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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哗——
      风声吹动窗帘,撩起窗边小花清幽,一缕缕清风袭来,床上蒙着头的小蝉蛹也微动,随着一只纤手伸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也跟着钻了出来。
      宿醉后的脑子昏昏沉沉,但宁歌勉强还记得几分事。
      比如……她肯定迟到了!!!
      “妈耶妈耶!”
      床上的人一个起跳猛的蹦起来,然后光着脚打开门就往外跑。
      等等……
      这房间怎么有点陌生?
      抓住门把手的宁歌看了眼身后房间的装潢,又看了眼客厅的摆设。
      厨房里隐约传来什么动静,声音很小,有个人影动来动去。
      终于,厨房的推门响动,穿着睡裤的腿首先踏出,而后是端着菜碟的手,最后……是她记忆中反复临摹了好多次好多次的脸……
      “迟离。”
      宁歌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将菜放在桌上,听到她的轻呼后看了过来。
      视线往下,看到她赤着的脚时,眉轻蹙。
      解开自己身上围着的围裙,然后走向宁歌那边,牵着她走到沙发,将自己的鞋脱给她。
      “天气冷,别光着脚。”
      男人弯腰替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的女人穿好拖鞋,然后抬起头,手指轻轻敲敲她的额头,“快去洗,牙膏给你挤好了,毛巾用旁边那个粉色的。”
      餐桌上,两人均沉默吃着碗里的粥。
      宁歌抬眼好几次想看看对面的男人,可临到头却突然胆怯,胆怯到差点将头闷进碗里。
      “不喜欢吗?明天给你熬红豆粥好不好?”
      舀粥的手一顿,宁歌慌忙往嘴里塞了一口,还没有吹散的粥烫的她险些吐出来,却只能逼着自己咽下去。
      “好吃的。”
      一时间,桌上除了勺子打在碗边的声音外再没了其他。
      半晌,对面的男人发出一声叹息。
      “抱歉。”
      “为什么抱歉。”
      宁歌拿着勺子的手一停,再抬眼时早已泪眼朦胧,“说啊!为什么抱歉!”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进入你的世界,我很抱歉。”
      “……”
      狗男人!安慰人是这么安慰的吗?!
      “但我,不想出去。”
      闻言,宁歌含泪欲滴的看着迟离,似乎是在确认他刚刚说了什么。
      “抱歉,我可以……”
      “在你的世界安家吗?”
      ————
      那年迟离18岁,比夏愿大两个月。
      高考第一天正是他满十八岁的日子。
      而在那之前,他17岁。
      十七岁的少年永远都洋溢着朝气活泼的笑容,篮球场似乎永远都是他们挥洒热汗的快乐场所。
      他们无所顾忌,每天都可以露出大白牙恣意的笑。
      他们的父母一边操心着孩子长大了该买新衣服,一边又笑骂着他们现在不好好学习,以后上社会当赖子去。
      没有人会在这个能够张扬的年纪亏待自己。
      男孩子会攀比球鞋运动鞋,女孩子会讨论小说里哪个男主撩人,哪只口红好看又实惠。
      老师会一边唠叨着管教他们,一边将满满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若说快乐是张扬的红色,那么希望就是温柔的绿色。
      在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内心充满绿色阳光的孩子们或许永远也不知道,与他们同龄或者比他们还小一些的男孩子,他的周围全是灰色。
      灰败的灰。
      一望无际的灰暗。
      内心早已荒芜成沙,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沙漠,你不会期待那滴水能诱发种子生根发芽,而是乞求它不要这么快消失,将少年唯一能够滋生希望的水滴蒸发掉。
      迟离的16岁是打折的16岁。
      16岁的少年会背着深沉的黑包,在别人休息的时候去超市后面搬货,会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紧盯着流水线上的产品,不让残次品混入其中。
      有时候看着奇形怪状的残次品,迟离便会恍惚,自己好像也是这堆优质品里扎眼的残次品。
      他算是童工,可是力气大,长得好,为人也实诚寡语。
      小超市时常会给他赚钱的机会。
      有时候实在卖不出去的商品,打折也无人问津时,店主人会让迟离带回去加餐。
      有时是一个两个,有时是一堆。
      那时的少年便会拿出自己的包,拉开拉链,看着里面干净整洁的练习册,又对比自己藏着污垢的手指,然后轻轻拉上。
      又重拉开包外的小拉链。
      他不会梗着面子说不要这些打折品。
      比起尊严,他很惜命。
      而每每拿着这些快要过期的打折品,他会尽自己最大的热情去感谢这些人。
      因为他们一个小小的举动会温暖其他人的一生。
      这是事实。
      他一直期待的这个社会是个温暖的社会,是红色和绿色的交杂,就像天上的光,像太阳,像奇形怪状又可爱的云,那么洁白,那么耀眼。
      他有幸生活在这个社会,尽管是灰色,但他从来都向往那边的五颜六色。
      他会回家将包里的打折品摆好放在桌子上,回给一直等待他回家的老人一个浅浅的笑容。
      眼睛不好的老人便会摸索着走过来,摸摸他的头,对他说,“我家娃娃累着了。”
      他叫迟离。
      离,离别的离。
      而他的一声也正应了这个字的景。
      在城里打拼的父母因为得知乡下的他生病了而着急赶回,却在路上遭遇车祸。
      车里还有一朵玩具型的向日葵。
      像是积木堆成的。
      是他爸爸在忙碌的工作后堆出来的。
      因为他爸爸希望自己的儿子像向日葵一样永远爱笑,朝着太阳出发,永不后退。
      出事那天,向日葵在副驾驶上,是他妈妈拿着的。
      车祸猛烈撞击后,象征着阳光的向日葵积木穿透了母亲的喉咙。
      带出了一摊鲜艳的血。
      车窗被狠狠撞碎,两人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
      小小的迟离跟着泣不成声的爷爷去领遗体时,他并没有看出来这是每年都会回家,给他带很多很多玩具的父母。
      他只是在想,爸爸会抱着他坐在院子里乘凉,一边给他喂西瓜。
      而妈妈会在旁边看着他们父子玩,然后调皮的凑过来咬他的西瓜,惹得他放声大哭。
      他妈妈就会很开心的笑,得了爸爸一个白眼后抱着他亲亲宝贝的哄。
      盖着白布的身体有些让小迟离害怕。
      爷爷会抱住他小小的身子,颤抖着拍他的肩膀,对他说。
      “小离,咱们带爸爸妈妈回家咯。”
      “爸爸妈妈在哪儿?”
      “在小离想要见到他们的地方,很远,要坐火车才能到,小离以后好好读书去坐火车,坐火车去见爸爸妈妈。”
      “那爷爷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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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我爱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