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脱今天外穿一件石青色的过膝羊绒大衣，松散地挽了一个发辫。看起来颇有分量感的雪片像被魔法赋予了灵性，带着意图似地飘落在牟脱身上，仿佛要堆砌出一个冰雪的雕像。有些雪片被近处皮肤上散发的暖热融化，溶成了大滴晶莹的水珠嵌托在大衣的绒毛或是头发之间，水珠很快又冻结成了冰晶。更多的雪片完好地停在着落的地方，没多久，牟脱就像披了层冰雪的外衣，远远望去，果然就是一个在白雪的颜色上略微着了些青色的雪砌雕像柔弱地跪坐在天台上，只是肩膀在微微颤动。哭了不知多久，牟脱平静了些，突然想起其实有一个地方，她是愿意“回去”的。她今天忘了戴手套，双手已有些冻僵，不太自如地拿起手机，找到还停留在信息中但并未存下的迦了的电话，拨过去只响了两声就听见迦了沉稳而热切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牟脱，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哥哥，能来接我吗？”“你在哪里？”“溪北区的实验学，在学规路上。”牟脱抽动了一下鼻子，想了想又说：“你应该没太来过溪北区吧”“没关系，我找得到，把你手机的gs打开就行。”迦了听出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音好像在室外，又觉得牟脱声音有异，不放心地问道：“你现在在室外吗？”“嗯，在外面走走。”“在附近找个暖和的地方避避雪，我很快就到。”
牟脱放下电话，看到天台的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尚能透出下面人造草坪的绿色，牟脱下意识地拿双手去抚弄那草坪上的落雪，指尖冻得更加没了知觉，她却也不在意，还随手捧起一堆雪来，团出一个雪球，她拿起那雪球在眼前端详了下，觉得自己灵魂的碎片还不及这满地的落雪容易聚集成形，它们是瓷器坠地后崩裂的碎片，她要去四处找寻，收集，再仔细比对各个的形状，才能重新粘合成原来的模样。牟脱勉力站了起来，此时也感觉寒气已经渗透到了体内，手脚都僵了，头发不知是湿的还是被冻住的，只觉头皮上像覆了一层寒冰似的。她本想像迦了说的那样，去附近找个咖啡馆什么的进去坐着等迦了，正欲离开，突然抬眼看到天台东面雪落如注，天地一片苍茫，正与她心内的苍凉相呼应，不觉看得呆了，她挪动僵麻的双腿，一点一点靠近天台护栏，仿佛那有灵性的雪片皆是自她心里飞出，饱蘸了辽远的淡墨色，在天地间恣意敷染，让她深感得到了疏解，旷然若空。东方远处的天空透出一些黄亮的光来，许是那边的雪势已渐。
“牟脱！”
牟脱回头，看到迦
第十二章 再见 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