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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枯朽的桥上走过,大团浓重的雪折叠盘错在古老的山川,桐月余下的锦年熙攘,花谢无期,有些吹到袖中,濡湿寒凉。
      大红的朱砂,团绣了苏瑾,步摇招招浮浮,漫璐神色空洞荒败,瞳孔里囚居浑重统辖的黑,何子休站在中央,他微微张开怀抱,漫璐掌中结发掉在地面,深陷不大不小雪中,睫毛绵密细长。
      团状碎潵点缀发,微倾三千乌丝追万城深关,远方琐碎景致模糊宛若尺寸倒跌,对望,仿佛时间凝固,寒霜放诞,白莽苍原,锦绣华章横渡,忽如夜来风,满树梨花落。
      漫璐撞在怀里,嘻嘻笑着,像是不通俗世的小兽,何子休的手臂搭在发间,矮小的唯有掌心里一点,哭笑都品察不出,宛若山关里痛饮佳酿,酒入肠,全然冰凉刺骨,牙风从前方穿过,横渡斑斓湖。
      他说,“漫璐,何子休迷路十年,终于回来了”。
      银簪倒扣于髻,镌刻星辰散落,桑梓论酒,困就黄裳鸦莽,疏影间隙轮回,找到出路,勾阑人言,笑语欢声。错觉里,她却仿似昂首,桃花目汪洋通脱成海,海底的星子格外迷茫繁多。
      她说,勾起抹笑,和之前楼阁里凌空而失同样充盈酸痛的笑,“何子休,何子休。何子休”。
      她不断的重复,眉头褶皱,何子休抬手抚平痕迹,擦拭沾染的雪尘,红袍罩住白空,袖外乾坤隐匿。
      一把遍体鳞伤的剑,摆正首,穿过他的掌,和漫璐的头颅,电闪雷鸣,怀里的人不见了,逐渐扭动成绵长的烟,相爷从莽丛中负手过,啧啧两声,拖着水音洪钟,道,“期限终结,物我归一,你该随我回无间地狱”。
      他的眼中是失败后绝望的感伤,“我不回去,你杀了我吧”。
      “何必固执,生死皆有定数,又何必强行逆转”。
      “我不要逆转”,磕头,印堂上都是血,“你们都不救她,神仙都很自私,标榜公正仁义道德,还不是出口成章,不干实事”。
      “我没有什么其他要求,你复活漫璐,我和你走,要不然,就杀了我”。
      “你在威胁”?相爷轻笑,倏尔钳制下颌,定定的看着他,瞳孔倒映的却不是回影,墨黑般沉重的哑舍,竟是芘芣内最薄脆的段落,浪念惊涛骇浪,层皮波澜不惊。
      时间从孔洞中蹒跚过,里海上卷动着风,苍耳摇曳,从下往上看去,遮挡了何处院落,棠棣立在灰角,墙壁斑驳,野火丛生。
      送一不归人,奈何今夜晚来风,庄蝶梦,我找不到你的墓穴,虽说,亲手开掘的穴,亲手掩埋的花,来年肆意的繁盛,千岁壘下光阴飞逝,流年似水,苦渡众生。
      念诵了百来条经文,木鱼青灯古佛,聊想的人生怕也会是这样,我曾经一直以为,他说的地狱,便是如此。
      恐怕,我精于战争,在修行事却单纯的可怕。
      他还是没能杀了我,不知道是被我打动,还是仅仅想要看出杂耍般剧目,从天降下的剑,堪堪停留发间,对准了太阳穴,我合上眼,就连瞳仁都沾染了你的血,灼烫,冰寒。
      他说,“你求的生死,自己去看”。
      彼时睁眼,枯萎的芙蓉连成片,我仔细打量,四处寻找,便令山底不是有座红楼,楼里不是有个姑娘,夙夜不息,执笔写我的名字,窗棱上,夹缝里,就连齿梳的间隔都没有错过。
      我抓住行人的衣襟,问他,“你可知便令”。
      他摇摇头,一脸惊诧。
      我不放弃,“你可知红楼”。
      他接着摇头,一脸蔑视。
      “那么,漫璐呢”。
      他拽开我的手指,许是我的力气太大,指尖卡入肉中,那人吃疼,挣脱后,一巴掌拍在我脸颊。
      猖狂的红走散,我呆愣于地,风吹乱了,漫天掩地的芙蓉萎砸遍身,此后,衣衫褴褛,我从一个方位一样,长相全然不同的巍峨高山底绕圈子,沿着踏出的路,一直走到山尖,那里是悬崖,枯空摧败,樱花树一颗,垂垂老矣,开满了花。
      地面上都是草,被吹成乱七八糟的形状,我坐在崖边,从朝阳初生到桑榆日落,躯干像被钻刻了洞窟,我甚至听得见傍晚的风从啃食的口路过,哗哗响,宛若雨打芭蕉。
      羊肠径上行人都在看我,好像我是个见不得人的怪物,他们真是可笑,明明我曾经披荆斩棘,救万民于水火,虽然,我交付了数十万战士的性命,都没能换回一场凯歌。
      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无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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