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悲凉。
有了宋老将军的临终叮嘱,饶是宋瑾亦对凤熠恨之入骨,却也只能打消杀他报仇的念头。
宋老将军阵亡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朝中的大臣们无不满腹惊恐。昔日他是铜墙铁壁,护佑天烬江山不破,如今他倒下了,那天烬还能继续太平吗?
此前联名时,那些做壁上观的大臣,此刻也不敢在继续做缩头龟,纷纷上书朝廷,希望皇上钦命宋瑾亦挂帅,出战南疆。
直到此时,凤熠也不敢继续拖延,一方面南疆告急,若他再拖延下去,搞不好一念之差,他就会变成亡国之君。
另一方面,朝堂上以丞相为首的百官连连施压,若他不顾百官的心声,继续任意妄为,最终怕是会落个被百官所弃的下场。
所以,他便只得下令敕封宋瑾亦为征南元帅,出兵南疆。
圣旨下达至日,将军府中正在办家祭,南疆距离京城山高路远,老将军的尸骨暂时无法送回,所以府中只办了一场衣冠祭祀,以祭哀思。
叶初月上过香后,端端正正的跪在宋瑾亦身侧,默默打量着他。
时间过的飞快,自初闻噩耗算起,已过了十来天了。这两日,宋瑾亦的心情似乎比前几日好些,已经能坦然接受父亲已经故去的事实。
一身孝服衬着他气色稍逊的面孔,已不再苍白的让人不敢直视,只是神情中依然少了些许鲜活神气,更显淡漠冷峻,使人见之更觉畏然。
“老将军一生磊落,功绩彪炳,还望少将军节哀。”这是许多登门拜祭的大臣重复的客套话。
叶初月听得耳朵发苦,心中喟叹,这些人究竟有多少人真的懂那位将一生倾注给天烬,最后只落得为国捐躯的宋老将军呢?
她看宋瑾亦,宋瑾亦一遍遍机械式的还礼,想来根本就不在乎别人说的是什么,想的又是些什么。
就在这时太监如喜擎着圣旨,飘然而至。
满院的大臣奴仆赶紧跪下,恭迎圣旨。
当如喜拉着尖声宣召完毕,在场的大臣们皆是一脸纠结,真不知道这样的场合下,是否该为宋瑾亦重新掌了帅印,说上两句客套话。
宋瑾亦跪在地上,低着头并未马上接旨。
如喜端着圣旨挑了挑眉,催促了一句,“宋大人接旨啊!”
宋瑾亦依旧没动。
大臣们都开始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搞不懂这宋瑾亦又要做什么
难道想在自己父亲的祭祀典礼上,公然抗旨不成?
如喜的见宋瑾亦依然不动,面上有些挂不住,拉下脸不悦叱问道,“宋大人为何不接旨,难道想抗命不成?”
叶初月见情势不对,悄悄推了一下宋瑾亦,是以他不要感情用事。
宋瑾亦这才慢慢将手举过头顶,去接如喜擎着的圣旨。
如喜这才轻哼一声,将那道圣旨递到了宋瑾亦手中,还不忘顺势挖苦了一句,“宋大人,这就对了,您须知这是皇上的一番体恤,可莫要辜负了才是。”
如喜话说的如此不得体,不中听,在场的人无不暗暗摇头鄙视的看着他。
宋瑾亦脸色一寒,愤怒的意味瞬间跃出眉梢眼角,叶初月察觉,赶紧拉着他的衣摆,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宋瑾亦这才慢慢忍下了这口气,冷冷扫着如喜的脸,一字一字缓缓说道,“公公,劳烦带句话给皇上,就说我宋瑾亦虽接了圣旨,领了这帅印,却不是要为他的江山卖命,我是要为我爹去报仇,亲手摘下那害他之人的脑袋!”
他的眼神渐渐转冷,像一簇簇冰刀射向如喜,令如喜站在艳阳之下,也不觉打了一个哆嗦。
只听宋瑾亦继续加重语气说道,“你告诉皇上,凡是害过我爹的,使他丢掉性命之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时间没早晚,这笔账我总要讨回来的。”
院中的人听了这话,都倒抽一口凉气,暗道这宋瑾亦疯了不成,这分明是在和皇上叫板啊。
他难道不知就算皇上在宋老将军阵亡之事上,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他也是皇上啊。胳膊从来拧不过大腿,难道宋瑾亦想要在真龙脸上拔须不成。
真是太狂妄了。
有些大臣已经开始暗暗摇头,仿佛已看见宋瑾亦的凄惨下场。
叶初月心里也急,却拦他不住。
抬眼见到如喜脸色难看至极,她忙打着圆场插言道,“公公,将军他近来忧伤过度,神思有些恍惚,胡言了一下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叶初月给了如喜台阶下,如喜偏不领情,顶风而上冷笑一声道,“夫人您也不必替宋将军去遮掩了,咱家这心透着呢。方才将军那一番话,请将军放心,咱家一定一字不落说给皇上听。”
“如此最好,公公请回吧,不送!”宋瑾亦寒着脸下了逐客令。
如喜气白了脸,伸手点着宋瑾亦却说不出话,最后一挥袖气哼哼的离开了。
第153章 征南元帅[2/2页]