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一次见面[1/2页]

往生:清野尖星 周·生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斑驳陆离的火,你在悼念着什么,是上古秘制的纹路,是波光诡谲的苍狗,还是,倥偬岁月里,那个人,举起的木根,决绝抛洒的香灰,和看不懂的面容。
      倾念撑起纸伞,普通的样式,朱彩镂刻的双狸,卖伞的大娘说,这种图,都是被大家小姐鄙视嘲讽,上不得台面,可她偏偏看中了,古怪里透出澈意,就像采儿说的,公主的脾气总是刁钻,就连眼光都不同。
      这种话听久了,便也熟悉仿似家常,一日不见,便隔断的疼,总是这种模样,明明疼痛的要紧,却还是偏差般腾起笑,装作毫不在意,反而欢喜。
      她不想这样,然,自从母亲去世过后,十年来,却足够把一个人曾经的美好碾碎成渣土,拓印成第一无二,自私不羁的人,所以,她便成为这样,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的,颓废下去。
      夕阳的余晖牵挂起悠游的云,浅灰色,浓重的像霾霜,钻透了咽喉,伸出纤细的手肘,凸起骨头一下下蹭过咽喉,痒痒的,像片截断了不遂的翅。她信步走着,没有目的方向,糊里糊涂似迈入重年锦帐,掐断烛光,一息气游走。
      采儿捡起掉落的钗花,珠子上镶嵌的造假萤石掉落,商贩拉住她的衣袖讨要赔偿,随便掏出几块碎银,她唤着,“公主”。一迭声的叫喊,绵延成终结的,“顾倾念”,不带丝毫主次尊卑,像往常,她坐于梨花木椅,颤抖的人挤缩在角落,窸窸窣窣,红肿眼眶,却不哭泣。
      半边天悬垂了星子,黑丝绒般光滑整平,单薄的蓝勾兑了惨烈的白,争相纠缠在云端,炽烈的烧炙为光,却穿不透气层,宛若罩在玻璃镜面里,凝视铿锵作响的战役。
      倾念走的急些,脚掌被鞋面内缝制残次的丝线摩擦的酸痛,她兀自放缓,绕开醉汉摔碎的酒瓶,拐角处,是一树大开的梨花,中间的蕊透露出丁点的糯粉,无所畏惧的占据了一整片墙头,后面却不知是谁的人家。
      风过矣。
      有鸦轻叫,寥寥然。
      她正色前望,根部低下的头颅,杂乱散碎的发,似簸箕,庄严尽失,倾念感觉到心跳骤缩,进而吸饱了水般膨胀,她快要炸裂,当那个人,缓慢的抬首,鹰鸷的眼直勾勾洞穿,水洗的残空。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倾念半倚着拐杖,有气无力的说道。她的眼睛清爽的如同山泉,多年的琐碎折损了身体,导致伛偻,却摧毁不了信念,譬如,现在,大院开辟的凉薄的地方,记者用钢笔记录下她的一生,在战火褪去余音不久后。
      蜿蜒的故事总要有人欣赏,不论是被鄙视的,掩埋的,调侃的,亦或珍藏。总会有人视其若生命,不忍轻易挥发。
      经历值得尊重,因为是渲染的微光,零零星星播种在暗夜的梦里,积攒成千万个希望,积淀成水花般晴朗的恩仇,相逢一笑。
      采儿寻到倾念的时候,她正半蹲在白汝默面前,手钳住他的下巴,笑嘻嘻的,道,“你的名字,甚合本公主心意”。一点花粘在领口,像别上的胸针。她极少表露出流氓的一面,唯独面对白汝默。
      她后来想,当时的自己把好感扭曲成欢喜,怕也是不太聪慧,因而,同样的,白汝默收敛起眼底的残忍,换上副蔑视的神情,然而,映在倾念眼里,便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人吗,再怎么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也会有一天,失去智商,自我感觉,嗯,良好。
      这场景堪称唯美,直到,尖利的嗓音划破静谧,陡然困倦在摸不见的寒狱里,“顾倾念,你怎么死到这儿来了”。
