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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涨水又接连几天大雨。她难道真的要喂鱼吗?
      两人各抱心事,坐在那儿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早上的时候她就没吃多少东西,给她的那半条蛇还是没能下肚。
      没有肉下雨就下雨,说天晴就天晴。从来没有错过一次!
      屈襄眉头上结了个大疙瘩,他问,“难道没有下雨之日吗?”
      “我说的都是近三日的。”半夏低头道,“三日之后……恐怕要过去一日才能知道。”
      屈襄听后,看了下首的女子一眼。这女子很年轻,“劳烦苏己了。”
      说着,让人送半夏回去。
      半夏听到他吩咐旁边的家臣,顿时心头都一松。屈氏的家主身处高位多年,积威甚重,坐在那儿,哪怕不说话,也迎面一股巨大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半点犹豫跟着家臣离开了。
      屈眳看着半夏离开,想起白日里自己流了的那滩鼻血。
      “看来只有国君让渚宫里的巫人去祈雨了。”
      “父亲。”
      “渚宫的巫人应该有几分本事。”屈襄道。
      夏日炎热是常态,但是今天比起往年却还多了干旱,如果不及时降雨的话,到时候粮食歉收,流民四起。这倒还是小事。到时候对楚国虎视眈眈的中原诸国肯定会纠结兵力攻打楚国。
      到时候可不是几场雨的事了。
      都说楚国对中原垂涎已久,可是那些中原诸侯对楚国何尝不是除之而后快呢。
      屈眳知道此事关系甚大,一时间也闭口不言。
      半夏不知道父子两揪心什么,她第二次见过屈襄之后,每日都有人来问她三日之后天气如何。
      她据实以告。她和屈眳无亲无故,吃穿都是人家的,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半夏看女胥在排演一场新舞。楚人的舞蹈讲究妖冶灵动,和中原诸国和祭祀完全挂钩的死板不同,同样和齐国的那种充斥着东夷的风情完全不同。
      讲究轻盈窈窕,灵动如鹊。
      半夏在课上学的就是古典舞蹈。不过汉唐舞多,她也见过学姐们跳教授们排演出来的古舞。不过那些都是从文献里头死抠,然后加上想象和现代舞蹈的演绎。
      和原汁原味的古代舞蹈不一样的。
      半夏看着舞伎们跳了好几次,终于憋不住,自己做了热身之后,钻到舞伎里头一起跳。
      女胥是完全拿半夏没有半点办法了,最能拿住苏己的少主都撒手不管,她还能如何?原本应该跟在苏己身边的傅姆连人影都不见。
      这下基本上没人能拉的住她了。
      女胥不敢违背贵人,只好站在一边,任由半夏胡作非为。
      幸好苏己不打搅她前几次的正常排练,不过排练几次之后,苏己看的兴起,竟然自己也要来一次。
      女胥原本要哭出来了,但是看到她真正跟着舞伎们跳起来的时候,楞在那儿一动不动。
      苏己并不是和她想的那样混进去胡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动作和要领记住了。开始还稍稍有些生疏,不过很快那些生疏也不见了,动作轻盈飘逸,一把细柳纤腰,格外的引人注目。
      周旁的舞伎是人精心挑选出来,仔细喂养,又在她手下调教了这么多年。她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女胥自认哪怕比起渚宫里,恐怕也差不了太多。
      可是看到半夏扬起长袖的时候,纤腰轻轻一折,那看似不堪一握,只要轻轻用点力气,就能轻易折断的细腰,弯成一段漂亮的弧度。
      体态是真的要漂亮太多了。那些舞伎,女胥自己也知道,穿上衣服面前能看,可衣服底下都是甚么身子。瘦的贴着骨头,伸手捏都捏不起多少肉。
      也就是能和同样出身的舞伎比比,在真正的贵人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半夏驾轻就熟,很快跳完一场。她有小段时间没练,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果然没有什么是跳一场舞不行的,如果不行那就多跳几场。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舞伎们,舞伎们看向她的眼神又敬又畏,半夏站在那儿,转了一圈。她看向女胥,“吾子觉得如何。”
