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贵友,你唤她叶小姐就是了。”
保甲听了立刻起身冲着叶初月行礼,恭敬道,“草民见过叶小姐。”
他这郑重其事的样子,倒弄的叶初月有些不自在起来。
季舒玄倒是不以为意,笑着说,“朕难得深入民间,考察明情,正和这位陈保甲在闲谈,叶姑娘也来听听吧。”
说话间,又乡妇端茶上来,奉给叶初月。
叶初月打眼一瞧,那装茶的器物竟非俗物,乃是一枚海棠花器口的白玉杯。釉色清润通透,在烛火的映照下,闪动着剔透的光泽。
这乡间野外怎么会有这样的宝贝?
见叶初月盯着那杯子细瞧,那保甲便笑着说,“小姐眼力真好,可是瞧出了这杯子不俗?”
叶初月没有言语,只抬起头露出不解的表情看着他。
那保甲敦厚的笑笑,又看了季舒玄一眼,见季舒玄点了点头,这才说道,“这杯子是一套,原属于庄上的一户冷姓大族,这冷姓大族在先王时,也风光了一阵,族中还出了一位将军,只是后来逆王出世,这冷姓将军竟不顾圣恩,猪油蒙心的依附了逆王一党。”
“亏得当今王上受大天神眷顾,后来不废一兵一卒清除了逆王,这冷姓大族便也罪有应得跟着覆灭了……”
保甲还在絮絮叨叨的接着往下说,叶初月却是震惊的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难以置信的握着那个杯子,心中奇道,难道说自己偶然间住进来的这个庄子,竟是冷大哥的故里,而自己眼前的这个杯子竟是冷大哥家中的旧物?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恻然,也深为命运的微妙所感。
季舒玄见她发呆,便制止保甲继续说下气,转而轻声问她,“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叶初月赶紧摇摇头,笑着说,“民女哪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听得一个望族因为一念之差,瞬间倾覆,有些喟叹罢了。”
她说着捧起杯子品了一口茶,茶汤散着淡淡茉莉香,虽然煮的欠了火候,但她知道这一定又是季舒玄特意叮嘱着人为她去弄的。
想着,她抬头感激的看了一眼季舒玄,季舒玄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淅淅沥沥的竟下起雨来。伴着雨声,似乎隐隐出现了犹如女子哭嚎的凄厉声音。更为离奇的是,叶初月隐隐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转眼去看季舒玄,见他似也有所察觉。
那保甲像是对此习以为常,有些尴尬的说,“这怕又是那金雕在作祟了。”
“金雕?”叶初月惊讶脱口而出。
幸而别人并未察觉到她的异常。
保甲叹息说道,“这金雕也是当年冷家的,本是一对,另一只不知何故失掉了,只余下了这一只。这金雕性子烈,早些年总是闹腾,吵得人不得安生,急起来还会不断冲撞笼子,只撞得自己满身见血,这两年本已老实许多,怎么今天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保甲说着,叫进来乡妇,让她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叶初月这时已经隐隐的有了些预感,莫非是金雕性灵,预感到旧主将至?
想到这,她不安的看了一眼门外漆黑而湿潮的夜色。
沈元撤军之际,据守云安城的宋瑾亦当即便得到了消息,他虽然不知沈元突然撤军的具体内情,但既然外部的这个大威胁没了,他肩上的压力也顿时小了许多。
他马上进行了重新的战力部署,将防守沈元的一部分将士抽调出来,充入对战朝廷的部队中。
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尽快的击退朝廷大军,得到些许喘息时机。
而他也可以借着这喘息之机,亲自去一趟沈元,寻找叶初月。
这几个月来,他虽然一心扑在战事上,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叶初月。
这份牵挂对着外人不好表露,但每到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拿出她的画像细细摩挲,想的紧时,更会发痴的对着画像喃喃絮语,仿佛叶初月就在他眼前一般。
叶初月的那枚桃木簪,他也仔细的收在身上,不时的拿出来呆呆的看着,傻傻的嗅闻着,那上面仿佛还带着叶初月的体温和发香。
他就是用这样的法子缓解着自己日益加重的思念之情。
这天夜里,他又拿出了簪子借着烛火细细抚摸,外面的传令兵突然禀道,“元帅,诗诗郡主求见。”
宋瑾亦不耐烦的应了声,“本帅在忙,没有时间会她,你让她回吧。”
传令兵正要依照他的意思去回复慕诗诗,谁知慕诗诗竟然越过传令兵,直接进了营帐。
见她闯了进来,宋瑾亦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我正忙着,不便招待,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
慕诗诗瞟了他手中的那枚簪子,心中顿时一紧,再仔细揣摩他的神情,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原来,他还在惦记着叶初月那个贱妇啊。她想着,心里不觉生出了恼意。
第196章 冷氏旧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