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宋瑾亦长啸一声,随即纵身一跃,堪堪抓住叶初月的胳膊,然后一起滚落下去。
季舒玄伸出手也只扯到了他的一块衣角,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同跌落在下面的水瀑之中。
宋瑾亦那声大喊,让他无比惊讶。可还容不得他在多想什么,阮达海的刀又砍了过来。
就在那刀即将砍在他的身上时,后面突然射来一支冷箭,穿透阮达海的胸腔飞了出去,接着便是第二支,第三支。
援军终于赶到了。
救驾的督官押着想要趁乱逃跑的文柱国来到季舒玄的近前时,季舒玄却傻愣愣的看着悬崖底下发呆。
督官上前轻唤了一声,请示着要怎么处理文柱国。
季舒玄却忽然回转身,疾声厉色的吩咐他赶紧带人去悬崖下面寻找叶初月。
那督官听闻后惊地一愣,伸长脖子想着悬崖下面望了一眼,又赶紧将头缩回来,然后小心提醒道,“王,这悬瀑有百尺之高,人若是掉下去……”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季舒玄已经黑了脸,怒道,“朕不管,朕要你们务必将她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见尸。”
督官赶紧应下来这差使,转身又看看手后被帮着的文柱国,谨慎的问道,“那,文柱国大人……”
“着人看牢了他,等朕回宫后再行发落。”说完后,季舒玄站起了身,又走到了司徒月的身旁。
司徒月身上的伤已经被人给包扎好,此刻她白惨着脸歪在一旁,飒爽英姿引起,精神萎靡至极,看起来让人不免心生怜惜。
看到季舒玄过来,她撑着要坐起身,却被季舒玄一把按下。
季舒玄歉疚的望着她,唇角嗫嚅半晌,只轻轻吐出了“谢谢”两个字,然后便安排人将她送下山去。
司徒月被抬走之际,回首望着季舒玄问道,“王,不回去吗?”
季舒玄负手立在崖上,缓缓摇了摇头,又转身定定望着崖低,淡声道,“朕不回去,朕要在这里等她的消息。”
说话时,眉梢眼角生起落寞哀伤,这是他极为少见的表情。
他是帝王,权势通天,可是这一刻,他就像任何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面前消失的的普通人一般,被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所捆缚,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悲伤。
能翻云覆雨的帝王,却未必守住自己的爱人,这是他此时唯一的痛悟。
冷,刺骨的冷意包围着身体,从指间到额头没有一处不透着寒意;痛,身上就如同散掉一般,纠结着锥痛,钝痛,连呼吸都痛得难以忍受。
自己是已经死掉了吗?
如果死掉了为什么还会有知觉?
混混沌沌中,叶初月一点点恢复了知觉,却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眼皮沉的像是有千斤重,完全睁不开,但下面的眼珠却不住的滑动。
她耳边听到有人轻轻唤她,“姑娘,姑娘……”一声声叫着,忽而远,又忽而近。
缥缈的抓也抓不住。
是谁在喊我吗?浑噩中的叶初月努力的去分辨这个声音,集中起来的一点神识转瞬间又再度散去。
就这样她浑浑噩噩的挺了许久,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才彻底醒了过来。
睁开眼时,她先看到了一张脸,那张脸看着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中一点熟悉之感也没有。
那个女人见她睁开了眼睛,不禁露出了笑容,待看到她那目光中的陌生感时,女人脸上的笑意又逐渐凝固,试探问道,“姑娘,不记得我了?”
叶初月看着她,缓缓的摇摇头,半晌后,才费劲的问道,“你,是谁啊?”
女人有些惊讶,又有些失望,又追问了一句,“姑娘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发生过什么?
叶初月努力的回忆着,映在脑海中的却只有一些散碎的片段。
稠密的树林,水瀑,还有几张熟悉却又不知道是谁的面孔。
这些片段却组织不出一个完整的记忆,于是她又摇了摇头。
女人叹息了一声,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笑着说,“现在想不起来不要紧,姑娘先休息一下吧,也许休息好了,姑娘就会记起这一切的。”
说完,她站起身,抬脚走出了房间。
她走后,叶初月挣扎着爬了起来,试了几次才忍着痛坐起身,她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处简陋的茅草屋,屋中除了一铺床榻,和地上摆着的一张八仙桌,几把条凳之外,再无他物。
这个环境,让她更感觉陌生,她隐约觉得自己从前应该不是住在这里的,可根据是什么她又实在想不起来。
她挣扎着想下床,刚抽出腿,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痛,痛的她闷哼一声,又栽躺了回去,好久之后,那股痛意才缓解过来。
草屋之外,女人架起小炉子熬煮汤药。浓郁的药味飘飘荡荡透着一股辛苦之气。
女人摇动着芭蕉扇一边看着炉火,一边抬眼向远处的路上扫望。
不久,路的尽头处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背着几只野兔野鸡大步的走回来。<
第229章 双双坠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