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岿然不动。
赵绾此举也属不自量力,他一个廷尉怎能指示未央宫卫抓他们的顶头上司,何况刘平还有虎符在身。而且刘平此时若是不将平日最信任的卫士带在身后,他也未免太笨了些。刘平昂然道:“赵大人还请少安毋躁,静候鸾驾回京。”
赵绾气得浑身乱颤,无奈之下,长叹一声,折回殿内,颓然跪倒在地。
殿内刚才还附议赵绾王臧二人的大臣,此时都惊惧不安,伏在地上簌簌发抖,偌大的一个前殿,百官众军,都无一人说话,死寂一片。
刘彻瞪目愣坐于榻上,已是有些乱了方寸。
过不多时,殿外士卒传道:“太皇太后驾到!”,眼见着一驾宽大的马车由四匹周身泥泞的御马拉着由未央宫门奔入殿前广场。
驾车之人一声喝,四马驻立,刘平降阶而迎。马车帘子一卷,神色疲惫之极的窦太后由侍女搀扶着从车内颤巍巍走了出来,兵士们见了纷纷拜倒在地,口呼:“太皇太后圣安。”
窦太后也不开口,由侍女搀着,手柱玄黑的螭首长杖,稳步迈上台阶。
等窦太后到了前殿大门处,众臣也皆拜伏请安,赵绾王臧面如死灰,也只得颤声请安。刘彻面无表情,离开御榻,上前道:“孙儿请皇祖母安。”
窦太后轻声道:“都起来吧。”说罢继续往殿上走去,缓缓坐定之后。窦太后问:“皇帝,哀家来迟了没有?”刘彻默然不语,半晌道:“没有。”
窦太后道:“哦,好,那刚才说到哪了,接着说吧。”刘彻道:“请皇祖母恕罪。”窦太后道:“恕什么罪,接着议事吧,刚才说到哪了。”刘彻面色阴沉,颓然坐于榻上,半晌道:“接着念吧。”
内侍满手是汗,颤抖着再展开绢帛,舔了舔苍白的嘴唇,念道:“自,自即日,即日起。朝政大事均由朕一体决断,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不再临朝,退居长乐宫,以奉养,奉养天年,以享天伦,天伦之,之乐。特此,昭告天下四方,万民。”
念罢,内侍几乎已经要尿在裤裆内,满脸青灰绝望看向刘彻和窦太后。
窦太后道:“念完了?”内侍道:“喏,念,念完了。”窦太后半晌不语,殿内又回复死寂一片。
窦太后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哀家要感谢皇帝阿。”刘彻面无表情道:“孙儿不敢。”窦太后道:“你毕竟还体念哀家是你的祖母,没有要把哀家赶出长乐宫去,这一点,哀家还是要领你的情。”
转而,窦太后沉声道:“赵绾,王臧二人,假托清名,蛊惑皇帝,实则私下大肆收受外官贿赂,结党营私,妄议朝政,图谋不轨。将二人带下去,交由丞相窦婴审理,从严发落。”
赵,王二人去冠,颤声拜伏道:“谢太皇太后。”,随即便被兵士架了出去,而刘彻也只能拿眼望着。
等二人出了殿,窦太后道:“都散了吧。”说罢起身,由侍女搀着往殿外走去,又道:“彻儿,随哀家到长乐宫去。”
众臣或惊或喜,皆都拜道:“臣恭送太皇太后,皇上。”
长乐宫,长秋殿内
窦太后斜坐榻上,刘彻跪坐在对面。
窦太后先叹了口气,道:“人老了,真是没用了。这么一夜的折腾,路上差点就背过气去。”刘彻道:“孙儿不孝。”
窦太后道:“有人不想让哀家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主意?”刘彻道:“不是。”
窦太后点点头道:“哀家也觉得不是,你虽说性格强硬,却并不歹毒。还不至于派人挡了哀家的路,又派兵来夜袭哀家的车仗。若不是刘平把大部分的宫卫都留给哀家,又有李广将军在侧保护,加上窦彭祖派来的接应人马,哀家恐怕就已回不来了。”
第二十九章 废帝(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