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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木板黏在了一起,墙壁上的墙纸完全发h,霉菌肆意生长,头顶上的吊灯锈得变形,令它看上去古怪而又恐怖。屋内散发著一GU令人难以忍受的陈腐气息,好像一座刚被撬开的墓地。
      难以想象这曾是一个德国人的住所,而且是一个德国贵族。
      幽灵的手消失了,浮现出他的嘴唇。
      “这是这里最好的房间茨冷冰冰地说。
      马修,“……”
      马修失望极了。他花了大力气才来到这里,却看到了这样的房间。他无奈地说,“必须得承认,劳l斯堡是我见过最美的城堡。但是,您看,如果其他房间也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说非常遗憾了。感谢您的招待,劳l斯先生。”他重新提起自己的小皮箱,出於善意,又提醒道,“也许您可以考虑在魔镜上重新刊登信息,将住所租给魔物。有些魔物也是很富有的,虽然可能不太好相处。”他想这个傲慢的家夥听了这些话也许会大发雷霆。但如果给他第二次机会,他仍然会告诉他,这房间并不适合人类居住。
      他等了几秒锺,但是两片薄薄的嘴唇抿著,透露出属於日耳曼人的自制与冷淡。对方的沈默倒让马修不安了起来,毕竟他难得拒绝别人。
      良久,那竖琴一般的男声再次响起。
      “这是唯一可以看到阿尔卑斯山脉的房间。”他冷y地说,“我看不出您有任何拒绝它的理由。”
      马修哭笑不得,苦笑了一声。
      劳l茨,“……”
      劳l茨沈默了一秒,用更加倨傲的语调说,“何况,我提出了对我而言非常不公道的价格。您应该为此感到幸运,格里夫先生。”
      那口吻听上去,好像马修是世上最没有眼光的蠢货。听到劳l茨先生的这些话,即使马修不是个心理医生,也应该明白了一件事──这位傲慢的幽灵先生在试图向他推销房间。
      我一点也不推荐他做推销员,马修好笑地想。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不明白一个幽灵为什麽那麽急於把自己的住所出租。他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得到的却是对方的拒绝回答。
      “好吧……好吧,”马修让步道,“那让我们看看其他地方。毕竟这里真的很可Ai,如果就这样说再见,我有些舍不得呢。”他花了整整半天登山上来,可不甘心就这麽回去。
      劳l茨连一句道谢也没有说。嘴唇消失,两只脚径直朝屋外走去。马修提著小皮箱踏著白sE抹布跟在了後面。
      以每个月五百格尔登的价格租下一整座城堡,这实在很诱人。马修跟著城堡主人的脚步,在这座古老的城堡中漫步。城堡内部也是石砌的,经过岁月流失,仍然保持著新鲜而又迷人的贵族气息。马修走著走著,就改变了主意,开始认真考虑如何处理那不堪入目的房间。
      劳l茨带马修穿过一道又一道长廊,最後从後门穿出,来到了室外。他们来到了城堡的东北部,马修一眼就看到了夹在两座建筑间的小花园……不,或者说设计者的初衷是把那儿作为小花园。但现在里面只有齐人高的杂草而已。
      马修闭起眼睛想象了一下。如果那儿重新围上刷著白漆的矮栅栏,种满盛开的鲜花,一定非常的美。
      看来这里不是轻易就能住下,但我愿意多花一些力气,马修想著,真诚地说,“我做好了决定。”他向劳l茨伸出右手,“希望我们相处的愉快,房东先生。”
      劳l茨的双脚消失,露出了双手。他没有理会马修伸出的手,而是递上了城堡的租赁合同,地产证,及红sE的印泥。马修好脾气地接过那两份纸质材料,抬眼看了看,大约估m出劳l茨的眼睛和嘴在哪儿。他突然发现,劳l茨一次只能露出一部分器官,就好像现在他拿著印泥,他就无法说话。
      这是个有趣的诅咒,他想著,将麽指按在了印泥上,然後在两份材料中寻找哪一份才是合同。
      看到他捏住其中一份材料时,劳l茨的手抖了一下,突然消失了。铛的一声印泥掉落在地,劳l茨的双唇很快出现,并大声道,“住手,那是地产证!”等他说完再变出手来抢地产证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马修已经将地产证稳稳当当地捏在手里。因为他的一时大意,红sE的指印也印到了地产证上。下一刻,那份地产证就被chu鲁地抢了回去。
      “哦……非常抱歉!”马修想起了劳l茨Aig净的习惯,连忙道歉。话音刚落,他愣住了神,呆呆地看著空中那双手。
      等等……他好像觉得有什麽不同。当他把指印按上去以後,有什麽奇怪的事发生了,发生在他俩之间。
      这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契约?
