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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 酌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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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那就好了,想通了,就不要再回望过去。人要向前走。」楚兆春搭著樊梦的肩,一同走入课室,很自然走到同一行,并坐在樊梦右边的位置。樊梦问楚兆春怎麽不跟nV朋友坐,楚兆春说:「你又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没有nV朋友,只有nV朋友。阿sue今天给我传了一通短讯,说她会走堂,叫我自己早点回来找位子。不然我怎会那麽早出现」
      「也对……」
      「喂,兆春!今天坐这边,不怕得失了美人吗」乔楚也进来。自从那次与楚兆春食过一顿饭,乔楚与琳琅也跟他混熟了,要成为「饭友」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樊梦最害怕的事,就是楚兆春成为他们三人的共同朋友——到时候要甩掉楚兆春就不是易事。然而,叫樊梦在馀下来两年的大学生活中,与一个春梦对象交朋友,他无法接受。
      他必须找方法让乔楚与琳琅疏远楚兆春——樊梦暗自嘲讽自己的卑鄙:在现实中接近楚兆春的人,是他;令楚兆春以为他们成了朋友的人,是他;而一旦治好病就踢开楚兆春的,都是他。他从来没有将楚兆春看成一个人,而只是一盒可以治头痛的必理痛,或者是一杯提神醒脑的咖啡。可是,他并不想这样做——若不是上天安排的怪梦,他又何以至此
      假若是楚兆春遇上这等事——即楚兆春在自己梦里一再碰上另一个男子,好啦,b如说就是樊梦——则楚兆春必然会为了摆脱梦里的樊梦而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尤其是楚兆春这麽一个富有异缘的男子,若晚晚与同在梦中欢好,怎能忍受
      「我买了饼乾,一齐吃吧……」
      「哗!!开餐罗!」琳琅兴奋得像个几岁大的孩子。
      「说起来,兆春跟我们一起吃午饭,对吧」乔楚吃了一块曲奇,不经意提起。樊梦听了,连忙看了乔楚一眼,见乔楚惘然看著自己,他强装镇定:「是吗我怎麽忘了。是什麽时候约的」
      刚说了出口,他才记起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主意:楚兆春约了樊梦於星期一吃午饭,樊梦不想单独面对他,就打电话叫乔楚跟琳琅一起……他怎能忘记现在生活上每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樊梦看来都b国家大事要重要。他不容许自己忘记任何一件事:刚从敌我、自我跟真我的圈套逃出来,若此时他再忘记生活的事,就又要疑心敌我出来捣乱……
      不,没有敌我,从来没有。他现在的任务不再是消灭梦中的楚兆春——他就快达成——而是要忘记敌我、自我跟真我。他真是庸人自扰。不过,这三个「我」始终是他自创的产物,他是知道这三个「我」来自何处,他们与那些梦不同——樊梦心里多少相信祖先与玉环吊坠的力量,那些怪梦在他看来,便不只是心理机制出错下的产物了,他不知道梦的底细,看不清敌人的真像,才差点被征服。
      只要他返回原有的生活步伐,不再遗忘生活,则那三个我就不能够分裂了。
      三月十六号跟十七号颇为平静,无什麽怪梦。那个叫做ss的nV子没再出现,使樊梦松一口气:有楚兆春已够麻烦,他不想多添一个烦恼。