      女胥看的目瞪口呆,过了好半会,她才反应过来,悻悻垂首,“苏己的风姿,哪里是这些野人能比得上的。”
      此话不完全是恭维话,也是她的真心之言。
      这贵贱有如天堑,不是多吃几口饭羹,穿个漂亮衣裳就能盖过去,入了肌肤,深入骨髓。
      “以后我常来,吾子也不会觉得我是无理取闹了吧?”半夏笑问。
      哪怕女胥不说,她也看的出来,女胥拿她当负担,恨不得来个人管管她,不要再来了。
      女胥顿时一颗冷汗就流下来了,她连连向半夏告罪。
      半夏见女胥真的跪在地上,吓了一大跳,伸手去扶,甚至手才刚刚伸出去,就听后身后的舞伎们冒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响。
      女胥见她真的伸手来搀扶自己了,吓得冷汗如雨,连连向后挪了几步。
      半夏满心莫名其妙,不过见女胥不让自己扶她,也不强求,“起来吧。”
      女胥偷眼看了一下,见半夏是真的没有发怒的意思,这才起身。
      半夏去了之前的屋子,跳了好会,她这才心满意足的出来。谁知才整理好衣着,迎头就碰上屈眳。
      屈眳看到她手指还在交合的衣襟上,又想到了她之前在这间屋子里几乎把她自己给扒的只剩下亵衣。
      他就想不明白,为何苏氏会有这种女儿。
      “……吾子怎么在这?”半夏没防备屈眳站在门外,突然见到他站在那儿,小小的吓了一跳。
      “……”屈眳看她一眼。她此刻已经在屋子里头让侍女给收拾妥当了,只不过擦干净的脸蛋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
      她肌肤凝白如玉,运动之后,脸颊下透出粉红。
      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被他看的有些奇怪,回眸过来看他。屈眳的视线和她对上,很快挪开,“父亲要见你。”
      半夏眼眸微微睁大了点。
      屈家家主要见她,派人过来叫她就是了,他这个少主亲自过来干什么?
      屈眳上下打量了她,见她上下都已经收拾妥当,转身往后走。半夏见状跟上。
      走了几步,屈眳听身后人没有出声。他知道她不是什么安静的性子,他侧目看过去,见着她双手持在腹前,有些紧张的搅在一起。
      “父亲只是问你一些事而已。不用害怕。”屈眳道。
      半夏一愣,轻轻哦了一声。
      他看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意燥。
      她动作比起老妪教她的要不规范很多,但没办法,她可不习惯整个人和乌龟似得趴在地上。
      十九年,她这双宝贝膝盖谁都没跪过,突然要她给别人下跪。真是怎么也受不了。
      所幸屈眳也不在乎这些,他看她别别扭扭的下拜,伸手就让她起来。
      她的头发只到肩胛位置,干脆就披在身后,脸蛋低垂,脸颊旁的头发垂落下来,把脸给遮了大半。
      屈眳看着黑发里露出的那么一点肌肤,不由得怔松了一下。贵族女子他见过不少,楚人没中原那么多规矩,贵女们也不是一日到晚闷在宫室里,他因为是武王一系的后裔,自小在渚宫行走,见到不少公女。但平心而论,她比那些自小金贵养着的公女,似乎更出众。
      所以他一直都拿不准她的身份,肌肤如玉,容貌甚美,不管是哪一处,都不是平常贵族家能出来的。但她不会雅言不会楚语,怎么都叫人摸不清楚头脑。
      她身上谜团诸多,让他摸不清楚她的底细。
      半夏站在那里好半会,都没听到屈眳张口说话,她不由得抬眼起来,屈眳视线触及那双清澈的能一眼望到底的眼眸,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两下。
      “苏己这段日子如何?还好么?”为了照顾她,屈眳特意把自己的语速放慢。
      半夏听着,看了他两眼。屈眳见她和在云梦泽里的那几日一样,还是不怎么没有尊卑的意识。甚至要看他也是大大方方抬起眼睛,不禁有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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