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久别重逢后多少存在生疏不适,未及叙旧熟络就要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关怀,牟脱一时有些语塞,垂眸欲做调整,却无意间看到迦了手中提着kf包装袋,内中似有不少吃食。她也未加多想,脱口便说:“哥哥,我饿了。”嘴唇抿了抿又略微嘟起,食指指尖一指“你那个,能给我吃点吗?”可怜之态漾上面颊,楚楚动人。迦了这才想起自己还给牟脱带了晚饭过来。这几日的观望,牟脱的辛苦了然于目,让他心下焦灼,总想带她去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好好吃个饭,转换一下心情,但他很清楚眼下的牟脱是得不到这个空闲的。他搜肠刮肚,一会儿想什么饭食外带好吃,一会儿想牟脱是喜欢吃什么的。他悔恨未对牟脱了解细致就已离开了她,对于牟脱吃饭的样子,他的脑海中只留下了两个印象深刻的场景:
……
……一次是他们从酒店出来,都略显疲累,懒得去远处觅食,近处又无像样的酒店餐馆,于是就钻进了最近的一家kf,当时时间已晚,两个人需要各回各家,无心慢慢享受,所以薯条甜点一律没点,只要了汉堡和可乐。迦了是狼吞虎咽未及品味,风卷残云地两个汉堡一杯可乐就下了肚,可是桌对面的牟脱是个慢性子,只见她慢慢剥下汉堡的包装纸,又把汉堡有些错位的上下两篇面包和中间的鸡排蔬菜整理对齐,然后才开始下口,下口又是颇显顾虑地一会儿想要张大了嘴一口咬下三层,一会儿又似觉不妥似地用嘴唇蹭蹭只咬其中的一层或两层,就这样慢慢腾腾磨磨蹭蹭终于吃下大半个汉堡时才马上要完成任务似地出一口气,抬头才注意到迦了早就吃完了他那一份半是无奈半觉得好笑似地盯着她看,她有些发窘,下意识地扬起左手拿起可乐深吸了一口想替自己解围,却见迦了眼睛斜睨了一眼她的前臂便轻一摇头无奈地叹一口气:“大姐,你是大人了,怎么吃饭还像孩子似的”抬手拿起托盘里的餐巾纸就要去擦她的前臂下方,她才低头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弄得胳臂下侧沾了好多芝麻和面包碎屑,牟脱只一味觉得窘得只想撞去哪里算了,头埋得深深的,剩下那点汉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地愣在了那里,任迦了仔细地擦净她胳臂上的所有碎渣,擦完后迦了把探出去的身子一下子靠回到椅背上,头向右微微歪着定定看着牟脱脸庞上片片红云飞过,一句话不再说,脸上温柔的笑意直漫进了眸子深处熠熠生光。以迦了的性子,真心喜欢的女孩儿在自己面前窘成那样,虽必先戏谑逗弄一番,然过后不施展所有办法将她安慰得服服帖帖便不肯罢休。可于彼时彼地面对牟脱,他竟不能,他不能允许自己那样以自己的常态对待牟脱,因他有着一层很深的顾虑。他恨恨地垂了下头,烦闷地叹一口气说:“时间不早了,吃完了就走吧”觉得自己真差劲,也没脸再看一眼牟脱,牟脱那颗敏感的心还未得解脱,又听到迦了这一句不耐烦的催促,更是一沉,沉到真空中一般又向上缥缈一浮,一阵眩晕。她终于出了一口气,也不再困窘了,呆呆又执拗地说:“好吧。不过哥哥,我不喜欢这么仓促的感觉。”就起身跟在迦了后面走出了店门,迦了在玻璃门前看到上面映出的牟脱依旧低沉着头虽已放松下来却一脸落寞的身影,没停下脚步,心中却一阵刺痛。
……另一次是那年迦了跟牟脱分别的前夕,他邀请牟脱下班后去他家里。迦了受够了再带牟脱去外面的酒店,目之所及身之所触皆是用过即扔的临时感,他自我厌憎甚至羞愧只能带自己属意的女孩儿去那种地方。他自是带过其他不多也不少的女孩去过酒店,甚至过夜。可牟脱万不是他应该带去酒店寻情的女孩儿。他视她为暗藏于幽潭中别有洞天的深谷,彻寒中意想不到的春意暖暖,幽芳似沁,跟她在一起他觉得安静,充实,快乐,虽然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夏天他脑中千丝万缕理不出个头绪牟脱身上向他散发出的特殊气息究为何物,可多年后心渐渐沉静下来方才知道那就是他的归宿感。他那时还驯服不了自己的野心所以也想视来自牟脱的引力而不见,未曾想到的是牟脱的存在,他无可回避。出于无奈是有两层:一层两家间接相识,那年夏天他们偶然相遇,两家亦知,或许他们的父母是可以接受他们在一起的,但迦了和牟脱深知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他们没有机会建立稳定长期的关系,夏阳蒸晒,雨露消散,这样的关系父母不知为好,所以他们相聚基本只能去外面的酒店,而迦了更是要避着因了工作关系社交颇丰的父母常会出入的星级酒店和高档餐馆,让他更觉得委屈了牟脱。另有一层则是他的矛盾和迷茫,被自己的野心驱使他断不会留在泗城,而牟脱无意于香港,他们俩之间便注定短暂,其实他很清楚他和牟脱之间不若从不曾开始,可他在泗城的那些时日就是抗拒不了一次次想要见到牟脱拥她入怀的强烈渴望,见到后又怕牟脱陷落太深日后痛苦,便强抑对她敞开心怀的好,于是那些日子,他总是显现出若即若离前后相左的态度。这也是为什么他虽有少数机会可以趁父母不在带牟脱回家却迟迟不肯,他害怕两人都错乱了他们之间注定的情节,旁生念想继而做困兽般挣扎。一直到了他们可以见面的日子只剩下一个多星期,大概是分别在即的刺激,他体内生起一股蛮勇,不管不顾般给牟脱打了电话,声
第一章重发 重逢 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