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我的言语同时勾起了冷思寒的回忆,他并未如我般随风一笑,而是肃正了颜色沉声道:“物是人亦是,能让我为此的只有你,我的披风之下也只会护住你一人。如今我们都没了宫中的束缚,可你却要对我失了这分信吗?”
我闻言怔忡,浅笑道:“你何必如此激将我?我与你永不失信,此情不移。我不过是近来有些气血郁积,幽涯怕我见了那些百姓心中着急,故而想要我在府中休息。可是你方才已经运功将我胸中的气结打开,我已经无碍了。”
“可是当真?”冷思寒冰冷的双眸此刻正对着我的一双火眸,似是想从我的神情中探清我所言是否属实,终是敌不过我唇间的那一抹浅笑,随后低声道:“你莞尔一笑的样子总让人瞧不出破绽,可越是这样,我总觉得更加不能安心。”
冷思寒的怀疑的确不错,我唇间笑意只为了让他安心,气结打开也不过是一时的说辞,一旦我患上了心疾,并不是打开气结便可以痊愈,而是在每一次心思焦郁时,胸中都会有心气郁结。
可这些如何能让他知晓?若是将这些告知他,他必然不会让我插手鼠疫的事情,而他与冷思成等人的周旋也必会拖沓。我双眸直望着冷思寒,笑意愈浓道:“忆雪通得医术,对自己的病症自是明了,若是七爷仍不信,不妨去一问幽涯便知。”
听闻我言辞中的“七爷”,冷思寒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正色道:“莫要唤我作七爷,听着似是和他人一般对我生出了不必要的礼数,而这些正是你与我之间全不需要的。”
我听罢莞尔,拉着冷思寒的手便往房中步去,笑声如铃道:“柒郎久未闻曲,可愿与忆雪合奏一曲?可惜天华古筝留在了宫中,现今房中的秦筝是无心在经商途中巧遇的,传说是一位古人曾经谏君奏《筝赋》所用的古筝,名为覆舟。”
“自古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筝的名字甚好。”冷思寒随后从腰间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玉箫,轻叹道:“此箫名唤雪寂,是母妃赠予我的。”
已殁明贵妃原名伊雪娆,她将玉箫的名字唤为雪寂,不知是否在诉说着自己深宫寂寞而无人可知
然而我并未多言于此,只是继着冷思寒先前的言辞道:“有筝覆舟,只不知忆雪是否能当得起这名筝的韵律,怕是会让柒郎取笑了。”
冷思寒闻言勾起了唇角,他一手拉住我将要步至筝旁的脚步,轻笑道:“你方才唤我作什么?”
“我不过是随口,若是你心中不喜,我不叫便罢了。”我垂眸望着冷思寒与我交握的两手,心中只觉温暖非常。
“不,我心中很是欢喜,你如此唤我,我心中喜极,忆雪可愿再唤我一次?”冷思寒从未有过今夜的眼神,他双眸柔和异常,只盼着我能待他作一心之人。然而有了明贵妃那般的生母,我却觉得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我听后微微一笑,浅笑道:“柒郎。”言罢,我将与冷思寒交握的两手抬起至眼前,又忘神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冷思寒随后用握箫的手将我肩头环住,更加握紧我的手,柔声说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第98章 这一招真是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