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娜把妈妈和宗友厚教授结婚的消息告诉了姥姥,姥姥嘴上不停地念叨着前音的名字,翻来覆去地念叨,“前音,前音!”不太方便的手脚越来越不太听使唤了,腰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弯曲了,姥姥今年还不到七十岁,然而,命运给他的负荷明显地催老了她的生命的体征。
张洪生死了二十多年,她守寡了二十多年,也为大女儿张萍守候了十多年,在这二十多年的日子里,她用别人老伴取乐的喜悦来照顾张萍麻木的魂灵,她用一颗近乎原动力枯竭的母爱尽力呵护着大女儿委屈的心灵,她有时候幼稚地幻想,或许他的萍儿会发声流泪的。
因为听医生说过,只要她能够发声流泪,她距离恢复知觉的时间就不远了!
她深深地知道,论能耐,张萍是三个女儿中最大的,可论脾气,她也是最大的,能耐大的女人不一定幸福,而脾气大的女人一定不会幸福,姥姥知道,大女儿迟早要啃掉老妈的残余的爱心。
姥姥最不必操心的就是老二张前音了,因为做母亲的心里明白,前音长的是一张中国男人都喜欢的脸相,而且,最重要的是,前音她温柔,没有男人不喜欢温柔而漂亮的女人的,池城喜欢她到骨子里,当母亲的高兴,尹老二喜欢他到面子上,当母亲的也高兴,可是如今,这宗友厚喜欢她到哪里呢?而且,这女婿的年龄和丈母娘差不了几岁,这实在让姥姥有点吃不消,她听到池娜高兴的声音,却不愿意打断,让他们高兴高兴,哎,毕竟都已经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了!
想到张前音的肝癌病,姥姥便怎么样也责怪不起来!
在女儿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即使再疯狂,难道还要去责怪她吗?
哎,随她去!只要她自己喜欢。
“前音呢,前音!你千万不要走到妈妈的头前去!那样就好!好好给那个教授去玩,把病忘掉,或许会出现奇迹呢!妈妈只好祝愿你们出现奇迹了,别怪妈妈不能去参加你的第三次婚礼!”姥姥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停地在走动,嗫嚅着也不太清楚。
“妈,前音!”姥姥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回应她的说话声,她往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其他人进来,只有张萍坐在轮椅上出神地对着窗口看着,嘴角和嘴唇似乎在动,姥姥激动地走过去,张萍并没有任何反应,姥姥把耳朵贴上去,倾听张萍的嘴巴里,果然听到了轻微的言语声,是在说“妈,前音!”这样的话,反复地,低低地在说。
姥姥这一惊,非同小可,自从张萍被诊断为小脑萎缩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张萍说话的声音,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马上给李小娜打了一个电话。
“小娜,小娜,你听到了吗?你妈妈会说话了!!!”姥姥非常激动地给外甥女说,因为在她看来,真正关心张萍的,或许只有李小娜一个人了。
“姥姥,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听错了,医生都说了,不可能出现奇迹了,我妈妈都失聪失忆多久了,怎么会突然会说话了呢?你不要骗我了,是不是你想见我了,就骗我让我回去?”李小娜对姥姥说。
“傻孩子,姥姥都快入土的人了,啥时候还有心情骗你!是真的,你妈妈真的有语言反应了,我估计,她很快就会恢复的,我们替她高兴!”
“姥姥,是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尽快回去,看看我妈妈和你,姥姥,多亏了你的精心照料,我妈妈才有可能恢复过来,太好了,姥姥,你等着,我很快就回去!而且还会给你带回去一个人,让你和妈妈看看!”
罗晓清到政法大学的时候,婚礼就要结束了,他找到了张小红,表示了老板龚晓燕对张小红的抱歉,说明龚晓燕现在照顾两个孩子无法前来的原因,张小红对罗晓清说:“看来你们罗家和我们张家有着拆不断的关系了,你们的三弟罗晓宁在我二姐的事上网开一面,宽大为怀,我曾经非常地感激他,就推荐他到章明的律师事务所去上班,没有想到这偷走这孩子肾脏的人竟然又是你们的二弟,我也是作为替我二姐还愿的份上,没有追究你二弟的责任,不知怎么回事,他还是被检察院起诉了,是我不好吗?”张小红说着,就表现出对罗晓清的愧疚之意来,脸上很不自然。
“你是我们老板的姐妹,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就尊敬地称呼你张女士!你不必太自责了,我二弟的事是他自作自受,他还有别的案子在身上,即使你对他大度,不追究他的责任,他也逃脱不了法律对他的惩罚,我们罗家人对你们张家人造成了二次伤害,我作为罗家的长子,都无颜面对你们张家人,但我要尽我最大的力量来补偿对你们造成的伤害,要是我三弟在,他也许会比我做得更好!现在,我只能替我们老板传话,我老板让我来到北京,问张女士,你有什么要求,经济上,或者什么事务上需要帮助的,你尽管说,我们一定会不折不扣地帮助你!”
“我什么都不需要,谢谢龚晓燕的好意!你告诉她,代为转达我对她的谢意,真要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去麻烦她的!”
罗晓清听三弟的安排去见了章明大律师,章明大律师听说是罗晓宁的二哥犯了事,却也出于自愿去帮忙,只是没有忘记要钱的事。
“你知道,虽然罗晓宁在我们这里工作过,我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小女孩的大母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