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掌柜言语后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接着朝掌柜摆了摆手,摇头叹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随即又指引着捋须沉思的掌柜的与他斟满一杯酒,之后又是一下子倾入口中。
掌柜的看他如此形状也是摇了摇头,忙不迭地为他斟酒,一边叹道:“您也别光顾着喝酒啊,这其中叹息原委您倒是说说看,这买卖是不成还是怎的?”话间,掌柜的浓眉蹙成一团,远看去倒像是方才匾额上苍劲有力的八字撇捺之笔。
听到饭庄掌柜的话语,秋掌柜思忖片刻终是缓缓启口:“也罢,我只说与你一人听。”看到饭庄掌柜点头应和后又继续说道:“旁边的那结生阁你可知道它怎么落魄的吗?”
这话一出不觉引得四方人都竖起了耳朵,将才的喧吵声顿时化无,而掌柜的只当不觉,心思都被勾起来了似的瞠目问道:“不是说有事举家回乡,不得不将此处的生意卖掉吗?如若不是的话,谁会白白丢掉这样一份好营生呢?”
“回乡?额呸!”秋掌柜说着朝地上猛啐一口,眼神露出嫌恶之光说道:“你只当他们是丢掉了这样一份好营生,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为何!我此行去圣都确实是为了一桩买卖,但也知道了这结生阁关掉的真相。咱们圣上不是前日里方处置一批叛党吗,听说这结生阁的东家与这些个叛党私下勾结,这才因罪获狱,人此刻就关压在圣都的蛙牢里
虽来到江城不久,但那蛙牢却早就听得安塞说过,那是圣朝几种残酷的牢狱之一,地方狭小具容蛙蚁虫类而牢中又蓄水及腰,不稍几时便会使人下身腐烂,不出一天所关之人便会饱受肉体折磨且精神亏累而亡。
不容我多想的时间,秋掌柜饮了口酒又说着:“正如此啊,他的家人老小怕受牵连,这才草草抛了这茶楼连夜出逃了。说来也真是可怜,那东家一家妻儿竟一点情分不顾,妄那东家耗尽钱财把罪行独揽一身,也才给了家小外逃的时间,这年头人心不古啊!现在每每看到那落败的结生阁,我都不免心生悲凉痛意啊!”
话听到这里,大家心中都已明白个八九。只见那饭庄掌柜挤了挤额前如沟壑般的老纹,放下那盏翠玉酒壶,努了努略显干燥的唇说道:“唉,我只当这是门可惜的营生,谁料背后竟有这么大的事故!你说这老东家也真是,干的好好的营生,奈何与那乱臣贼子勾搭?白白弃了这极好的营生不说,还弄了个家破人亡,这何苦啊!”
“是啊,真是这理!”旁边一直噤声聆听的一名铸剑师终于按捺不住地叹道,只待掌柜的话音一落,众人也纷纷附和议论起来。
方才那饮酒的铸剑师还不曾把话说完,又听另一个书生模样的小俊生握拳说道:“可叹我城繁华富丽,数年来一直风调雨顺平和安宁,怎的竟出了这种歹人,大胆勾结乱臣贼子不说,真真是坏了我们江城的声名!”
小书生的愤慨溢于言表,话中不免有几分酸腐之气,然而他旁边的一位老医究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话不可胡说,你小生入世尚浅,殊不知这时间的人情世故复杂,众人只道是那东家勾结乱臣贼党,可他出此行为的缘由尚不得知,我众人又怎可轻易作论呢!”
“不错,此言不差。”
“是,是。”
第25章 江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