了。
一席酒从十二点半喝到下午两点,这还是工人们顾忌着有活儿要干不肯多喝的结果。
有付工头监工,陶醇二人待了会儿便离开了。正常情况下主人家自己也会上阵帮忙,节省时间,不过陶醇没干过这些,又有别的计划,就躲了这个懒。
回家后,陈不醉去蜂房给蜜蜂喂花粉去了。陶醇则给村长打了个电话,俩人长聊了好一会了。挂断电话,陶醇坐在电脑前面,打开文档,思索良久,敲下了几个字:
《陶醉山庄生态休闲农庄立项申报书》
等陈不醉忙完回来,喊了两声都没人应,找到楼上才发现陶醇正在全心投入地写计划。
陈不醉站在陶醇身后看了会儿文档,下楼倒了杯水放在陶醇手边,便静静地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陶醇一边查资料,一边做计划,浑然忘我。等他饥饿的肠胃因为飘散上来的食物香味咕咕作响时,才从忘我中清新。他一抬头,发现窗外已是一片黑幕,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入喉的居然是温水,陶醇一愣,随即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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