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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玄黄,宇宙穹苍,求生的白马,在天数散落的时刻,昂首长嘶,盼望黄泉桑梓下,蜉蝣还未飞逝殆尽,碧霞满空,弱水三千,浮华若梦。
      漫长的翅膀从肩头生起,郁勃扎根,回乱纷扰,菖蒲竹叶杯,芳草踏初回,荒丘狐兔群游,古原头,塞雁南飞,渭水东流。
      初至燕,入目皆是琳琅华裳,九尾天灯,依仗肃穆,恭敬有序,仆从着黑衣,毛领上有越鸟的毛发,燕王还未崩逝,容颜安详温雅,握住她的手,被许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团围。
      她有些慌乱,眼睛胡乱的滚动,不知道要停留在何处。
      继而,有个半大孩童,面容清丽,白衣暗发,挤在人堆,拉住了衣袖。
      漫璐惊诧,脚步却不受控制跟着他逃离,像是脱离兽群奔夺的角鹿,惊慌失措,宁陵衰草连天,遮掩的身影半明半暗,蓝白的月缀在天,天空有风,叶声婆娑。
      他说,“齐国送来的公主,就是你吧”。
      漫璐缄默,捡来地面的枝子,恰好支撑着完结,因此,便画了许多的猫和许多的云,猫却没形状,唯独两只尖耳竖立在云口,仔细看,也只能当做是坼裂的蓬气。
      “听说齐君送了你来做人质,一辈子”。他嬉笑,亦捡拾枝子,摞成沓,齐整摆放在漫璐身侧。
      还是静默不言。
      甚至气愤,戳穿了回避的黑点,难以承受,三个月,好不容易抹掉的悲伤,就这么轻而易举被拉扯出,抛在众人前,不留余地。
      怎么容忍。
      她环顾,掌心逐渐攥紧成拳,却还是悠然自得,面色无丝毫不虞,半跪在沙石上,白汝默逐渐走近,环佩丁当声清晰可闻。
      漫璐酝酿的拳还未发出,他却伸出手,揉乱了梳洗整洁的包子头,笑容清朗温柔,像是能融化所有的坚冰,沉舟度过汪洋。
      他说,“小十三,你不肯告知名姓,今后,我就叫你十三”。
      漫璐傻盯着他的眼睛,枝子被压迫的弯折。
      他接着说,“十三,安心留下吧,等我接过父皇的位置,若你仍旧想要回到齐,我便放你离开”。
      “当真”,她问,迫不及待。
      “当真”。他的笑容更灿烂些。
      匪风发兮,匪车偈兮。顾瞻周道,中心怛兮。匪风飘兮,匪车嘌兮。顾瞻周道,中心吊兮。谁能亨鱼?溉之釜鬵。谁将西归?怀之好音。
      也许,无路可择,日暮途穷,选择了看似更长条的路,就好像,拖延的时间越漫长,越不会毫无指望。
      欺骗总好过伤害。
      这是一场开始了就无法终结的彻底自我欺诳。
      思绪杂碎,撇分不尽的记忆潮水般渐涨,她终于合上眼,隐晦的风干了泪,想到的,还是初冬,浩浩汤汤下过三场雪,雪面覆盖的半人还高,她从简陋的水兴阁遥望苍茫,还是敞窗,推门,半只脚探在堆垛里。
      就有人,坐在枝杈上,样子很好看,别着酒葫芦,葫芦弯弯折折的茎跟缠绕三层红缎带,边缘碎裂毛绒,桀骜不驯,正眯缝着眼看她,活脱脱爬墙的黑猫。
      慵懒而又脱轨的气质。
      他扶额,摇晃着头,良久,说道,“小傻瓜,这么冷的天,出来作甚,让本小爷担心”。
      话毕,投掷了葫芦,砸在脑壳,“喏,快喝”。
      漫璐犹豫,又不想惊吓到,怕他因为惧怕而逃窜,皇城如此多的侍卫,武艺高强,便糯糯的问他,“你是谁”。
      “何子休”。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站在面前,白净的皮肤,甚至看得到细小的绒毛,“我知道,你是何漫璐”,他招招手,驱赶什么似的,把葫芦塞进漫璐怀里,“里面是白酒”。
      月上中天,庭院深几许,云窗雾阁,憔悴发南枝,暖风迟日归,南楼羌管休吹。
      他依次吹灭壁孔里欲坠的蜡,陷入无边的黑暗,趴在缝隙仔细观察,而后,跑在漫璐身后,揭开大氅拢住,手里拿住的却是一大一小两只烟花。
      “你猜,我从哪儿来”。他道。
      “从天上来”。她呵呵笑着,天真的宛若稚童。
      “你不怕,我是个坏人,摸透了路,只是不小心和你撞个满怀”。他又问。
      漫璐接过烟花,火星凋落在雪层,有细小的荜拨声,她摇着头,“我在宫里,见过许多阴险,虽然不能肯定你的身份,但至少,目前,容貌占据了上乘”。
      “肤浅”。何子休擦蹭着脸颊,泛着欢快难以自掩的笑。
      “所以,你到这里,究竟是干什么”。漫璐手中木杆尽头的光亮逐渐泯灭,云湿纱窗,雨湿纱窗,好像,九野弄清音。
      “我说,我来找你,你可相信”。
      “找我,我身份处境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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