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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激斗起来。
      具体的经过宁歌已记不太清。
      只记得万籁寂静后,男人欲离开的身形被扯住,揪住裤腿的手还在不住颤抖,男人垂眸,满脸都是血污的宁歌便映入眼帘。
      “大,大侠,也把我带走呗……”
      “……我给你烧茶做饭。”
      宁歌太冷了,浑身都在颤抖,明明已经是鬼,应当没有知觉,可她就是觉得冷。
      仿佛血液都凝固在一起。
      可男人毫无反应,他身上的寒意直逼宁歌全身,宁歌冷上加冷,可还是不敢放下手来。
      直到这时,男人才缓缓俯身看着他,如黑曜石般深邃幽冷的眸静静注视着她,“松手。”
      宁歌观察着他的神色,奈何血污太重,她什么也没观察出来。
      见他语气实在冷的厉害,她只好松开手掌。
      男人被握紧的那处衣摆皱巴巴,还带着脏污和血渍,见状,宁歌干巴巴笑了一下,见男人盯着那处衣袍万分介意的模样,想了想,将手往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擦干净,然后大着胆子再次揪住男人的衣服,揪得紧紧的,将那片脏污攥在手里。
      这时,男人的视线也由衣服转到她的脸上。
      他的目光太过复杂,宁歌分析不出,她姑且认为那是赞美之意。
      两人僵持了很久,直到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转晴,第一束光缓缓撒下时,男人突然问她。
      “想做冥王吗?”
      “啊?”
      然后她就被男人丢了出去。
      那束光直直的打在她身上,瞬间驱散了宁歌身上刺骨逼人的森冷,而她的视线一黑,再次睁眼时已经身在地府,站在巍峨壮观的冥王殿前。
      众鬼朝拜,奉她为冥王。
      而宁歌被赶鸭子上架,身价倍增,从小可怜的流浪鬼一跃成为至高无上的地府掌管者——冥王。
      后百年间,宁歌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她开始广招鬼才治理地府,分区管制,分兵管理。
      又过百年,她独创的管理体系逐渐成了气候。
      若不是她弱的不行,那么这百年来的功绩完全可以写入史册供万鬼膜拜啊。
      地府安定之后,她再次前往人间游荡,也许是缘分,她偶遇了那位将她抛出去,赠她冥王之位的无名鬼。
      她跟着他一路,又实在好奇的问他。
      “你为什么不飘?”
      鬼可以不用走路的,飘不就行了吗?
      省力不费劲,多舒服。
      男人不理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很久还在走。
      “你迷路了?”
      “还是你赶着刷步数第一?”
      “你要去哪儿吗?我给你带路,这一带我可熟了,从小就在这长大的。”
      个屁!
      她只是游离在这一带的默默无闻的鬼鬼罢了。
      走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记得了所有的路。
      男人停下步伐回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宁歌便住了嘴,又忍不住说了句,“这里很绕的,如果不找向导,你想找的地方是怎么也到不了的。”
      “我给你做向导不收钱,免费的,就当报答你对我的恩情,欠人情很难还的……”
      “省事又省力,何乐而不为啊。”
      男人好似被她说动了心思,瞳孔微动,却又摇头,“我没有地方可去。”
      没有地方可去?
      这么好!
      那她的武术师傅岂不是着落了!
      宁歌心里一喜,面色却并不显,她清咳一声,一本正经的看着男人,“那这样,我有地方去,你跟我走啊。”
      “包吃包住还有年终奖,老板是个地道人,长得漂亮又大方,就是为人娇弱了点,想雇一个厉害的武术师傅,我看你骨骼清奇,很适合哦。”
      丰厚的条件将男人骗回了窝,宁歌笑的得像偷了油的老鼠。
      偌大的宫殿,女人朝着抬头望向她,神情不变的男人挥挥手,笑容更甜。
      “你好啊,我的武术教练。”
      宁歌没有选错人,不,没有选错鬼。
      男人太强悍了,一招一式凌厉如刀,单单是看着就令鬼心生颤意,怯意横生。
      宁歌还没上场就觉得腿肚子发抖,她扶着旁边的柱子,任凭男人怎么看着她,她也不上台。
      “殿下,实力增长非一日之功,若非勤苦练习,实力又如何能增长。”
      “若遇雷劫,再无第二人能救殿下。”
      “唯其自保。”
      “我不是不想学,我就是有点胆小。”
      宁歌解释道,她第一次担上这么危险的身份,纵使心理准备妥当,身体素质却并未跟上。
      男人不语。
      “我发誓,我真的很想学的,没有故意骗你的意思。”
      宁歌生怕男人以为她是那种随口一说的大骗子鬼,忙开口自证清白。
      誓一立,她的气势也逐渐上涨,雄赳赳,气昂昂就踏上了台,开启了被男人磋磨打压的痛苦的一千多年。
      宁歌对男人的滤镜碎了一地。
      她还幻想过男人会在日复一日的亲密接触中对她有异样的感觉,然后她再顺势表达自己的心意,这多浪漫,多有情调!
      可她以为终究是她以为。
      男人温情教学的梦境一朝破碎,宁歌耳边全都是男人低沉严厉声音的回荡流转。
      “继续。”
      “继续。”
      “继续。”
      别说浪漫了,宁歌每天能从台上走下来都算是了不起的。
      大多时候她都是像摊软泥一样斜在地上,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唤来仆从将她像抬行李一样抬起来送回殿内休息。
      自那以后,宁歌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残酷的现实不住在她渴望浪漫的心底扎刀。
      待她学成之后,男人毫不吝啬的夸了她一句不错,第二天就闭关修炼,再也不理琐事。
      宁歌严重怀疑他的夸奖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哗啦啦尴尬窘迫的前程往事一骨碌顺入脑海,宁歌再次望向男人的容貌时,略有些陌生的感觉消散,她看着男人冷静的侧颜,大着胆子像从前那般揪住男人宽大的衣袍,嗓音清脆悦耳,带着明显的讨好与笑意。
      “长老,你别生气。”

第237章 长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