      三月十八号是星期三。这天本来有导修课,但助教忽然说有事,在十七号的早上给大家发了eml,说要改日期,樊梦便莫名地获得一天dyoff,待在家中休息。他仍做梦笔记,动机却有点不同:既可说是康复期疗程,又算是未来的创作素材。樊梦当日倒不全是欺骗楚兆春的,他向来Ai好写作,经此事後,也许就将这经历改编成小说吧……
      法国号的声音响起(他猜是法国号)。
      樊梦没有理会,继续写。
      法国号的声音变强了,但四周环境如常,没有淡出。
      他才知这不是梦,翻了翻桌上厚薄不一的书,捡起葬身於书海中的手机,接听电话,同时停止了的前奏。怪了,他何时把调作铃声樊梦又要怪罪自己善忘,忘记是一种可怕的事——他y生生斩断这种b「遗忘」本身更可怕的思cHa0。人不应该质疑自己太多,不然会变成疯子。人也不应该动不动恐吓自己会变成疯子,正常人g本不会想到「疯子」这个词。当人觉得自己会变成疯子时,他就已经是个「疯子」。不,所以他就是不能够想起疯子。不想起疯子,就不会成为疯子,樊梦想,他必须要忘记自己会想起「疯子」的这个事实……但他这不是处处提醒自己内心有「疯子」吗
      「喂」
      卡一声,对方挂断电话。樊梦看看来电纪录,是prve,没有号码。怎麽不出声就挂电话了但樊梦无意深究,又放下手机。
      隔了十五分钟,又有人打来,没有号码的,樊梦一接听,对方就收线。
      十五分钟後,电话又响起,这次樊梦一接听就大吼玩完了吗」
      「你给我买的球鞋很舒服。」
      樊梦不能描述那种心跳由平稳,然後随著一句简单的话暴跳至接近每分钟一百五十下的频率。他其至未有按红键收线,就将手机chu暴地扔上樊英的床。喘息。Si亡之前的喘息。带有恐慌——源自未知的恐惧——的喘息。
      再过十五分钟,手机再响起,樊梦跳上自己的上层床,拿棉被把自己盖个严密,仅露出一双眼,透过棉被与床之间的细缝察看外面的情况,生怕假的楚兆春或敌我会出来。
      敌我沉寂了一段日子,竟又卷土重来!
      不,没有敌我,没有——樊梦的自我叫喊——不,有敌我,所以才有真我——樊梦的真我披甲上阵——好,有敌我又有真我,所以才有我——自我坐在看台,扇凉。
      樊梦的意识在哭泣,哭得太用力,身上添了几道裂痕,是无法用眼泪鼻涕去修补的。
      (fn)
      ============
      作家的话:
      大家可以猜猜这是什麽回事喔。
      我在百度贴这文时,就没有一个人猜得中(自豪个什麽啊喂
      ☆、07(美强)
      还未有人完全猜中喔~
      ==========
      05
      「三月十九日:昨晚梦见与楚兆春逛旺角中心。他说那里人多嘈杂,我们就改去楼上书店。楚兆春说下次要上去我家看影碟。在梦中,我们没有去过对方的家。或许是由於现实里,楚兆春曾到过我家一坐,才使我作这种梦。我很怕。我很怕这会是有关连的那种梦,我很怕今晚自己会梦见楚兆春去了我家。今朝接到楚兆春的电话,问我今天下午几点在旺角地铁站等。我问他做什麽,他反问我:你昨晚给我打电话,约我去旺角逛田园书局,我刚答应,正想问你几点在旺角等,你就挂了我电话。我跟他随便约好一个时间。翻查手机通话纪录,却没有相关的来电纪录。楚兆春没理由要骗我,我跟他素来没太深交情,他骗我也不见得有好处。心寒。
      「三种可能。一,敌我致电楚兆春後,再删去那通电话,目的是扰乱真我。二,敌我用家居电话致电楚兆春,因家居电话没有电话纪录的功能。三,是我打过电话给楚兆春,但忘记了。」
      樊梦b自己相信第三个可能。尽管他仍然惦记著敌我,但为了意识的完整,他不能够再相信有敌我。就好似身处廿一世纪的人不应该再信聊斋里的小倩、陆判官,他要信科学、信理——但就是因他太信理,才会看j神分析理论,把自己弄得愈来愈糊涂。
      下午与楚兆春去旺角逛田园书局,就是其中一家租金相对低的楼上书店。樊梦还算镇定:这与梦中情节不尽相同。刚踏出书局,樊梦接到弟弟的短讯:老哥,知你今日去旺角。可不可以替我去旺角中心买点东西我班上有个nV生要过生日,她曾送我生日礼物,我要回礼。她是有钉耳洞的,你随意替我买对便宜的耳环就好了,拜托拜托!
