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一切,先和你会见,我是那么,那么,那么的……
她的心腑剧烈抽搐,漫璐捂住胸口,这股突如其来的伤痛迅猛而翻烈,就像空气都被撕扯,每块骨骼都被碾碎。
推开何子休的拥抱,她无助的悬坐在云尾,目光从溶渡到生冷。
淡淡著烟浓著月,深深笼水笼浅沙,天穹青苍,缀满长星,腻水染过花腥,廊叶倦怠秋声。
倏忽有客归,乘木兰舟,看芜湖水,山天层层叠叠,蓬莱顶上,海风消坠,纤云有点灰。
何子休缓步停留在她的身后,仔细选择着语言想要安慰,他张口,还未说出话,漫璐抢先道,“你住在哪里”。
“荥阳,骨门”。
“便去这里”,她道。
何子休的欣喜显现在表层,就是呆呆的微笑,他与漫璐并排而坐,瞭望着远方。
可惜,这份欣忭只是他独自的狂欢。
孤烟直上云霄,在不远的地方憔悴转寰,大面积遮盖了太阳,光线变得如同水底的波浪,弯曲着,像是不舍。
明暗不定的月滞在半边,催促犹豫的赤乌,带着波澜不惊的脸孔。
宇宙被横切成两块,两块又分隔成半数,他们漂浮在最上的一层,这是层踱满光的殿堂,安静不留存声息,风声都丁当。
他道,“你方才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漫璐强行压制住脱口而出的语句,像是拖延绵长的时间,“没有”,她说。
何子休笑着,驱策云转换方向。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漫璐用尽全力抵抗的话,却是,“何子休,下次要是还在等我,一定要早些告诉我”。
我想,我会舍弃一切,先和你会见,虽然谈不上喜欢,但是不曾想亏欠。
如果是夏天,也许,会毫不留情的抛弃等待七年的虫,霜秋,凌冬,繁春,下此轮回的日子,还会有虫,傻傻的等待无数个日夜。
夏天永远都是那个夏天,虫却不是当初的虫。
她凝视夜幕降临,匀整铺展开的幕布,混溶葳蕤,她说,“何子休,我会抛弃你的,总有一天”。
何子休收敛笑容,只剩下嘴角悬挂的弧度,他说,语气安然,“我会等候那一天的到来”。
当生命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关乎于仙界和人间,稍微余留下的空隙又与红花相接混杂,邪龙就已经失去自己了。
只不过这份失去他甘之如饴,在无数个灰白的日子里,是红花让他了无生趣的生活里感受到暖意,越是缺少的,就越是会在意,他克制自己日益翻涌的念头,只敢站在遥远的地方悄悄看她。
哪里的花谢落了,像是满地的烟雨,被楚楼的风吹散,长亭日晚,夙夜未眠,原来是宫墙里的梨花,与姗姗来迟的明月白。
明月白里有秋色浅淡,有江面上杨柳,有雁飞。
在这种天气内,万物寂静萧索,最合适想念。
于是,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人。
看她,望她,在乎她,想念她。
我的红花,他总是这样说道,每次,留存的笑意,可以持续好久。
他不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欢喜,什么是携手,什么又是白头。
只要红花不哭泣,不论什么,都很好。
树木的影子遮住你的窗,窗的角落里,有我悄声点亮的火光,那点微茫的亮罩在灯笼里,随着步履移动的幅度轻摇。
今夜有风,风懒懒的躺在枝子上,像是挂满你的梦。
看起来,做了好多美丽的梦。
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我。
有我的梦里,会不会有你。
你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像看到燕国的小王子一样,那般开心。
如果如此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我的红花,过去的我是世界的,现在的我是自己的,未来的我是你的。
你尽管抛弃,我的时间很长,岁月很慢,总会找到你,赖着你,甩脱不掉。
因为,我答应过,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地狱,人间,妖魔,永不分袂,随意相守。
……
我会守约。
不得而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