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那声音低沉却温柔,“须知忆雪人作十分,三分容貌,一分大哥有所不知,这缕流苏是我……”
“竟然是你的?”我的话说到一半皇甫宜道就急忙打断我询问着,他的眼神中一阵惊恐,似是受到了非凡的惊吓。
我和房蒙破郁而笑,说道:“大哥心急,都不待忆雪把话讲完。”看到皇甫宜道暗松一口气,我心里笑得更深却也更是难过,看他听到我说自己的时候如此惊慌,想必是担心身边出现背叛者,尤其是在轩辕奕成来到萧城的时间里。
可是,我却不得不告诉他,他的身边的的确确有着一个背叛者,而且已经埋伏良久,久到我不可估量的时长。我的笑就在那么一瞬间僵住,低头不再看皇甫宜道的双眼,说道:“这流苏,是我赠与翎羽的玉簪上的。”
皇甫宜道果真为我所说的话震惊,六年,翎羽在皇甫山庄六年,他是如何对她深信不疑的?犹记得翎羽才到皇甫山庄之时,她只是一个蜷缩在陋巷角落的女孤,无依无靠整日哭喊着娘亲,房总管看她可怜便心软将她带回山庄,由此一来便是六年的光景。
如今想来,若她当时出现就是有所预谋,若她当时穿着简衣陋衫也是一个阴谋,那么那个以她为陷阱的人,怎么狠得下心让一个十岁未到的女童在严冬里饥寒交迫?万一没有人发现她,万一房总管不像往常一般因急于回山庄而走陋巷,那么,翎羽岂非是要冻死在陋巷街头了吗?
果真心狠,曾几何时有人说过,做大事的人必须心狠,须得无情。却有这么一刻,我想到了君无心,她和她爹都是商人,她爹曾经教导过她,商人从事最忌有情,而她以前一直如是地敏感,可我却一手将这些打破。今时看来,真不知我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心知再继续呆在疫区也毫无用处,我和皇甫宜道便就此回庄,一路上我们商讨着如何让翎羽交待事情原委,但有一点我们是基本明了的,那就是轩辕奕成绝对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原本他没有来的时候,萧城是何等的繁荣平静,二十年来一直风调雨顺路不拾遗,要说这些全是巧合,那也太过牵强了。
皇甫宜道和房蒙最后形成了一致的意见,他们想要将翎羽秘密拘禁以防打草惊蛇,另一边由皇甫宜道出马,以萧城闹疫为由请轩辕奕成先行回去江城,过些时日再前去轩辕山庄拜访。
我听了两人的说法不禁广袖掩面苦笑出声,皇甫宜道和房蒙不解地看向我,而我亦感受到了两人疑惑的眸光。于是广袖垂下,眼神恋恋不舍地看向那一朵栩栩如生的玉堂春,它开得正娇艳,似乎全然不被人世变迁所影响,真正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只是我此时已然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大哥和房总领其实不必如此麻烦,我们只需放出风声说是萧城中出现了细作,故意要荼毒百姓即可,而且时间要指向,轩辕奕成来到萧城的那一天。”说话期间,我始终低头垂眸,并不是不敢看皇甫宜道和房蒙惊讶的眼神,只是他们的反应我早已料到。
房蒙在听完我的言辞后,当即惊叹道:“小姐真是好算计!”他眉宇间的振奋我没有忽略,青衫更加映衬了他此刻的欣喜,果然,房蒙之所以是为事者而非成事者的原因,就在于他和轩辕奕成、皇甫宜道不同,绝不在他人面前第一时间表现出喜怒。
第16章 安离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