      马修疑惑地眨眨眼。劳l茨气得捏紧了手里的文件,看上去就快把它捏成团了。片刻,他的手和文件一同消失了,空中出现了他的蓝眼睛,目不转睛地瞪著无辜的心理医生。
      “我很抱歉……劳l斯先生!我总是有些冒失。”马修连忙表露出自己的诚意,但那双眼睛仍然y沈沈地盯著他。虽然劳l茨现在不能说话,但马修猜想,就算他能说,现在的劳l茨先生也一定是沈默的。
      “您要明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马修解释说,“如果我无意中签下了冒犯您的契约,我愿意积极补救我的过失。……劳l斯先生?”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马修意识到他是真的将对方激怒了,尴尬地笑著说,“别……别这样看著我……”
      那双眼睛立刻望向了别的地方。
      马修,“……?”
      劳l茨,“……”
      马修,“您能开口吗?”
      眼睛马上消失了,空中浮现出一张张开的嘴
      马修,“……”
      马修感到了不妙,心中产生了非常糟糕的预感。所需要的德语词汇超过了马修的所知,他换成了地狱通用语,忐忑地问,“这是一个主从契约吗……?”他的通用语说的b德语好听得多,但是空中那张嘴仍旧一动不动地张开著。如果事情不是那麽严肃的话,马修简直想往他嘴里塞一颗糖果──他的口袋里总是备著一些,那对安抚情绪很有作用。
      马修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所谓主从契约,用更直白的语言阐述,就是一方无条件成为另一方奴隶的契约。即使在魔物之间也极少有人自愿签下主从契约,大多是斗殴失败被强迫为之。毕竟对成为奴隶的那一方来说,除了无条件服从外,他得不到任何好处。
      马修艰难地说,“好了,请别在意我说的‘开口。非常抱歉,劳l斯先生,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您还好吗?”
      那张嘴终於得以合上,并坚持著自己的最後一项权利──沈默权。
      马修,“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我至少想弄明白这个意外是怎麽发生的?”他小心地不再说出任何听上去像是命令的话语。他那受到了羞辱的新房东终於再次开口,“这不是契约,是诅咒。感谢你这愚蠢的人类让诅咒生效!天晓得,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马修,“诅咒?诅咒是不能把手印按在房产证上??”
      “够了!”劳l茨chu鲁地打断道,“现在滚出我的城堡,立刻,马上!”
      马修知道他彻底惹恼了劳l茨。他感到非常内疚,迟疑了片刻,默然提起自己的小皮箱,往城门口走去。他走到了腐朽的城门前,遗憾而又抱歉地回头看了一眼,准备与这座一面之缘的城堡道别。
      但是……咦?
      “劳l斯先生,还有什麽事吗?”他看著离自己两步开外的一双脚问道。当他停下脚步,那双脚也随即停下。那是一双j美的皮靴,脚踝以上的部分以烟雾的形态存在,末端消失在空气里。
      马修突然意识到了什麽,扬起了眉。尽管他对主从契约也好,诅咒也好,都不太熟悉,但他仍然有所听闻。他又试探地走了一步,那双脚果然好像被拉扯到一般,迫不得已地跟著他前进了一步。马修只愣了一秒,就提著箱子回身往城堡里走。那双脚像认错了妈妈的小鸭子一样忠实地跟在他後面。
      “我愿意对您说一万遍道歉,亲Ai的劳l斯先生。”马修一边往回走一边忍著笑说,“但看来您暂时甩不掉我了。”
      他停下脚步,给劳l茨说话的机会。那双脚噗地消失了,空气里浮现出他的嘴。
      劳l茨忍无可忍地说,“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有念对过我的名字。”
      马修一怔,怀疑地从口袋里掏出“魔镜”的剪报查看。
      “……抱歉,小舌音或许会是我一生的弱点,劳……g茨先生。”
      “劳l茨。”
      “劳……亨茨?嘿,何必那麽麻烦呢,请让我们以名相称吧,赫伯特。你可以叫我马修。”
      “哼。”
      马修在城堡主人“居然有人连小舌音也发不准”的鄙视下,在城堡中定居了下来。当天,马修就往魔镜投了一份广告,宣布马修医生的魔物心理诊所开张了。
      ☆、麽指先生与男友的yu障碍治疗(1)
      劳l茨用马修第一个月的租金雇佣了几个魔法实习生来清洁劳l茨堡。他为那几个可怜的实习生制定了详细的c作规范,从家具到墙壁到雕像各不相同。马修瞄了一眼,发现准则上写著清洁地板的时候,每一遍的清洁咒清洁范围不允许超过九平方厘米,以确保清洁彻底。他暗暗为那几个头一次出来做兼职的魔法实习生祈祷了一番,希望他们回家以後仍然对社会抱有希望。
      为了保证这些实习生按照标准一丝不苟地完成清洁,劳l茨义不容辞地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巡视他们。当然,由於他现在必须和马修“形影不离”,後者也欣欣然地在大得离谱的城堡里散了一天的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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