      她斜睨着跌跌撞撞的采儿,直起身子,抖擞掉衣衫上粉碎的叶,一派平和,随之,迎接她的是一记耳光,捂住红肿的脸颊,倾念逐渐笑开,诡异涣散的容颜渗透进绵长的压抑。
      白汝默置身事外,视线逐次移动至倾念被宽大袍袖遮盖的手掌,攥的紧紧的,被包裹成球体,他嗅到空气中有鲜血的味道。
      不关我的事,他想。
      短暂的沉寂,倾念放开褶皱的绸缎,换做央求的口吻,轻声道,“采儿,我们把他带回去吧,看他,这么可怜”。
      装作的天真不谙世事,是白汝默惯常使用的手段,他仔细打量着,顺手摸出布兜里艳红的果子,他道,“给你”。抛向倾念,砸在她的手上,眉眼忽而扭曲,转瞬恢复成原状。
      一束眼刀飞过来,他坦然的接住了。
      暗道,这女子,官宦世家养在深闺里的小姐。转而又思寻,此次任务,需要杀掉的女孩,也是这般年纪吧。
      至此,便有些许看不见的愁肠凝结为泡沫,咕嘟嘟,咕嘟嘟,从水底下奔涌到表层,连续不断的,狂追着沦亡。他扶额,忽觉头痛欲裂,噼啪,捏爆了果皮,拇指甚至探伸到核,有只绒虫盘踞于此,娇小的躯体擦过皮肤,略微瘙痒。
      堪堪好转些,便听得,那个脾气火爆的采儿不知收受了什么好处,竟然喜笑颜开,努努嘴,道,“带回去吧”。
      带回去,他惊诧。
      正要说点中奖感想,倾念就扛起他半边臂膀,朝他隐秘的眨眨眼睛,志得意满。
      她压低声音,凑近他的耳朵,白汝默赶忙凝神谛听,以为会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未料到,她空闲的手快要拍烂了肚皮,道,“喂,我饿了”。
      喂,这是谁,白汝默不满,别过脸去,现在的女子都这么开放,他疑惑。虽说他干着一个,对,不能说,就是个行当,这么多年,但总归还是个孩子,才十岁又七罢了,难免不成熟。
      倾念等的焦急,拍拍他扭到一旁,快跨越西伯利亚的面皮,道,“喂,怎么对你的主子的,贡品,贡品”。
      眉头拧成团疙瘩,白汝默觉得滑稽好笑,正待嘲弄两句,倾念却绕过他的腰,压在他身上,恍若未知,取得果子,招摇道,“此便谓探囊取物,怎么样,我是不是颇有女盗风范”。
      白汝默不经意被撩动,耳垂血液聚集,像被蚊子叮了个肿块,他兀自把一口袋果子塞到她怀里,错开些距离,道,“我自己能走,又不是残疾”。
      “呦呵,你不是残疾啊”。听得倾念一声惊呼,一蹦三尺,再看时,三米已定。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莫名的好笑,莫名的,像只兔子。白汝默眼瞅着始终远离的倾念,像凭空获得了个物件般欣喜。
      要是可以的话,白汝默想,我便要干些别的,总不能,他抬头看看啃果子的倾念,让这个过得并不开心的女孩,跟在我身边,却还是吃苦吧。
      他这样想着,无厘头的,就好像,只瞧得见旁人的苦楚,却把自己的当做飞灰,冬天凛冽的朔风一嘬,烟消云散,几百里蒿草浩浩荡荡,晕黄的是中夜的月亮,切割成的碎片。
      三人亦步亦趋,临近皇宫正门,采儿正色,挪动至倾念身侧,挽起白汝默的胳膊,门口的守卫将长戟交叉,金属材质的相互碰撞,尾音拖得长长,道,“何人”。
      倾念摸索半天,接过采儿递来的令牌,就忽然有了底气,朗声道,“那,瞅瞅,我是谁”。
      侍卫咳嗽着,眯起眼睛打量好久,只觉凉森森的光一晃而过,倾念呀的一声,窜到白汝默身后,着红衣黑甲的士兵却没想这么算了,挥起武器,吼动的震天动地,他道,“你欺侮我是三岁黄口小儿吗,看不懂粘结的铅块”。
      倾念跑的飞快,只是上气不接下气些,道,“救我呀”。插着腰,哪里有半点公主的威势。
     &

第一次见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