      楚兆春立刻脸白如纸。但他向来疼樊英……他想到了:先跟楚兆春乘车回荃湾,与他分开後,他再去荃湾的商场买耳环,虽然价钱较贵,但能免於梦境成真,这钱就花得值了。
      他没有向楚兆春提起这事,只说要回家。楚兆春同意,他们就下楼,离开田园书局所在的旧楼,踏入其中一条挤b的旺角街道。樊梦个内向,平日多困在荃湾区,很少去旺角逛,就连前两年闹得热哄哄的、被清拆的囍帖街,他也Ga0不清是在旺角的哪个部分。楚兆春个外向,算是旺角的半条地头虫,说:「难得来到旺角,你要不赶著回去,不如四处逛逛,我有点东西想买。」
      「随便。」樊梦本想拒绝楚兆春,但为免引起楚兆春的疑问,便顺著他的意思。看来暂时无法摆脱楚兆春,樊梦退而求其次,只愿做楚兆春身边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讲到底,他对楚兆春没有仇恨,只有尴尬与恐惧——一种弱小的人类对巨大的命运所产生的、本能上的恐惧。
      楚兆春带樊梦穿过nV人街、行经半条花园街,转出去一处街角,樊梦止步不前——前面是一条窄道,左右两旁都是鞋店:男装nV装,隆重或平实,还有几间卖运动用品的专门店——樊梦眼尖地看见一间运动家,在街的尽头,那个绿sE的标志闪著森森寒光。
      是运动家——他在梦中为楚兆春买波鞋的店铺。没事的,这里是旺角街道,而不是梦中的商场,故与梦境不相同,只要他不为楚兆春付钱……不,快点走……不,他不是疯子,亦不是懦夫,不能临阵逃脱,不然他何以有颜面对著敌我。不不不!!没有敌我!怎麽冥顽不灵从来没有敌我。
      「我一向都去运动家买鞋。想起旺角有分店,跟田园书局又接近,最近我又想买球鞋,就打算今天去买了。樊,你替我看看款式。」
      樊梦半推半就地走入了运动家。他唯一庆幸的是,那个梦是在三月头作的,他至今印象模糊,全然想不起梦里球鞋的款式。楚兆春颇为果断,磨了不够五分钟就选了一款白底、浅蓝面的球鞋,他刚递给售货员,便说有人打电话给他,行到一旁接电话。
      「先生,你想试几多号鞋」
      樊梦见楚兆春还未聊完电话,不敢打断,便先跟售货员说先要四十号。」
      樊梦坐下来,等售货员拿新鞋过来供楚兆春试穿。楚兆春也聊完电话,坐在樊梦身边,低呼忘了跟那sles讲我穿几多号鞋……」
      说时迟那时快,刚来的售货员拿了新鞋过来,叫楚兆春递出右脚,便替他脱了原来的mberlnd皮鞋,为他套上一只新球鞋。楚兆春穿著一只新鞋,站起来行了几步,说:「刚刚好,这是几多号sze」
      「四十号。先生,你要再试一试其他sze吗」
      「不用了,这个就好,替我包起一对新的。」
      樊梦脸如Si灰,盯著地下的木板:明明是方方正正的,铺地板的人却偏不守规则,木板与木板间是错位的,并不是规律地并排,而是一块走得前,另一块跟的轨迹:梦走在前面。现实的轨迹:现实往往殿後。
      他透过梦掌握自己的命运。然後有一天他会梦见自己Si在梦中,醒来後在现实等待Si亡。
      「先生要给现金还是……」
      「现金。」
      「盛惠七百六十八。」
      「七百……」楚兆春脸sE一变,附在樊梦耳边说:「惨了,樊,你有没有现金我还差二百元……」
      樊梦苦笑,掏出背包里的银包,挟起一张银行卡,递给售货员:「我用银行卡,eps。替我包起来。楚兆春,你要穿著新鞋走吗」
      「哦,也好。」楚兆春行去一旁的座位换上新鞋,服务员替他把旧鞋放入新鞋的鞋盒,装入一个大胶袋,交给楚兆春。樊梦伸手接过来,语气如灰烬:「我帮你。你刚刚在田园书局买了五六本书,我只买了一本,包袱没有你那麽重。」
      (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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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美强)
      说声抱歉,前六天我都去了台湾,就没有发文
      之後如常更新,大家请注意(没人要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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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号 :梦中,楚兆春第一次来了我家他爬上了我的」樊梦写到此处,就不能再握稳那管笔,笔掉下地,他才回神过来,拾起笔,用力地在这几行字上画删除线,直至将这两行涂成一块打结的黑线团。想了想,他拿了一支涂改y,试图用白油去净化黑sE。等白油乾了,还是看出一块白sE下乱七八糟的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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