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妇人敲了两下木鱼,头一歪,趴在了蒲团之上,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林莫兰吃惊地看着,“她就这样睡?她怎么成了这模样?她,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啊,五小姐,您回来也没来瞧瞧她,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每天就知道吃和睡,再不就是敲木鱼。”
林莫兰脸现古怪之色,一下子蹲在她的跟前,摇着她,“喂,你醒醒,你告诉我,你还记不记得林龙?大辅?”
无论她怎么摇,妇人依旧呼呼大睡,被她摇得狠了,她嘴角一张,竟流出了些许哈喇子。
林莫兰摇晃着站起来,手抚额头,她回头看着那佣人,忽地上前几步,抓住她的胳膊,“你告诉我,姑爷是不是来看过她?是不是?”
佣人看清她脸上的凶恶狰狞,害怕地点头,“是啊,前些日子来过几次,送了些吃的,还和太太独自待了一会儿,可您瞧,太太现在这模样,只能吃稀饭,哪能吃别的东西?”
林莫兰眼无焦距,望着前边佛堂里的灯花,忽地苦笑,“原来是这样啊?”
佣人看她这样,更加害怕,缩着头说:“姑奶奶,您常来看看太太,说不定她能记起些事,慢慢会好了。”
林莫兰表情渐渐恢复正常,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蒲团上的女人,嘴角隐隐扯出丝冷笑,“你好好儿照顾太太,我走了。”
她迈开步子往佛堂外走,外边等着的小丫环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
两人正往外走,后边却飞快地跑出来一人,把一个小盒子塞到了林莫兰的手里,她抬眼一看,却正是大娘。
她眼神呆怔怔地,“莫兰,我留给你的,好好存着。”
那佣人跟着跑出来,尖叫说:“太太,你干什么?”她向林莫
兰道歉,“姑奶奶,对不住,我没看好她。”她眼神闪烁,扫着林莫兰的手,“太太没伤着您吧?”
林莫兰早把那盒子用披风盖住了,厌恶地说:“你怎么办事的,还不快扶太太进去!”
佣人忙扶了女人缓缓走进佛堂。
林莫兰拢着披风,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她回到卧室,关上了房门,拿出那个盒子,呆呆看着那盒子半晌,终于把那盒子慢慢打开,看了一眼之后冷笑,“果然没什么好东西!”
盒子里边,放着一个只有一半的破瓷器,因只剩下了一半底部,分辨不出那是个花瓶还是其他什么。
她想了想,把那半个瓷器拿起,却见内壁之上有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似一双蟹足拥着一朵牡丹,她有些吃惊,“这是族徽,她怎么会有这东西?”
瓶的内壁有细小的文字,她轻轻念出声来,“伊达氏……烈火炽身,无边苦境,渴饮铁汁……人头怒斩……掏肠剖肚……”
一失手,那瓶底跌落盒中,她惊慌抬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两步,看着盒子里的残瓷,“这里边怎么会写……她怎么会知道?”
她身子微微颤抖,猛地回头,看着盒子里的残瓷,忽地紧走几步,把盒子盖啪地一声合上。
灯光照在其上,暗红的盒盖却似鲜血染成,她咬了咬牙,把那盒子抱起,揭开床幔,把盒子往床底丢了去,再重新铺好床幔,这才松了一口气,喃喃地说:“只是凑巧而已,凑巧而已。”
她看着窗外,想起了佛堂里那妇人的样子,心情又好了起来,对着镜子照着,见镜里的人依旧皮肤白皙,除了眼角细小的皱纹之外容貌依然娇艳,轻轻地笑了,“到底还是我赢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四句之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